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天氣不錯, 東京上空的云一朵朵排開,很像棉花糖。
計迦楠在車里拍了個照發朋友圈。
談之醒給發消息:“還發朋友圈,你個大傻瓜。”
“……”
計迦楠默默不再玩手機。
到了酒店, 發現寧碩換了一家, 且只訂了一間總統套房,兩人住一塊兒。
到門口的時候, 寧碩看著小姑娘在一側抿著有些臉紅的樣子, 不住笑,逗:“不介意吧?有幾個房間的。”
“我知道。”小聲喃喃, “不用說。”
寧碩笑出聲, 推開門進去:“哥哥就是怕你不想一個人待著, 雖然現在沒什麼事了。”
“嗯。”其實現在就很想和他二十四小時待著, 多還是有點影吧。
寧碩闔上門,帶去主臥:“休息一天, 我們明天就回國了。”
“嗯。”
計迦楠這兩天都沒怎麼認真梳洗,回了房間馬上就拿了服洗漱去了。
寧碩在外面餐,準備弄點好的給他們迦楠補補,在醫院吃了幾天素食青菜了, 他覺人都瘦了。
計迦楠洗完澡后沒力氣吹頭發, 右手手背了幾天的針頭,現在整個手掌連著手臂不都疼,洗個澡下來都覺得手毫無力氣了。
對著鏡子里灰直長發披肩的臉,計迦楠有點泄氣地想, 回國就把頭發剪短。
披著一頭發沒一分鐘, 后背就有些潤, 天氣不熱, 冰涼彌漫開來。
計迦楠去翻了翻行李, 想找個外穿。
但是這會兒是夏天,出差本沒帶厚的服。
糾結一會兒,覺后背越來越涼后,計迦楠皺著小眉頭去打開臥室的門。
總統套房連客廳也很豪華,客廳有個長弧形臺,俯瞰東京夜景。
寧碩背靠圍欄,搭在玻璃上的手指間寥寥飄散著煙氣,另一只手握著個手機在看。
萬家燈火映照在男人后,灰襯與夜融為一,只有那張臉像星辰一樣奪目。
屋里的餐廳,已經擺放了不晚餐了。
計迦楠回頭再看向落地窗外的臺,輕聲喊:“寧碩哥……”
他倒是一秒就聽到了,立刻抬起了頭過沒關的門看進來:“洗好了?那出來吃飯吧。”
計迦楠手搭在門框,只出一個腦袋和一小抹肩頭,漉漉的頭發因為歪著的子而從后背話落到肩下,搖搖晃晃。
寧碩看著這作,一邊煙一邊困地問:“怎麼了?怎麼不出來?”
計迦楠極為不自在地闔下了目,有一瞬想要打道回府,但下一秒他忽然直起子進了屋,先拐去客廳的茶幾上,彎,把指尖的煙碾滅在煙灰缸里,再朝走了過去。
計迦楠眼見他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站到了門口,高大的姿影蓋住了半個人,上淡淡的冷香飄來。
計迦楠呼吸屏住。
“嗯?怎麼了?人不舒服嗎?”
“不是……”計迦楠遲疑道,“寧碩哥,你,你能不能……”
“嗯?”
“幫我個忙。”
“什麼忙?”
“幫我……吹下頭發。”
寧碩定定看,計迦楠臉頃刻間紅,火速低下頭去。
頭頂傳來男人細碎的笑聲:“吹……頭發?就這個事?”他目落在滴水的長發上,有些了然。
計迦楠舒了口氣,得到他的回應后終于放松了些:“我,手有點疼,你幫個忙唄,謝謝哥哥了。”
“……”
寧碩笑得很歡,推開了虛掩著的門:“就這事,吞吞吐吐半天,早說哥哥早點來給你吹啊,這手還得緩兩天才能正常。”
計迦楠看著他明正大走了進去,手眉心,有些難為。
吹風機在浴室里,寧碩進去拿出來,給到了床頭柜前。
轉頭見孩子還站在門口,他出手掌,幾手掌勾了勾:“過來。”
計迦楠快速過去,一眨眼就站停在他面前,背過去。
寧碩打開吹風機,呼哨的暖風噴薄出來,他先拿手掌試了試溫度,又放到計迦楠頭頂上,拉了下距離試著吹:“燙不燙?”
