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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點心動》 第16章 心動了嗎

 第二天早上程聽蘿依然起得很早。

 起床后習慣的會喝杯溫水, 肖來娣起床去給程洪昌買早餐時會煮好開水放涼,起來時喝正好。許是生昨晚的氣,肖來娣今天連開水都沒有煮。

 在看見空的水壺后, 程聽蘿作頓了下。

 垂下眼簾, 談不上心緒如何, 只是默默地將水壺的蓋子重新蓋上。

 和程小哲有矛盾時,永遠不會有人站在這邊。

 即使不是的錯,但只要稍有反抗, 甚至稍有不悅, 他們也會不高興,他們似乎是想知道,這樣的行為是多大的錯誤。別談公平,這兩個字在這個家本不存在。

 他們的行為不是不可以理解, 無非就是想培養出一個對弟弟任勞任怨的姐姐。不能有任何不滿, 更不能心生反抗, 因為那是的弟弟。

 至于的委屈,是否被欺負,這些本不重要。

 程聽蘿時常在想,如果沒有讀書, 不曾見過更大的世界, 會不會真的按照他們的教導,如他們所愿, 長了他們所希的樣子?和他們一樣封建腐朽,不懂得捍衛自己的權利, 這一生都沒有自我。

 可是沒有如果。

 現實是讀了很多的書, 懂得了正確的道理, 樹立了正確的三觀, 見過了很廣闊的世界。知道他們是錯誤的,沒有辦法迫使自己和他們化為同類,沒有辦法使自己的思想向他們屈服。

 他們改造失敗,同化不了,所以他們之間會有矛盾、會產生撞,他們看不慣那些在他們眼里堪稱“放浪形骸”的思想,也看不慣為什麼沒有和們一樣選擇順從、付出、犧牲,們覺得簡直是怪類、是奇葩。

 程聽蘿代表的是新時代的思想,肖來娣代表的是封建的思想。

 們之間的矛盾是注定的,也是無法和解的。

 可是這就是的原生家庭,于此,無法擺。肖來娣是的媽媽,給了生命,這一生都是欠的。即使有再大的矛盾和無法調節的沖突,也只能忍耐。

 所以只能在這樣的環境中掙扎,翻騰。起碼目前是這樣的。

 命該如此,沒有選擇。

 程聽蘿怨怪過很多次命運的不公,誰也不知有多想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家庭普通無所謂,但起碼思想要是正常的。

 自己煮了水,放涼等著喝。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學校,但準備利用這個時間把這周沒跟上的功課補充一下。

 喝完水后下樓買早餐。現在就只慶幸那天跟程洪昌拿到了兩百塊,省一省,可以花一段時間。不然就這個況,他們肯定不會給錢,即使沒錢用,他們也不會管死活。

 今天的時間比較充裕,沒有再買包子和豆漿,而是坐在樓下的小店里喝粥,搭配著小菜吃。

 鄰居家的大嬸買菜回來看見,笑著打了個招呼:“吃早餐吶?起得可真早喲。”

 家的小兒一放假就睡得天昏地暗的,早起是不存在的。

 雖然不嫌棄兒,但是對程聽蘿這樣勤的孩子肯定也是喜與憐惜。

 “沒辦法,養鐘,到點就爬起來了。”程聽蘿笑笑,與閑說了幾句。

 “真是個好乖的孩子。”大嬸慨著。

 閑聊完就回家去了,程聽蘿接著吃,沒想到對面忽然落下一人。抬眸,徑直對上季清洄的眼睛。那雙狹長的、帶著點兒冰一樣的冷意的眼睛,搭著懶懶抬著的眼皮,似乎抬一下就已是恩典。

 季清洄也要了一份粥,在對面喝。

 他啟,染著點笑意:“乖?”

 程聽蘿角一

 忽略這個問題,問說:“你這麼早起?來這吃早餐?”

