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寧正猶豫著怎麽回答,沈夫人卻走近幾步,狡猾地朝眨了眨眼,“你覺得我家辭兒怎麽樣?”
顧寧一愣,“……啊?”
這是……來查沈沉淵功課的?
當著人家父母的麵,顧寧也不好如往日一般毫無顧忌地打趣沈沉淵,下意識地抬眼去尋沈沉淵,希冀這人能給點提示,卻不料他也頂著一副和沈夫人差不多的神,一臉好奇地看著。
眼看是已經不頂用廢了的。
顧寧隻能著頭皮道:“沈沉淵是夫子的得意門生,天資聰穎,腦子又活泛,假以時日,必定能有一番作為。”
這話說得應該沒什麽錯吧?
沈夫人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又繼續追問道:“那你呢,你覺得他怎麽樣?”
“這……”顧寧一向跟沈沉淵不對付,但這話怎麽可能當著人家母親說,轉眼瞟了瞟沈沉淵,希好歹能得到點反應。
得,這人還是廢的。
顧寧措了下辭,一臉正道:“沈將軍仗義重諾,又極會拿分寸,我自然也是……極為佩服的。”
每說一句,顧寧的良心就多痛一分,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裏出來的。
這簡直是……良為娼啊!
沈夫人聽了顧寧的這一番吹捧歎了口氣,語氣頗有點恨鐵不鋼的意思,“你這是……燈下黑啊,我自己的兒子還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顧寧聽了這話,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跟沈夫人的那點疏離霎時消散了許多,瞥了沈沉淵一眼,再開口時真心誠意了許多,“確實如此。”
隻是這話中無端含了幾分笑意。
沈沉淵在旁邊幽幽地回了一眼。
沈夫人雖份尊貴,但為人和善,不擺那些世家架子,顧寧一向不喜別人纏著問東問西,沈夫人也拿著分寸,聊的都是些風土人,沒牽涉到幾句私事。
臨走之前,沈夫人特意囑咐沈沉淵親自把顧寧送出門,沈沉淵回了句“自然”,又得了似笑非笑的一眼。
兩人往府門外走去,沈沉淵突然開口,“你……”
他抿了抿,“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顧寧沒聽清楚,“什麽?”
沈沉淵不自在地撇開眼,“就剛才你跟我母親說的那幾句。”
顧寧這回明白了,“哦,那幾句啊,”停了下,對著沈沉淵微微發亮的眼睛。
“你自己心裏麵難道沒有點數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mua
第19章
聖上對案也上心得很,時不時地喚辰王進宮詢問進展,辰王次次都將沈沉淵搬出來,雖沒明說什麽,但話裏話外都著沈沉淵是個禍害坯子的意思,倒是費了一番心思了。
聖上聽沒聽進去顧寧不知道,這當口心自己的事都心不過來,實在無暇去打聽旁的這些事。
十五歲及笄禮快到了。
這事對顧寧而言來得實在太突然,兩世加起來活得不短,又從來沒把自己當過小孩,冷不丁地聽母親提起這事,當下就愣住了。
顧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下的額頭,笑道:“就知道你,跟個皮猴似的,一點都不上心,你瞧瞧別家的姑娘,哪個不是從年關就開始準備著了?你要沒我幫你持著,指不定就稀裏糊塗地把這十五歲的生辰給混過去了。”
顧寧從來沒把這事放心上,心道還真是這樣,隨口應了兩句,抬步就要往外走。
顧夫人一把拉住,皺著眉頭:“及笄禮就這麽一回,你也好歹也上點心,當日要穿的服樣式也來幫忙挑著看看,總不能什麽都是我幫你準備吧?”
顧寧背著顧夫人歎了口氣,轉岀一個笑臉,“有娘看顧著必定不會出岔子,我這麽個半吊子要真跟著去,不是倒給您添子嗎?”
顧寧說著話又要開溜,顧夫人見狀一把拉住,把又按回椅子上,“你又要去綏遠侯府找沈辭?”
顧寧仰臉看著母親,茫然地點了點頭。
顧夫人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你最近見沈辭見得很是勤。”
這話說的,倒顯得和沈沉淵之間有什麽似的。
顧寧搞不懂娘是什麽意思,納罕道:“這案子畢竟還係在我跟他上,我們倆多見見麵不是正該?”
“誰跟你說這個,”沈夫人斜眼看了顧寧一眼,語氣中帶著點恨鐵不鋼的意思:“你可知這及笄意味著什麽?”
顧寧觀察著母親的神,試探道:“及笄是什麽意思我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娘是什麽意思?”