“沒。”
寧碩就照著這個溫度給吹了。
不過……他自己幾乎是不吹頭發的,作也不是很練,先從頭頂往下順著吹,空氣中飄散著孩子發的輕香,漸漸溢滿鼻息。
漸漸吹到發中間了,寧碩左手長指穿過有些厚的頭發,吹風機風口對準掌心。
計迦楠能覺到有人捧起了自己的頭發,一想到那個人是誰,誰捧著的頭發在手心仔細吹著,就覺得暈乎乎的,不真實。
寧碩:“頭發這麼長。”
“……”扭頭往后。
寧碩忙把吹風機舉高一些:“小心,燙到了。”
計迦楠:“我六年沒剪過頭發了。”
“哦,難怪。”他隨口說了句,又繼續給吹著,每一都保證吹干。
就在計迦楠緩緩回頭時,忽而耳邊再次鉆一句話,比吹風機吹出來的風還要炙熱。
“好看。”
著扭過半個子仰頭瞅他的孩子,寧碩微笑道。
計迦楠愣了愣,末了迅速回過頭去:“我回去就剪了。”
“剪了干嘛?多可惜。”他自然地反問。
計迦楠抿著,小聲問:“……你手不酸嗎?”
“這話說的,就給我們迦楠吹個頭發還能手酸?酸也忍著。”
計迦楠低笑:“寧碩哥……那,你別吹了吧。”
“轉過來。”
茫然地轉過去,男人把吹風機拿到面前去側臉那一塊早前吹不到的。
計迦楠眼前滿是他上的冷香,忍不住問:“你,你上是什麼香水味?”
“香水?沒噴香水的習慣。”
“那為什麼總有種……淡淡的,很清幽好聞的味道。”
他邊吹著頭發邊盯著瞧,明顯在想。
計迦楠被盯得后背發,終于他想起來了:“打火機吧?外面是沉香。”說著左手從口袋里了把,一眨眼就變魔法似的從指尖變出一個石墨一般的打火機,遞給。
計迦楠徐徐手接過。
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他那個很漂亮的打火機,上面雕琢的花藤這會兒看更顯得栩栩如生,仔細一看,上面是一條薔薇花藤誒。
沉香木刻出來的薔薇,空氣里散發著清幽冷香,真是浪漫到計迦楠了。
“寧碩哥……”
“嗯?”
“你這,不會是哪個人送你的?”
他低笑:“開玩笑,哪個人送男人打火機?”
“那怎麼不行了?要不,你生日什麼時候?我回頭給你送一個唄。”
“??”
為了掩蓋此刻的心慌,笑著裝作若無其事,繼續研究手上的打火機:“那寧碩哥,你知道,沉香有個別名嗎?”
過了會兒沒聽到聲音,計迦楠起眼皮,恰好瞧見男人上揚的角。
頓了頓,想要低下頭已經來不及,他低語:“怎麼不知道?迦、南、香。”
“……”
他一字一頓,好像每一秒都敲在了計迦楠心窩上。
寧碩:“沉香中,最高等級的。”
計迦楠在他似笑非笑的聲音里,四肢百骸都彌漫過了電流,呼吸都停滯了。
寧碩:“我們迦楠的名字,是不是從這兒來的?”
“嗯。我爸說……迦南木清幽久而不散,又給我加了個木字旁,因為楠木很珍貴。”
“這樣啊。”寧碩對這名字贊賞有加,“很好,名字取對了。”
笑一笑:“那你的打火機怎麼來的?真不是別人送的?”
他低低失笑:“就你在加州被搶劫那晚,上沒帶就隨手買的,不過確實是覺得這上面刻的別致,才拿的這個。”
“嗯嗯,”也回了他一句,“原來是那晚才買的,好看。”
聊天中,寧碩把的頭發吹得差不多了,整個手掌挲過的腦袋最后一,確定沒有發了,就放下了吹風機與手。
計迦楠仰頭他:“謝謝寧碩哥。”
他長了手臂去拔墻上的電線,一邊忙一邊瞅:“不謝,計總。”
“……”
拍了拍他:“你干嘛。”太久沒聽他這麼喊了,忽然別扭至極。
“你干嘛?”他明顯對一直客氣生疏的道謝不是很滿意,放下吹風機,邁開就往外走,“趕來吃飯,可不能著我們剛出院的小公主。”
“……”
又變小公主了。
計迦楠了幾天,今天胃口還不錯,加上寧碩有意投食,點的很富,整頓飯又從頭到尾給拿著公筷添湯布菜,伺候得吃撐了。
飯后兩人聊了聊此行的工作,寧碩跟說,回去后把辦公室搬到寧氏去吧,計迦楠沒有說什麼,在考慮考慮。
最后天不早,計迦楠就回臥室休息了。
本來好的一個夜晚,寧碩同一屋檐下,計迦楠很心安,就是沒想半夜做了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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