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梯靜止不, 虞歲和梅良玉等了等，確定沒有人進來，便試圖開門出去看看, 結果輸咒文后龍梯門也不開。

　梅良玉面無表地又試了一遍。

　還是沒用。

　開門的咒文界面就卡在那里轉悠, 卻不開門。

　在虞歲滿眼疑看過來時，梅良玉直接道：“壞了。”

　“哪里壞了？”虞歲屈指敲了敲門, “它不會忽然往下掉或者往上飛吧？師兄, 我們在三十三樓，往上還有七十多層，它要是突然往上飛我會死的吧。”

　梅良玉：“我死不了。”

　虞歲：“對呀, 所以說我會死的。”

　梅良玉眼角輕輕一：“你也死不了。”

　“真的嗎？”虞歲往他后站去。

　梅良玉對虞歲的印象又多了一個膽小。

　龍梯的咒文卡住，進不來出不去, 它的運行停止, 梅良玉拿出聽風尺, 給刑春發傳文, 讓他去通知機關家的人，舍館的龍梯卡住了。

　“機關家的人很快就過來了。”梅良玉說。

　虞歲在他后邊沒出聲。

　梅良玉回頭看去，發現虞歲正微微揚首, 聚會神地看墻壁上鑲嵌, 用作照明的月明珠。

　“看什麼？”梅良玉問。

　“這個。”虞歲手指月明珠, “龍梯卡住不, 它會不會也出問題, 突然變得不亮了，讓龍梯暗下來沒有吧？”

　梅良玉看看虞歲：“別自己嚇自己，月明珠發跟龍梯運行沒有關系。”

　“噢。”虞歲收回手。

　安靜片刻, 虞歲又問：“師兄, 會不會是剛才我們坐龍梯上下太多次, 才讓它卡住不了了？”

　梅良玉倚著墻在玩聽風尺，頭也沒抬道：“自信點，出問題別從自己上找原因，有問題的是龍梯，不是我們。”

　虞歲聽后啪啪鼓掌。

　梅良玉側首看去，虞歲真誠道：“我覺得師兄你說得很好。”

　很有自信。

　梅良玉復又收回視線，繼續看聽風尺。

　在短暫的安靜后，虞歲敲著墻壁問：“師兄，那它會掉下去嗎？”

　梅良玉：“不會。”

　虞歲又問：“要是掉下去了怎麼辦？”

　梅良玉依舊在玩聽風尺：“那就用風保持平衡。”

　虞歲：“可我不會誒。”

　梅良玉：“那就靠墻。”

　虞歲說：“還是會有沖力影響的吧！”

　梅良玉余掃過去：“你還知道沖力影響？”

　莫名其妙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也聊了起來。

　虞歲問的在梅良玉看來都是些小問題，甚至是他懶得開口解釋的，可虞歲回頭雙眼充滿好奇地看過來時，梅良玉又覺得告訴也行，不然自己耳邊不會安寧，這師妹就是個話嘮。

　談中兩人甚至忘記了龍梯故障的事，直到卡住的咒文界面忽然運行起來，龍梯門咔嗒一聲打開。

　外邊站著兩名機關家的人，著機關服，赤黑的肩上有著象征四大世家的印記。眼前的是文家，肩上的印記是一只展翅的金鳥。

　站在最前邊，袖半挽，出結實小臂的男人跟梅良玉打招呼，“喲，困里面的是你啊，怎麼不自己修。”

　虞歲還以為這話是挑釁，從梅良玉后探出頭看去，見對方又沒有挑釁的意思，更像是相之人的調侃。

　梅良玉站里面沒：“我修了要你們干什麼？拿錢辦事，別整天想著讓別人手代勞。”

　文軸和文岫兩兄弟聽后也沒有生氣，而是哈哈笑起來，眼神示意梅良玉后的虞歲，揶揄道：“我看你是想跟人在里面多呆會才不肯手修的吧。”

　“哎，這是可以當著人面說的嗎？”

　梅良玉冷笑聲，直接把龍梯關了。

　龍梯上行。

　虞歲問梅良玉：“師兄，原來你還會修龍梯。”

　梅良玉面無表道：“不會。”

　虞歲說：“會就是會呀！”

　梅良玉：“不會。”

　龍梯在三十九層停下開門。

　虞歲出去，轉朝梅良玉招招手：“謝謝師兄，師兄……”

　話還沒說完，梅良玉已經先一步關了龍梯。

　虞歲著關門上行的龍梯眨眨眼。

　回到宿舍，開門的瞬間，聽見屋里傳來剎不住的說話聲：“……男子一樣在屋里走來走去像什麼話！”

