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古代言情 春日 第 3 節 妃禍

《春日》 第 3 節 妃禍

為沈府嫡上了一個罪奴。

我們相約私奔,我卻在最后一刻毀誓,宮當了皇妃。

多年后,昔日的罪奴了擁兵自重的諸侯,在六軍不發的杏花坡前,對著我那倉皇南逃的皇帝夫君淡淡一笑:「護駕?可以。」

他用馬鞭指了指我:「那就請陛下,先賜死妖妃。」

01.

這是皇室南逃的第十六日。

皇帝、妃嬪、太監,幾十人在馬車里,每日只有一點粥和野菜果腹。

皇上急得頭發白了一半,但又無可奈何。

外敵進犯,羌國的鐵騎一路踏至京城,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猶如喪家之犬:

「這是天要亡朕啊!」

像是要印證這句話一般,傍晚時分,我們被一伙馬匪攔住了。

為首的馬匪掀開車簾,對著車上的我出笑容:「喲,皇帝的人,長得就是不賴。」

他把我拖出了馬車,扔到地上,扯開我的子。

我沒有喊,只是握了袖中那把小小的剪刀。

我想,我沈若瑤的一生,大抵就要終結于此了。

然而并沒有。

就在我揮出那把剪刀的前一瞬,一支穿云箭破空而來。

匪首的腦袋被一箭穿。

一騎黑烈馬乘風而來,黑黑甲的年輕將軍翻下馬。

他看也沒有看地上的我,徑直走向皇帝:

「微臣謝玄,救駕來遲。」

原本正在匆匆整理衫的我,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驟然頓住了。

謝玄回過,他還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記憶里,那目總是溫地注視我。

然而此時,他垂眸向我,目冷得仿佛要結冰。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愣著干什麼,扶沈貴妃起來。」

他冷淡地丟下一句話,隨即一夾馬腹,黑烈馬從我邊馳過,踏起的塵煙嗆得我連連咳嗽。

我在心里默默地苦笑了一聲。

隔了這麼多年,他竟然還是恨我。

02.

皇室的所有人都像得到了救星,皇帝更是激得熱淚盈眶。

威武侯謝玄在西南擁兵自重,皇帝一直疑心他要謀反。

結果外敵來犯時,他竟是第一個來救駕的。

軍帳,謝玄擺了宴席,給皇室接風洗塵。

我和皇室眷們一起坐在角落里。

而謝玄,他坐在皇帝的下首,挨著的,是大理國的公主段珠。

傳言段珠喜歡謝玄很久,二人親在即,如今所有人都默認,是未來的威武侯夫人。

酒過三巡,段珠笑著提出沒有歌舞,不夠盡興。

「可惜我大理國子只會舞刀弄劍,不像大周的。」

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的目落在我上,「聽聞沈貴妃的飛燕舞舉世無雙,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眼福。」

這是辱。

軍帳跳舞的,素來只有軍營舞姬,皇妃在這里起舞,是奇恥大辱。

段珠可以裝作不懂規矩,但謝玄,他一定是懂的。

而此刻謝玄眼簾低垂,顯然,他沒有阻止段珠的意思。

又或許,這其實是他的意思,段珠不過是代為說出。

皇帝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最終,還是訕笑起來,隨即將求助的目向我。

這種時候,他不敢得罪謝玄。

我沉默片刻,垂眸來到帳中央。

段珠用瞧好戲的眼神著我。

傍晚被馬匪弄傷的膝蓋疼得驚人,我咬住,足尖落地,甩開云袖。

一遍,再一遍。

段珠沒有喊停,我便不敢停。

不知跳到第幾遍,我的外衫突然斷開了,它本就被馬匪扯得搖搖墜,如今衫終于崩裂。

雪白上帶著青紫傷痕,目驚心。

謝玄突然站了起來。

「可以了。」他說。

「軍帳之,靡靡之音。」他冷冷道,「像什麼樣子。」

他摔了酒杯走出去。

我被一個眷帶著,去帳外換服。

月明星稀,眷先行離開,我換下羅,披上外襖,卻突然發現,不遠后,有道冷冷的目注視著我。

是謝玄。

「侯爺。」我沉聲道,「請自重。」

謝玄嗤笑一聲:「娘娘,這是世,就別講究了。

「更何況你這副子,哪一是我沒看過的?」

心臟一跳一跳地脹痛,我說不出話:「侯爺……」

「娘娘,你說,如果我現在向皇帝討要你,他給不給?」

冷風吹在我上,像有刀片在割。

我垂眸道:「侯爺,我們此生就不要再互相折

磨了。」

謝玄的眸中黑霧流,良久,他低聲道:「侍奉我,或者讓我殺了你,你選一個。」

里,我們對視良久。

最后,我輕輕地笑了:

「謝玄,那你就殺了我吧。」

03.

