第24章
“沒有啊,我不是說了嗎,一看到我——”
祝燃話沒說完,陳白手機鈴聲響起。
他停下。
陳白瞥了眼來電提示,線抿得更直,接起電話。
“白。”早在商界養出一變不驚本事的男人今天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明顯的急慌,“你媽律所起火了,你快過來一趟。”
祝燃還等著陳白掛斷電話,好繼續跟他聊剛才的話題,卻見他臉倏然一變,手上的籃球都沒拿穩,電話一掛,就直接朝校外的方向跑。
籃球在地上滾了幾圈,祝燃忙彎腰撿起,追了上去。
到校外上了出租車,祝燃才知道律所起火了。
他干地安:“你別擔心哈,你媽律所附近就有個消防站,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陳白握手機,沒說話。
好在附中離律所近,快到的時候,祝燃提前把打車的錢付了,等出租車一停下,就忙跟他一塊兒下了車。
盛遠中心a座大樓前停了一輛顯眼的消防車,外圍站了一圈人,其中不著裝都相對正式,多半是樓里加班的白領,因為火災被迫停止工作,滯留在樓下。
陳白一眼看到了律所的人。
他跑過去,住其中一個中年人:“張姨,律所況怎麼樣,著火嚴重嗎,我媽呢?”
被他做“張姨”的人回過頭:“白啊,什麼律所著火嚴重嗎,律所沒著火啊,是律所下面的一層樓燒了,消防車來得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停頓了下,像是想起什麼:“是爸通知你過來的是吧,他剛打電話過來律所找你媽,電話被我接到了,我跟他說律所樓下著火了,他錯聽律所著火了,剛剛也跟你一樣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現在跟你媽在那邊呢。”
張姨抬手給他們指了下。
祝燃跟陳白一起,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
其實打眼的,樓下所有人都是自己站著,唯獨那兩位是抱在一起的,只是他們剛才過于著急,沒往那邊看。
“阿。”祝燃默默收回視線,“我怎麼覺得你爸媽這個婚好像離不了。”
陳白定定盯著不遠仍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看了兩秒,不偏頭笑了聲:“走吧。”
“去哪?”祝燃問。
陳白朝對面抬了抬下:“那邊有家店不錯,請你吃夜宵。”
祝燃因為他心不好,憋了兩天都沒怎麼敢說話,此刻危機解除,忙搭上他肩膀,高興道:“走走走。”
陳白跟張姨打了聲招呼,跟祝燃一起去了對面。
點完菜后,祝燃才發現他手肘上的傷:“你手怎麼了?”
陳白低頭看了眼:“沒事,下午打球摔了下。”
“這附近好像就有個藥店?”祝燃問。
陳白正要點頭,腦中忽又閃過個畫面,他作微頓,手進運口袋,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祝燃看著他手上的棉簽和創口:“你買藥了啊。”
“沒有。”陳白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一個生塞給我的。”
祝燃好奇心頓起:“生?又是哪個喜歡你的生?”
陳白腦中浮現出那個匆匆跑進教學樓的纖瘦背影:“喜歡我躲什麼?”
“躲什麼?”祝燃沒明白。
陳白“嗯”了聲:“把東西塞到我手里就跑了,應該就是后面你見的那個。”
祝燃想也沒想說:“害吧。”
說完他又覺得不對:“你說是我后面上的那個鬼妹妹,那也不對啊,給你塞完東西就躲還能說是害,躲我干什麼,除非——”
陳白接上他的話:“除非你也認識。”
祝燃了下:“我在學校認識的生也不多啊,外班就不認識幾個,難道是咱們班上的?給你塞東西,都沒跟你說話嗎?聲音你聽著耳不?”
“說了,但嗓子啞的,應該是冒了。”陳白把手上的東西又塞回口袋,“算了。”
祝燃調侃道:“怎麼,人家一片心給你送東西,你都不算用一下?”
