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接沒耽擱太久,同伴在茶樓呼喚,便匆匆告辭。
「九妹妹,早些回去,莫要讓伯父伯母擔憂,下次,我給你帶好吃的果子。」
寧寶昕依依不捨,再三叮囑,別忘記下月中的賞梅會。
賞梅會?秦恪臉更黑了,逛了這麼久,小丫頭竟然沒跟他提起,更沒有邀請他。
「沒什麼看頭了,回去吧。」
啊?
「不玩了嗎?還早呢。」
「不早了,何況你說了那麼些話,很累了,回去洗洗睡了吧。」
「可……可是我還沒吃飽。」寧寶昕噘,委屈地瞪著阿哥哥,出來的是他,掃興的也是他!
「那你剛才怎麼不跟你江哥哥走?想來他能喂你吃非常多非常飽。」
「那怎麼可能!他有同伴,我也有阿哥哥做同伴啊。阿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高興?」
為什麼?秦恪搖頭,不高興還需要理由?
唐斗天,唉,焦心啊,公子爺太獨孤,看見合眼緣的人,願意全心付出,也希得到對方全心付出的誼。
「算了,沒事。走吧,那邊的鹵牛很香,百年老店,買些回去。」
雖然秦恪調整了緒,但是終究有些意興闌珊,看唐斗和香蕓、石修兩手拎滿了,催促寶昕回家。
看阿哥哥迅速跳牆走了,寧寶昕懊惱:「香蕓,你說他怎麼了?」
香蕓整理東西,「或許錢用多了,心裡不痛快?」
寶昕搖頭,時間太久遠,小孩子的心理有些難以理解。
香薷跑了進來:「姑娘回來了?角門沒鎖,怎麼還跳牆進來哦?夫人吩咐,姑娘回來,請到那裡去一趟。」
「哦,知道了。香蕓、香薷,拿著東西,我們去娘親那裡。」
晚宴沒什麼意思,湊個趣罷了,七房早就回了西偏院,知道寶昕出了門,王氏很擔心,一邊伺候七爺換服,一邊嘀咕:「囡囡膽子太大了,居然跟著阿翻牆出去,這樣不好吧?」
「行了,救命恩人又沒有惡意,不用刻意阻止。」
「終究男有別……」
「等囡囡七歲,你再告訴男有別好了。你不覺得,孩子懂事多了,跟同齡娃娃比,那些孩子像娃娃,囡囡至不比玥兒差。」
「沒覺得,還是我的乖囡囡。出去吧,允知還等著你呢。」
「嗯,他不是等我,是等出街的小東西回來。」
寶昕喜滋滋地走進屋,看一大家子端坐著閑話,很是不好意思:「爹爹、娘親、大哥、姐姐,你們吃好了?」
寶玥白一眼,「可沒有你吃得自在暢快。吃獨食,妹妹不乖喲。」
允知故作傷心:「為什麼,才一月不見,妹妹就把大哥扔在腦後了,竟然沒有耐心陪哥哥吃完飯,出去吃好的,唉,傷心啊!是誰?是誰把妹妹哄走的?讓他站出來。」
寧寶昕驚訝地傻站著,不對啊,敦厚的大哥俠義的大哥怎地還有這樣的一面?
「我……帶了很多好吃的回來啊,啊啊,你們故意逗我!」
寧寶昕鑽進王氏懷裡,寶玥拽:「小心些,別傷著弟弟。」
寧世昀呵呵笑著,看他們姐妹深很是欣,「真奇怪,為什麼我回來一直聽你們說是弟弟呢?誰有了千里眼?」
寶昕傻乎乎地樂:「就是弟弟,就要弟弟,我會對弟弟好。」
王氏摟住:「乖囡囡,好,就要弟弟。」
尤媽媽和香蕓把帶回來的東西熱了熱,一時間屋香氣四溢。
「娘,你能不能給我些銀子?」
「多?你不要告訴我今天買的東西沒花自己的錢哈。」
寶昕低頭:「忘記帶了。您給我百兩,行嗎?」
「百兩?」王氏難以置信地看著桌上的東西:「就這些結子、這些小吃,就花了百兩?」
「不是。今日遇見木雕手藝人,一尊觀音大士坐蓮臺真是出神化,兒花了六十兩買了送阿哥哥娘親以示謝意,不信您可有問香蕓。」
「也就是說,借了他的錢送他的娘親?這是借錢獻佛?」
王氏簡直哭笑不得,這孩子,該說傻還是明呢?
「知道了,你就是個錢子。」
「不會,兒會給娘親掙許多錢回來的。今日還遇見江哥哥呢。」
「江哥哥?江雲接?你就不怕他到長房走時無意說?若祖父知道了,呵呵,以後你別想再溜出門。」寶玥威嚇。
「江哥哥不會那麼做的。祖父出手管一回,難道會管一世?而且,阿哥哥可有從牆上飛出去,嘿嘿。」
「囡囡!」
寧世昀正道:「無論祖父怎麼做,不得出言不敬。夫人,囡囡快五歲,好好的小名兒不,一直囡囡也不妥。」
「當時取了晏晏做小名,說是跟三姑的名兒衝撞了,是雁,又不是同一個字。」
「所以,後來改了瑾字,你也賭氣不?你呀!」
「好啦,瑾兒嘛,願我的囡囡如玉般。」
寶昕突覺眼酸,早就忘記了,其實小名兒瑾兒,那是代表了爹娘對孩子最初的好祝願。
秦恪帶著人回了別院,洗漱后,坐在窗前發獃。
好像,在臨城,除了親娘,沒人牽掛他,也不值得他牽掛,他的心有些空。
寶兒年紀小,卻重,關心和在意的人太多,哪裡分得出一部分給他?!
「阿!」
秦恪驚喜回頭:「娘,您怎麼這會兒過來?可有護衛跟隨?」
「娘事多耽擱了,又放心不下你,所以來看看。怎麼了?看你興頭不高啊?唐斗不是說你出去逛街的嘛?難道錢不夠?」
「哪有。」沉穩的半大小子終於有了十歲孩子的真稚趣。
秦恪伺候著親娘坐下,端了綉墩坐旁:「娘,寧家九姑娘請了觀音大士坐蓮臺的木雕送您,您要不要看看?」
「哦?還有我的禮啊?」
虞氏穿了家常的織金翠錦襖,烏黑的青綰了個牡丹髻,了支鑲紅寶金步搖,看著剛才還滿臉頹的兒子獻寶一般讓人把木雕送過來,也興緻地期待著。
「想來九姑娘年紀雖小,應該有些眼,因為是阿的朋友,娘很期待。」
虞氏心痛兒子,卻不能把心痛放在面上,不能讓孩子陷自怨自艾中,那樣可就真的遂了別人的意了。
「阿,你真的不去見一見你……祖父和父親?」
秦恪臉微冷:「孩兒磕過頭,心意到就。孩兒克親,嗤!不去背那罵名。娘,給阿生個小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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