　似乎是聽見開門聲，對李金霜斥責的舒楚君扭頭看了過來。

　虞歲總算見到了的舍友們。

　荀之雅背對著站在窗前，看著外邊不知是何表。李金霜站在桌前，依舊是一臉沉默，站在門前的舒楚君是個看起來又甜又的姑娘，眉眼間卻充滿驕橫。

　李金霜沒有理會舒楚君，將桌上的茶杯干凈后，端著水茶盤徑直回屋里去了。

　虞歲看看回屋的李金霜，又看看還站在門口的舒楚君。

　舒楚君哼了聲，也轉回屋了。

　虞歲想著跟站在窗邊的荀之雅打個招呼，誰知也神淡漠地回了屋里。

　好吧，既然這樣，那大家都別說話了。

　虞歲慢吞吞地開門進屋。

　坐在床邊看聽風尺，文還在繼續污染太乙的通信陣，大概要到明天晚上才行。

　虞歲閉目休息了會，片刻又爬起坐起來，著攤開的掌心嘆氣。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在晚上睡個好覺，不再被異火折磨。

　*

　梅良玉住六十七層，一零三六號。

　這會已經是深夜，他開門進去，屋中燈火明亮，其中一道房門開著，從里面出來的是服穿得散漫寬松的衛仁。

　衛仁掩手打了個哈欠，頭發睡得糟糟，扭頭看向梅良玉時，一只細小的黑蝎子正從他的臉頰爬去耳后。

　“你就是住這兒的鬼道家師兄吧。”衛仁攤手笑道，“初次見面，我衛仁，以后咱們就好好相吧。”

　梅良玉以前是一個人住。現在多了個舍友，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把新舍友趕出去，再繼續一個人住。

　*

　虞歲昨晚睡得斷斷續續，見時間差不多后，才打著哈欠從床上起，在屋中洗漱。

　能聽見外邊傳來的腳步聲響，還有倒茶水的聲音，顯然其他舍友們也在這個時間點起來了。

　聽風尺微微發亮，是太乙學院發來的通知。

　新院的學生將統一進行基礎教課，按照分號到不同的習堂進行教學。

　昨日黑胡子跟虞歲說了，基礎教課指的是五行、太極八卦、天干地支等，無論是兵法名醫，還是道農等，這些都是基礎，弟子必學。

　所以為期一月的基礎教課不分流派。

　虞歲拿到的分號是三，要去第三號習堂學習。

　盛暃發傳文來，讓等著自己過來，在帶去三號習堂。

　虞歲在屋里等了會，聽見敲門聲后才出去，出來時看見李金霜，問：“你在幾號習堂？”

　李金霜簡短回答：“三。”

　“那我們一樣。”虞歲邀請道，“一起過去嗎？”

　李金霜沒回答，開門朝外走去。

　虞歲視線隨著李金霜轉。

　門外的盛暃看都沒看出去的李金霜，目盯著虞歲，酷著臉將手中的小食盒遞過去：“吃了走。”

　“邊吃邊走。”虞歲接過食盒道。

　路上盛暃跟將三號習堂的事，還提前打聽了今日授課的老師是哪位。

　盛暃說：“家的景云奎，是個古板固執的小老頭，要是答不上話或者擾學紀會被他教訓，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以前一樣，白天在課上睡覺，一問三不知。”

　虞歲吃著他帶來的早飯，嗯嗯點頭。

　盛暃蹙著眉頭，又道：“既然你來了太乙，就不要跟顧乾瞎混，用點心學，一些基礎的五行陣法只需要死記背就行，不準懶，必須學會。”

　虞歲：“嗯嗯！”

　叮囑虞歲學習這件事，盛暃默認作為兄長是要督促負責的，也借此機會打破了兩人長達三年的冷戰。

　他對虞歲在九流修煉的事上沒有抱期待，只是讓虞歲沉迷學習，也好過沉迷顧乾。

　“學院弟子有分級制度，分為甲、乙、丙、丁四級。你剛來是丁字級，修行占比會加分，但平時的違規行為也會扣分。不同等級的弟子，能去的地方也不一樣。”

　有的地方只對某個等級的弟子開放。

　“比如說九流藏書閣，只對甲級弟子開放，如果你降級為乙，那就無法進去。”

　盛暃現在是甲級，但再扣兩分就降級了，所以他最近有意識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一個月的時間必須記住所有基礎五行和八卦的應用和運轉，因為接下來你就要去學鬼道的門，雖然不知道你百分之十的天賦能不能學得會，但竟然是常艮圣者的徒弟，可能會有什麼別的辦法。”

　盛暃說著扭頭去看走在旁邊的虞歲，見專心吃東西，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