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被風吹落的黃葉預示著秋天的到來,百年難遇的炎熱盛夏終於過去。
從那天離開後,鄭偉琛徹底消失在的生活中,隻有仙人掌還放在窗前,依舊生長著尖銳的刺。以為憑鄭偉琛的個一定會查出真相,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林近仍然還在投資界呼風喚雨。
決定不再等了,訂下了三天後去多倫多的機票。
一場戲拍完,簡葇坐在片場的角落,習慣看了看手機,看見上麵的日期,又失魂落魄了。十年前的這個日子,他們在公園裏偶遇,那時候並不知道是他的生日,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竟然十年了……
收起了手機,順手拿起娛樂周刊翻翻。
翻到歌星嚴羽的緋聞,便多看了幾眼。最近喜歡嚴羽,不僅人漂亮,歌聲也十分人。尤其是那首讓在選秀節目一夜名的原創歌,深又傷,每次聽了,都會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雖然也知道娛樂圈的緋聞多半是炒作,可在娛樂圈連人家的緋聞都不知道,很難和人有共同話題。隨意掃了一眼雜誌上的配圖,當看清楚那張角度刁鑽的照片,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
照片裏,嚴羽從一輛黑的A8裏下來,車的男人隻拍到一個模糊的側麵,還被頭發遮擋了大半,一般人絕對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可是簡葇卻可以一眼便認出他……是鄭偉琛。
以指尖細細著照片上模糊的人影,所有好的記憶都變得那麽遙遠,無法及,可依舊好。
“拍這樣,你都認得出來?”製片人嶽大不知何時坐在邊。
側臉,笑靨如花,“怎麽會認不出來,這麽帥的男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旁邊的嶽大帥哥對的表達極為不滿,故意正了正臉,給一個最上鏡的角度,“還有我!”
無語,對於嶽啟飛的自,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
“晚上有空嗎?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玩兒。”
“沒空。”毫不猶豫答。
“你晚上不是沒有通告嗎,還有什麽事?別告訴我你要回學校上課。”
“我要去遊樂場轉轉。”
“這麽重要的事啊!”嶽大頓了頓,接著說:“那家私人俱樂部真心好玩兒,很多明星都去玩兒,我聽說,今晚嚴羽也去,好像是要給誰慶祝生日……”
合上手中的雜誌,住正準備起離開的嶽啟飛:“我今晚有空!”
……
有特殊表演的私人俱樂部氛圍果然與眾不同,霓虹燈流溢彩地落下,把偌大的舞池映襯得忽明忽暗,簡直激四,四起。而在燈火照不見的黑暗裏很多事都隻剩下一片淩。
走進大廳後,簡葇和嶽啟飛找了角度很好的角落,象征地端著酒杯,眼神始終著二樓雅間裏的人影,邊坐著一嫵紅的嚴羽。才兩個月不見,他幾乎變了個人一樣,黑的服,和暗夜一樣的,照不明的晦暗。
依稀看見他的眼看向這邊,急忙低下頭,向靠背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探頭又看過去,他已經開始和朋友喝酒了。看見他拿著一整瓶的軒尼詩,一口氣全都喝了進去,大家都在拍手好,而簡葇隻覺得辛辣的酒流過嚨,刺痛難忍。
他喝完了後,嚴羽便起走向了舞臺。嘈雜一下子沉靜下來,深舒緩的前奏聲響起,整個大廳瞬間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輕輕的,嚴羽極其煽的嗓音飄來……字字句句過所有人的心間,而的眼神中,隻有一個人。
有人說,人最有魅力的時刻,就是唱著歌的時候,以前簡葇不信,現在,相信了。這樣的嚴羽,連都會心,更何況男人。
唱完了歌,嚴羽坐回原來的位置,甜地依偎在邊人肩上,輕吻了一下他的麵頰。而他,沒有拒絕,熱地將摟在懷裏。
猜到他會很快開始新的,也猜到了他會找到一個完的人,現在一切都是按照預想方向進展,應該高興,為什麽鼻是那麽酸楚……
嶽啟飛由始至終沒說話,也本無心理會他,眼睛一直瞟向二樓雅間的男。他們似乎在玩兒什麽遊戲,大家有時笑,有時狂飲,直到午夜時分。看得出來,鄭偉琛真的喝醉了,因為他的已經有些僵,手拿酒杯的時候要索一陣才能拿到。