“我連是誰都不知道,用什麼。”陳白朝門口抬抬下,“我去趟藥店。”
祝燃擺擺手:“去去去,記得回來結賬就行。”
“滾吧你。”陳白笑罵。
周安然這周六又跟兩位家長一起去了表姐家。
這次不是表姐家誰過生日,是表姐去了外地出差,帶了一堆當地的食材回來,特意喊他們過去吃頓飯。
吃完中飯后,周安然跟何嘉怡和表姐一起帶著團團去逛超市。
小姑娘一進了超市,還是直接拉著走到了賣糖的貨柜。
周安然一眼看到了之前那款汽水糖。
嚴星茜因為去了文科班不太習慣,之前這一周都有些悶悶不樂。
周安然猶豫著出手。
當初往他課桌里塞糖的事因為被錯認是被誰誤塞,并沒有被大家放在心上,不帶曖昧質的一件小事好像連被當茶余飯后的話題的資格都不夠,早被大家拋諸于九霄云外。
現在估計也只有自己記得了。
陳白和祝燃就算當時有見過這款糖,想來現在印象也早淡了。
而且嚴星茜所在的文科班在六樓,與他們現在的教室中間門隔了四層樓。
他雖然不算太規規矩矩的好學生,但平時也都有在努力學習,有點空閑時間門都和祝燃他們打球去了,一般不會往不相的班級跑。
現在再給嚴星茜買這款糖回去,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周安然手拿了好幾包。
何嘉怡見狀還好奇問了句:“你買這麼多糖做什麼?”
“茜茜喜歡吃。”周安然回。
也有一點點想吃了。
下午回去后,周安然就先去了趟嚴星茜家,送完糖直接被宋秋留下來吃了頓晚飯。
飯后嚴星茜直接抱著作業來了家,晚上都沒回去。
剩下的一天假期也很快過完。
周一返校后,周安然想到周五晚上他獨自站在場前吹風,就止不住仍有些擔心他。
記英語單詞時,都留了點注意力在后面。
很快聽見他和祝燃有說有笑地從外面進來。
現在的位置離他們近了不,只要他們不低聲音說話,基本都能傳到這里。
祝燃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手沒事了?”
“能有什麼事。”男生語氣漫不經心,“就破點皮。”
祝燃嘆了口氣:“就是可惜了鬼妹妹那兩棉簽和兩個創口,一片心意只能白白浪費了。”
兩棉簽和兩個創口?好像和上周五晚塞給他東西正好對上,不過鬼妹妹又是什麼稱呼?
祝燃說一片心意只能浪費,是指他沒用那些東西嗎?
周安然著筆的指尖了。
有一點難過,但也不多。
其實能猜到的。
那天要是大大方方留下來,就像普通同學路過正好幫他忙一樣,他說不定還會用一下。
但做賊心虛般跑掉了,他應該連臉都沒看清,來路不明的東西不用才是對的。
“什麼鬼妹妹?什麼一片心意?”湯建銳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副滿滿的八卦語氣。
“就是——”祝燃回他。
后座這時剛好在往前傳作業,周安然趁機回頭看了眼,正巧看見男生肘撞了祝燃一下,眉眼間門帶著點警告之意。
祝燃改口:“沒什麼。”
湯建銳換到了第三組去,可能是沒注意到他的作,明顯不信祝燃這個說法:“什麼沒什麼。”
周安然不好再多看,又轉回來。
湯建銳的聲音稍稍有些大,繼續清晰地傳過來:“老祝你跟我有了嗎,我們的父子之變質了嗎?”
“我們的父子之永不變質。”祝燃說,“爸爸永遠你,是你哥跟你有了。”
湯建一副告狀的語氣:“哥,他占你便宜。”
周安然沒聽見他回話。
但下一秒,祝燃哀嚎聲傳過來:“陳白,你他媽想勒死我啊?”
“誰是誰爸爸?”男生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祝燃:“你是我爸爸行了吧。”
他心好像又好回來了。
周安然悄悄吐了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
只是放下這一個擔心,另一個被著的擔心又浮上來。
上學期期末考完的那句話,他真的就是隨便說說,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吧?
開學也有兩三天了,和他好像還是跟上學期一樣,并沒有一半點的集。
雖然也有可能是他心影響?
周安然在心里小小嘆了口氣,努力下胡思想,繼續記單詞。
下午第二節是育課。
張舒嫻正好在例假期間門,老師提前給他們多留出一段自由活時間門,也一副蔫提不起起神的模樣,只找了個樹下的涼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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