謝玄說話算話。

羌國的軍隊離這里更近了,皇上懇請謝玄快些帶兵護駕,前往更南方。

謝玄沉默了很久,久到所有人心發慌。

良久,他淡淡地笑了笑:「可以。

「但如今六軍不發,是因為皇上被妖妃所,寒了將士們的心。

「為求中興,臣懇請皇上清君側,賜死妖妃。」

皇帝抖起來。

他生得瘦小,在鷹一般高大的謝玄面前,像只毫無反擊之力的崽。

「若瑤……」

皇帝的哆嗦了很久,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斂走了出來。

「承蒙君恩,如今終有一別。」

我對著皇帝三拜,隨即轉走向謝玄,

「走吧。」

重兵押著我,走向山坡的背面。

謝玄騎著馬走在前面,我看著他的背影。

曾經有很多年,我一直看著他的背影。

他是罪臣之后,全家被斬首,不滿八歲的他落賤籍,了沈府的奴仆。

我和丫鬟去上香時,賊人劫了我們的車隊,是他一個人一柄刀,干脆利落地砍翻賊首,把我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熹微的晨下,他垂眸看向我,上有冷冽的清香。

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謝玄雖然是一介罪奴,但他絕非池中之

而現如今,他花了七年的時間,終于從默默無聞的副將,了名揚天下的威武侯。

回過神時,白綾與毒酒擺在我的面前。

謝玄冷淡道:「娘娘,選一個吧。」

他揮退了其他人,這里只剩下我們倆。

我緩緩拿起白綾。

沒有人能夠在即將到來的死亡面前不恐懼。

即便視死如歸,我的手還是不斷地發抖。

謝玄凝視著我:「娘娘,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他是在說,現在求他,還來得及。

我克制著上的抖,良久,輕聲道:「有。」

謝玄看著我,等著我開口。

我開口了,只有八個字:

「段珠很,恭喜侯爺。」

謝玄的瞳孔驟然結了冰。

我將白綾掛到梁上,踢開了凳子。

傳來撕裂的痛楚,窒息在瞬間涌來。

然而下一瞬,謝玄猛地上前,一刀砍斷了白綾。

我摔了下來,咳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

謝玄一把將我扛在肩上,向軍帳走去。

「謝玄……」

我被他摔在床上,他吻了上來,我用盡全力地踢他咬他,口腔泛起了見的甜腥味。

然而沒有用,謝玄將我箍得很

那是一個懲罰質的吻,兇猛暴烈,沒有一一毫的憐惜,像是掠奪食的狼。

我沒有力氣了,任由帳頂在我眼前搖晃。

曾經,在沈府的柴房里,我們也是這樣一日日地……不知恥。

那時候他很溫

而不是像此刻,沒有意,全是報復。

最后,我大概是昏過去了,陷了短暫的黑暗。

當黑暗散去后,我看到謝玄正垂眸向我。

他呼吸重,眼神猩紅。

以冷淡寡言聞名的威武侯,啞著嗓子,在我耳邊狠狠道:「沈若瑤,是你勾引我的。」

04.

我承認,是我勾引謝玄的。

但不是此刻,而是七年前。

他吃得不好,胃總是痛,我便變著法子準備巧又易消化的點心,悄悄給他送過去。

他對門房提過一句自己想讀書,我便把四書五經都搜羅來,連帶著自己在學堂的筆記,一起放到他的枕邊。

他病了,躺在小房間里沒人照顧,我穿上小廝的服翻墻出去,給他熬藥喂藥。

彼時的謝玄躺在床上,明明是布的服,但他穿著仍有白龍魚服之,多年罪奴生涯,仍然沒能磨掉他骨子里的貴氣。

他問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忙著試湯藥的溫度,匆匆道:「因為你生得好看呀。」

謝玄扭過頭去,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耳朵尖都變

后來,我和謝玄在一起了。

京城喜歡我的世家公子如過江之鯽,可他們在我眼中,沒有一個比得上謝玄。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