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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公主與莽駙馬》 第12章

第12章 贈梅

花園裡,紅梅盛放之際,皇后邀眾命婦以及各家小姐宮賞梅。

這一天,天空飄著小雪,褚清輝一猩紅銀狐滾邊披風,頭上戴著南邊進貢的紅珊瑚首飾,亭亭玉立在雪地上,若雪,發如墨,似丹,倒比淩霜傲雪的紅梅更豔幾分。

眾人見了,無不口一窒,仿佛是被這寒風吹得不上氣來。

想當年,皇后就是都城出了名的人。不想如今,昌華公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等絕世的容貌,無人可出其右的出,既令人嚮往,又仿佛有一種看不見的迫力,讓人不敢也不想靠近。似乎一站在邊,就會被芒完完全全掩蓋下去,徒留自慚形穢。

褚清輝得了皇后的懿旨,負責招待諸位小姐,領著們賞梅。

在前頭走著,眾人與隔了數步遠,只有表妹林芷蘭敢陪在邊。

褚清輝沒覺得什麼,這些年早已習慣,旁親近些的同齡人,只有林芷蘭和伺候的紫蘇。

帶著小姐們在紅梅園中逛了一圈,褚清輝去向皇后覆命,之後單獨帶著林芷蘭回到永樂宮。

殿,被地龍燒得暖暖融融的氣息襲來,褚清輝舒適地歎息。

紫蘇伺候將被雪沾的鞋履下,換上乾燥暖和的新鞋,又把披風解開,穿上的常服,頭上的紅珊瑚首飾也摘下。

不過片刻,褚清輝就已經裹著茸茸的毯子,榻之上,喝一口熱騰騰的果茶,滿足地瞇起眼睛。

林芷蘭也被伺候著換了雙鞋,安坐在鋪了毯子的繡墩上,手裡被紫蘇塞了一杯熱茶。

見紫蘇練利落的指揮宮人,不由笑歎:「紫蘇姐姐越來越能幹了。」

褚清輝自得的晃了晃腦袋,「那當然,蘇蘇可厲害了。」

林芷蘭捧著果茶喝了一口,覺甜滋滋暖洋洋的湯水,將自己整個人由到外都熨帖得暖和極了。不由又呷了一小口,緩緩吐出一團熱氣,再次歎:「表姐這裡真好,好得我都不想走了。」

褚清輝上裹著的毯子,將一個風的小口堵上,「那就別走了,正好留下來陪我。你不知道,最近小恂去含章殿,母后要我跟著,看理宮務,我都快悶壞了。」

林芷蘭有同,「最近娘親也我學著管家。」

褚清輝眨眨眼睛,「你的親事還沒定下嗎?妹夫到底是哪一家人?」

林芷蘭垂下頭,道:「快了,娘說年前就要定下來。」

褚清輝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的好妹妹就要為別人家的人了。」

林芷蘭臉上更紅,小聲反駁,「表姐不也快了嗎?」

褚清輝笑瞇瞇道:「比你要慢一些。」

林芷蘭低頭喝了口熱茶,掩飾心的窘。過了一會兒,想起什麼,抬起頭來,遲疑道:「那天阿弟跟我說了一件事,似乎跟顧小公子有關。」

「什麼事?」褚清輝吃了塊酸梅棗糕,覺得味道不錯,給林芷蘭也遞了一塊。

林芷蘭接過,在帕子中,「阿弟是無意間從書院同窗那聽來的。」

把京城的流言一一說來。

褚清輝聽著聽著,停下口中的進食,蹙眉不高興道:「這些書生可真討厭,整日裡不管讀書,不論朝政時事,不關心百姓生計,卻如長舌婦一般,在背後說三道四,枉他們還以讀書人自居,我都替他們臉紅!」

心裡想,這些日子顧行雲的反常,莫非就是因為這些流言?他是否十分在意別人的看法?無論如何,都需要好好的問問他才行。

當天晚上,褚清輝就到皇帝面前告了一通狀,「父皇,那些書生說話,就沒人管管他們嗎?」

皇帝的腦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管天管地,怎麼管得了別人說話?有些事,做不如不做。父皇相信,若顧行雲心夠好,別人的言語中傷,與他而言,不過是些無關痛的小事罷了。」

褚清輝認真想了想,父皇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皇帝又說了些話,三言兩語將褚清輝打發走。