 這并不像是季清洄會做的事

 “不行麼?”他有些拽地揚了揚眉,“我向來早起,我也——很乖。”

 前半句真假難辨,后半句純粹是為了臊

 程聽蘿惱怒地一蹙眉尖,像是即將要沖上來張開小虎牙咬人的虎。

 程聽蘿不理他了。

 但季清洄這個人,存在從來不可能弱。他就那麼坐在對面,就沒法忽視他。

 男生喝起粥來太快了,他三兩口喝完,走進旁邊的超市,不多時出來,一只手里拿了個塑料袋子,不知是買了什麼,看起來像是飲料,另一只手拍在桌上。

 程聽蘿作頓住,目下意識挪至他手的位置。——是三顆糖。

 三顆,大白兔糖。

 程聽蘿長如蝶翼的睫細微地

 悉了,昨晚被程小哲吃掉的、難過了好一會的、由此引發家庭矛盾、不肯低頭以至于早上連水都沒得喝糖。

 同一款糖,同一個人給的。

 抬眸看他。

 甚至。

 他的說辭,和那晚都是同樣的——

 只聽男生嗓音散漫:“店家沒零錢,抵了幾顆糖。”

 一模一樣到沒有任何差別的來歷,直接就填平了程聽蘿心里被砸出來的一個小窟窿。

 雖面上不顯,但心下已大

 原來,有些缺憾是可以被彌補的。

 在這次難過的時候,還是有糖果來哄的。

 不知不覺,心中的很多堵塞住的難過倏然通順了。

 原來,這個世界沒有想的那麼難,生活也沒有想的那麼苦,偶爾是會從天而降甜味的糖果的。

 程聽蘿放下調羹,手去收糖果。

 聲音低低:“謝謝。”

 “客氣。”他隨口道。

 了手中的糖果,放進口袋。

 ——謝謝。

 見他準備離開,程聽蘿很友好地問了句:“你要回去學習了嗎?”

 季清洄:“……”

 這人怎麼腦子里只有學習?

 “一大清早的學什麼習,浪費大好時。”

 程聽蘿:“?”

 季清洄:“打球,去不去?”

 程聽蘿啞然,搖搖頭:“我不會。”

 “走了。”

 季清洄朝外走去,隨意地揮了揮手。

 背影有幾分颯然。

 程聽蘿油然而生一陣羨慕與敬佩。羨慕他的瀟灑恣意,敬佩他一直在玩,績還能這麼好。

 看起來著實是個強有力的對手,看來這五千塊怕是真的懸。

 可是。

 低頭掏出口袋里的糖,又覺得懸就懸吧。

 程聽蘿拆開一顆塞進里,著甜味盈滿口腔,甚至抵達心臟。

 依然是剩下兩顆。握在手心里,慢慢地攥起手。

 好像可以和昨晚和解了。

 不和解是不可能的,但是和解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強行迫求,一種是讓自己心甘愿。程洪昌他們從來用的都是第一種,第二種他們想也沒想過。一是他們的觀念如此,對小孩從來都是來,不可能關心到心理,二是麻煩。但今天程聽蘿到了第二種。

 即使對方是無心的,但也依然讓釋然了。

 -

 等結果的這幾天,溫常賦坐立難安,別說是工作,就是日常瑣事他也無心去關心分毫。索每天都往見云村跑,但是一次都沒有再見過程聽蘿,他每天都是無功而返。

 或許之前幾次能遇見,都是天意,都是緣分。

 可是不知為何,這兩天就是見不到。

 溫常賦喜歡和小姑娘說話聊天的,那是個很通也很懂事的孩。這個懂事并非是一般的定義,而是超出人們正常認知的定義。——懂事得過分了,也懂事得人格外心疼。

 他記得老太太的話,空有找來兩個孩子問了問他們的零花錢夠不夠花。

 溫辛:“夠啊。”

 溫蘊也乖巧地點頭。

 溫常賦說:“說怕你們不夠花,要是不夠不用和說,和爸媽說就行,我們會況考慮給不給你們增加。”

 他們連連點頭。

 見狀,溫常賦只道是母親想多了,總喜歡瞎心。不過也難免如此,母親向來偏溫蘊,各個方面都會多加心,生怕哪個地方沒顧慮到,有些時候心多了是常事。

 “正好周末,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他叮囑完就讓他們去玩了。

 落至溫常賦看不見的地方時,溫辛不耐煩地和溫蘊說:“你下次能不能消停點啊?跟要什麼錢啊,害得被媽說了一頓又被爸說了一頓,你不嫌煩我還嫌。”

 溫蘊也很委屈:“我看中的那個包包很貴嘛,我就要了一次,我哪知道會這麼隆重。”

 “你花點不就攢出來了?我快被你們煩死了。”溫辛捂著耳朵跑走了。

 溫蘊癟癟,氣得在原地跺腳。

 溫辛心好的時候就很好,同理,心不好的時候就很討厭!

 -

 等結果終于出來的那一天,溫常賦和妻子一起接過鑒定報告。

 溫常賦的呼吸都短了一促,指尖不住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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