如顧府般這般有頭有臉的人家,本該早早地就定下一門親事,待到顧寧一及笄便可親,但顧寧對男之事向來表現得興致怏怏,旁人又做不得的主,長平侯夫婦沒法,隻好也裝著把這事放在一邊。
隻是一直都沒死心,天想著抓個別家的青年才俊,盡早把這沒開竅的給許配出去。
那娘這是……
看上沈沉淵了?!
沈沉淵難道不是隻招小姑娘的喜歡?!
顧夫人拉著顧寧的手,一臉鄭重:“你既然知道,那母親就要問你一句話……”
顧夫人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該怎麽說,“你對他可曾……存過男之?”
顧寧嚨一,瞬間噎了一口氣,好半天才堪堪憋出一句話來,“娘!我跟沈沉淵!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跟沈辭?!
們怎麽可能過到一塊?!
這是把自己往死了坑啊!
顧夫人沉下臉,“你別跟我打這些幌子,你就直說,你到底對沈辭是什麽個意思?京中這麽多姑娘都念著沈辭,我就不信你就真這麽清心寡,對他沒半點……”
“非分之想?”
顧寧:“……”
當了好一會的啞才總算開口道:“我沒您那麽多彎彎繞繞,隻當沈沉淵是同窗。”
顧夫人挑眉看著:“當真?”
顧寧剛要回話,顧夫人擺擺手攔下:“娘知道你重麵子,抹不下這個臉麵,但你往細裏想想,若真是因為這件事耽誤了和沈將軍的緣分,豈不是因小失大?”
顧寧被娘的這一通彎彎繞繞搞得瞠目結舌,“我跟沈沉淵真沒什麽!”
信!
顧夫人不理,自顧自道:“你先別急,及笄禮還有幾個月,你還能逍遙一段日子,趁著這段時間多想想,想清楚些。”
顧寧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顧夫人已然起了別的話頭,“你那些想起來才去紮一針的針線活,就先放著別管了,我上回去你繡架前看了一眼,愣是沒看出來那幾線繡的是個什麽。”
“……那是燕子……”
顧夫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當真是活靈活現。”
顧寧:“……”
許是早看不慣顧寧這麽個天天爬樹捉魚的玩意兒,顧夫人一口氣把接下來的事都代了個遍,顧寧全程沒半點可以開口的機會。
開不了口,自然也就沒能把娘究竟是怎麽想到和沈辭這一出的給問出來。
但娘這一記著實把嚇得不輕,一連幾日顧寧都恍恍惚惚的,苦苦思索跟沈沉淵之間究竟有哪裏不對,引得娘想做他們倆的。
正發著愣,耳垂乍然一涼,像是有什麽在上頭輕輕劃了一下。
顧寧一驚,下意識轉頭去看,正看見沈沉淵手撐著臉支在幾案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修長的指間還著那支“罪魁禍首。”
是他慣常用的那支羊毫筆。
要按照往常,顧寧瞪他一眼也就過去了,但偏偏出了“結親”這檔子事,顧寧思緒翻騰,一下就炸了,“你幹什麽?!”
就是這裏!非常不對!這是該對朋友幹的事?!
這人就不能跟沈延一樣正常點?!
顧寧慌地了自己的耳垂,似要把還留在那上頭的♪給趕走,口而出:“無恥!下流坯子!”││思││兔││在││線││閱││讀││
沈沉淵一下愣了,神怔忡,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看著顧寧那副防備的樣子,一下沒忍住笑了,“我這還沒幹什麽吧,這就下流了?那你以後要是……”
顧寧惴惴不安地等著他後頭的話,這人說到一半卻突然不說了,隻是低下頭悶笑,肩膀抖得跟什麽似的。
顧寧給他笑得頭皮發麻,“你——”
才說出一個字就噤聲了,沈沉淵沒等到未竟之言,扶著臉抬起眼來看,卻見麵前之人眼神發愣,細看之下,耳還泛著幾不可察的一點淡。
沈辭在麵前晃了晃手,“顧寧?”
“你——”顧寧回神,慌地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沈沉淵脖頸,“表麵儀表堂堂的,真是看不出來!”
這話來得沒頭沒腦,沈沉淵下意識順著的視線往脖頸了,指尖到到一個小小的牙痕,一怔,了然一笑。
昨日他拿著一串糖葫蘆逗弄兆兒,這小家夥跟別的小孩不一樣,不用手來追沈沉淵的糖葫蘆,而是張著一口小牙到追,晃來晃去,他沒留神,一不小心最被小家夥咬在了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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