走後,皇后給皇帝端了杯茶,「陛下早就知道這些流言了,是不是?」

皇帝放下朱筆,拉過皇后的手,點頭承認,「不錯。」

「可陛下什麼都沒做。」

皇帝又點點頭,那些流言剛放出來之時,他就知道了。並且,誰是背後主謀,又是為了什麼目的,他都一清二楚,但他沒有任何舉

說到底,皇帝並不排斥有人使用計謀。只要沒傷害到他在乎的人,沒有損傷他的利益,他樂得坐山觀虎鬥。

古往今來,凡是在爭鬥中最終留下的,往往是最出的,他為自己的公主選歸宿,自然要選最優秀的那一個。

雖然他的皇后和公主都覺得顧家那小子不錯,但顧行雲若連這一點小波折都經不起,這樁親事,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頷首同意。

皇后猜出皇帝的心思,輕輕歎了口氣,「到底還都是孩子,陛下該幫一把時就幫一把吧。」

皇帝不高興道:「曼曼口中的孩子,卻要搶走我的小公主。我允許他來搶,已經是最大的恩典,搶不搶得到是他的本事,難道還要我把暖暖送到他手中?那小子不如躺下做個夢,看夢中有沒有這樣的好事。」

皇后被他賭氣的口吻逗笑,搖搖頭道:「陛下已經年過不,難道還要跟十幾歲的孩子置氣不?」

皇帝讓皇后坐在自己上,雙手不老實的的腰,裡卻有幾分委屈,「曼曼是不是嫌我老了?」

皇后按住他的手,轉頭來瞪了一眼,「這話從來都是陛下說的,我可一次都不曾說過。」

皇帝勾一笑,雙手越發放肆。

皇后隨他去,心裡卻無奈的想,年紀越大,這一張老臉皮,越發刀槍不了。

這話也只能想想,若說出來,到時候皇帝又要裝委屈,又有藉口胡鬧。

此時,顧府小院裡,顧行雲正看著燭出神。

他這些日子清瘦許多。那天在墨香樓中聽了那些話,心中鬱氣難消,去酒樓買醉,卻不慎染風寒。這段日子一直反反復複,大夫請了不,祖父甚至宮請了太醫,風寒雖已經好了,但總斷斷續續還在咳嗽,臉也不太好。

每次咳嗽,他就會想起這次生病的原因,想起那些人口出狂言,心裡堵了一團鬱氣,便咳得更厲害。

在他臉上跳躍,他咳了兩聲,放在桌上的雙手拳頭,

誰都說他命好,投了個好胎,是顧相的小孫子,是顧府的小爺,這輩子就算躺著什麼都不做,也有之不盡的榮華。

初時聽這些話,顧行雲尚覺得與有榮焉。可隨著他年歲漸長。所有人都這樣說,他們不是看不見他的才華,他的天資,但他們就是認為,為顧相的孫子,擁有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們從不對他的努力說什麼,只會在他做出一些就的時候,說一句不愧是顧家的小公子,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份才做到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行雲厭煩了這樣的誇讚。

他希別人在羨慕仰著他的時候,只因為是顧行雲這個人,而不是顧家小公子的份。

如今,似乎終於有機會擺這一局面,但可笑的是,這只是因為,他上的標簽從顧家小公主,換了昌華公主的駙馬。

想起那些人提起這事時輕謾侮辱的語氣,顧行雲便覺得自己口似乎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整個人快要發狂。

他再也維持不住溫和斯文的表,猛地將桌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掃到地下,雙手撐著桌面吃力地息,很快又劇烈咳嗽起來。

顧行雲的大丫鬟含珠聽到靜,忙從外頭進來,練的倒水,替他拍打肩背,一雙眼卻忍不住發紅。

這些日子,公子的痛苦都看在眼中,卻不知他為何這樣痛苦,是因為公主麼?難道公主不喜歡他?

含珠覺得不可想像,在看來。公子就是天上的神,有誰捨得讓神傷心難過,捨得讓他這樣痛苦呢?

可惜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只是一名卑微的丫鬟,不能替公子問一問。

第二天,雪下得更大了。

褚清輝來到含章殿,單獨將顧行雲出來,要與他問個清楚。

昨晚父皇的話,回去之後想了想,覺得其中有一句很有道理:管天管地,管不住別人要說話。

就連神武大將軍那樣英勇的人,都被傳那樣子,更何況是別的人呢。如果顧行雲因為那些流言,就不想做的駙馬,那沒有辦法,也不能勉強,這事只能作罷。

直說來意,「宮外的傳聞我聽說了,這些日子,你是不是為此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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