不知說了些什麽,他扶著桌子站起來,嚴羽也跟著他站了起來,扶住他搖晃的,兩個人一起走下樓。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鄭偉琛和嚴羽的人影,嶽啟飛說:“我想,他們不會回來了。”
簡葇端著酒杯還想倒酒,才發現酒瓶裏的酒不知不覺就沒了,“嗯,我們走吧。”
強忍著大腦的昏沉,和嶽啟飛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
“死心了嗎?”嶽啟飛問。
“早就死了。”
“那就從了我吧。”
“我……”
的聲音消失在空曠的停車場裏,震驚的眼神直直盯著旁邊黑的A8。
寂靜無人的停車場,浸著陳舊的味道和汽車尾氣刺鼻的氣味。
一生都忘記不了這個味道,就像一生都忘記不了看到的場景,靠牆停靠的黑奧迪車,一雙人影疊糾纏,順著半解的衫探索……
雖然隔著暗的車,依然可以清晰地看清楚男人的臉,因為那張臉是印在心上的。
車在震,每一下抖,都像是車碾過早已潰爛的傷口上。不覺得疼,也沒覺得悲傷,甚至沒有任何覺。
許多年後,忘記了很多場景,唯獨這一幕越想忘記,記憶就會越清晰,短短十幾秒而已,畫麵就像一幀一幀刺在記憶中一樣,曆曆在目,就連停車場裏的味道,也清清楚楚地記得,以至於後來對停車場有種強烈的抗拒,隻要一走進去就會有種窒息。
嶽啟飛拉著的手,想要拉離開,的已經不了,隻能死死攥著他的手,好像他一鬆開,就會跌進萬丈深淵一樣。最後,嶽啟飛摟著的肩膀,幾乎是將拖著上了車,以最快的速度駛離了停車場。
所以,沒有看見,當他們的車消失在停車場的大門,黑的轎車馬上停止了震,鄭偉琛係著扣下車,半倚著車門拿出一煙。
打火機被劃燃,微弱的火苗閃爍著淒冷的。
嚴羽攏了攏頭發,下車,臉上還漾著未褪下的紅暈。
“對不起!”他說,“我剛才……”
“沒關係!我不會當真的。就是那個讓你想忘又忘不了的人吧?”
“……”
“看剛才傷心絕的樣子,不像對你沒有。”
他側過臉,問:“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傷心嗎?”
“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是個演員,還是個演技特別好的演員。”
“噢?如果剛才的表是演的,那絕對可以拿奧斯卡的小金人了!”
燃了一半的煙落在地上,他踩熄,細的灰燼碾碎在地上。
……
停車場外,嶽啟飛看向副駕駛上滿臉淚水的簡葇。
“後悔了嗎?”
“後悔了,很後悔……”伏在雙膝上,旁若無人地放任著自己的眼淚和悲傷,“早知道會有今天,我當初一定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會隻顧著拍戲,錯過了那麽多個周末。那時候我真傻,以為來日方長,以為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嶽啟飛深深歎了口氣,“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加拿大
一周後,簡葇和多年不見的媽媽、妹妹一起走在多倫多大學的校園,綠草如茵,古樹參天,在寧靜和典雅的古建築和設計獨特的現代化建築之間,疲憊的心總算得到一點息的機會。
簡婕的恢複得很好,除了快走的時候右明顯拖遝,其餘的時候僅僅有一點不協調。簡婕也比以前開朗了很多,拉著的手給介紹學校各個學院的建築,漂亮的臉蛋上又有了滿滿的自信。
媽媽雖然比以前老了,但看著們的笑容卻和從前一樣,溫暖而祥和了。
麵對著媽媽和妹妹滿足的笑臉,簡葇才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走了好一會兒,簡葇看簡婕的有些僵了,便問媽媽:“媽,走了這麽久,你累不累?”
“嗯,是有點累了,咱們休息一下吧。”
坐在長椅上休息一下,媽媽見簡葇擺弄著手機,臉上有種落寞,以為在等電話,於是笑著問:“在等男朋友的電話?”
“呃?!沒有,我在看時間。”
“哦!你上次說你們要結婚了,什麽時候?媽媽還沒見過他呢,怎麽沒帶過來?哦,如果不方便,等簡婕放假,我們回國去見見也行。”
“我們分手了。”
媽媽很想問問為什麽,看了看的表,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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