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從車下來,攏了攏上的針織線外套,防止深秋的風往裏麵鑽。
提著保溫盒向事務所走去。
晚上的事務所沒有人,值班的前臺都已經下班了,隻有一樓的保安還在值班。
“你什麽人?大晚上來幹什麽?”保安看著顧溫的眼神很不友善。
“我找江知行。”如實說道。這幾年來事務所的機會寥寥無幾,加上這次也不超過三次。保安大爺不認識也正常,也不希別人知道跟江知行的關係。
“你也找江律師?你也是他朋友?”
顧溫心底微有波瀾,不傻,已經猜到在之前是誰過來了。
宋若禕。
“不是,我是他太太。”顧溫淡淡說道,眉眼微挑,眼神落在麵前攔著的電子門上。沒有門卡,隻能讓保安幫開門。
保安以為自己看到了瘋子,不讓進。顧溫懶得跟他爭執,剛準備拿起手機撥江知行的號碼,就看到電梯門打開了,宋若禕下來了。
顧溫平時膽子很大,不然也不會去做救助飛行這項工作,但是在這一瞬間看到宋若禕的時候,腦中第一個想法竟然是躲起來不讓看到。
但是很可惜,宋若禕已經看到了。
宋若禕一Burberry的暗灰風,是今年的最新款,氣質款款地朝走來:“溫?”疑的口吻,著往日裏一貫溫如水的嗓音,保持著標準的空姐微笑,“你怎麽也來了?前幾天的事我還沒有正式跟你說謝謝。今天遇到了,正好,要不要去我車裏坐坐,我們聊聊?”
“聊什麽?聊你怎麽勾引我先生?還是聊我應該扇你一掌,還是揍你一拳?”顧溫一張漂亮的臉蛋說出這樣剛勁的話來,顯得有些格格不,有著很大的反差。
的工作要求每日都必須鍛煉,必須要有一個不比男人差的手和,所以故意嚇唬宋若禕,隻覺得看著宋若禕就頭疼。
宋若禕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餘瞥到一旁的保安在觀察們,微微笑了笑:“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家嗎?知行在樓上工作,好像不希被人打擾。”
“不喜歡被人打擾,那你是鬼?”顧溫臉龐繃著,反相譏,字字都讓宋若禕敗下陣來。
宋若禕手捋了一下鬢角的頭發:“溫,你沒必要每句話都針對我。是雙方的事,不能隻怪我一個人。”
宋若禕的意思是,顧溫應該也需要怪江知行。
當然怪,什麽時候說過不怪他?多。
“江知行是娶你了,還是跟你生孩子了?在你拿到十足資本之前,不要在我麵前顯擺,小心搬起石頭砸了腳,我不僅會看你笑話,還會繼續往你腳上扔石頭。”顧溫說完,轉上前用力推了一下門前的門護欄,弄出了很大的聲響。保安嚇了一跳,連忙幫開了門。
宋若禕看著顧溫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
三樓。
顧溫拿著保溫瓶走到了辦公室門口,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進來。”裏麵傳來江知行聽起來略微有些疲憊的聲音。推開門,他抬頭的時候恰好對上了的目。
他沒有直接問為什麽會來,顧溫搶在他前麵開口:“剛才在樓下,我見宋若禕了。這麽晚了過來幹什麽?”
問得很直白,的怒意也不加掩飾。
“送夜宵。”
顧溫這才看到一旁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碗熱粥和一些小菜。看上去是暖胃的,應該是宋若禕親手熬的。
剛才在家裏明明還看到宋若禕敷著麵發著自拍,轉眼宋若禕就到江知行的律師事務所來了,立刻明白了,敢宋若禕那張照片是專門發給看的吧?
為了讓顧溫覺得在家,沒有跟江知行在一起,故意發的朋友圈。
宋若禕永遠這樣,喜歡玩點小心機,總是自以為很聰明。
“看上去很好喝,你不喝?”冷冰冰地嘲諷。
江知行注意到了手中的保溫杯。
“不喝。”
“為什麽不喝?是不是覺得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那我出去好了,你慢慢喝。”冷著臉,心底的微慍已經越來越濃,鬱結在了一塊兒,像是有一支強力膠將煩的思緒全部都粘在了一起。
剛準備走,江知行就離開了位置,放下了手中的鋼筆走到了麵前:“這是什麽?”
他手從手中拿過保溫瓶,好整以暇地看著。
顧溫覺得很尷尬,想著剛才進門之前應該將保溫瓶放在外麵的,誰知道宋若禕是來給他送夜宵的?
“昨晚你送我去了機場,害得你沒有睡覺,我覺得愧疚的,給你熱了點黃包來。但是現在看來你不。”
顧溫對別人說話頂多就是冷冰冰,但是對江知行說話的時候總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
學不會跟他好好說話。
“我了。”江知行拿著保溫盒走到了沙發前麵坐下,打開保溫瓶的蓋子。小豬佩奇的黃包冒著熱騰騰的氣,看上去綿綿的幾小團,很人。
“了就喝粥啊,粥是宋若禕親自熬的,黃包是買的,我就熱了一下而已。你不吃,多傷心。”說完,拿過了保溫瓶當中的一個黃包,自己站在江知行麵前,生著悶氣一般吃了起來。
江知行也拿了一個黃包吃了一口,之前他在顧溫麵前說過做小孩子真好,黃包都是小豬佩奇的模樣,今晚就給他送了小耳朵的黃包來。
行為是溫馨的行為,口氣也是吃醋的口氣,但是周好像有一個護盾,不願跟他靠近更多,永遠保持著生分的距離。
“我不知道會來。”他吃完一個,喝了一口熱好的牛。
顧溫吃得很慢,本不,站在那兒,腰桿隨時隨地都是筆的,像極了軍人。但是沒有過參軍經曆。
“你騙小耳朵呢?你深夜加班,你要是不提前知會的話,豈不是要大半夜跑個空?你們深夜約會也好,辦公室激也罷,都不關我的事。我就是覺得愧疚,給你送點夜宵過來,不會有下次。”
顧溫心底泛著苦水,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到小耳朵那句話的影響,想著要對江知行稍微好點……
就不該來,不來的話今晚還能好好睡,現在就算回去,肯定也睡不好了。江知行吃完了送來的幾個黃包,喝完了牛,聽完了反複強調自己因為愧疚而來,心底想笑。
但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還可的。
“不喜歡看見我跟在一起?”他拿過紙巾了手,好整以暇地開口,語調裏略微帶著戲謔的味道,讓顧溫覺得他好像在給設圈套一樣。
“有哪個妻子,願意看到自己丈夫跟別的人在一起?”
“妻子?”江知行起,站定在了顧溫麵前。
顧溫自若地看著他:“不是嗎?是你說的,合法夫妻。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人,麻煩你找個除宋若禕之外的。我看著就覺得頭疼。”
顧溫覺得宋若禕就是生活中的夢魘,從小到大,做得最錯的事就是求著父親將當時在孤兒院裏的宋若禕領養回家。
養虎為患,大概說的就是宋若禕。宋若禕用實踐告訴了顧溫《農夫與蛇》這個故事的深刻道理。
“別的人就可以?”他的濃眉低,像是在試探。
顧溫別開了眼,手輕抓了一把頭發,想要回避他這個問題:“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晚上小耳朵醒了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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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保姆陪著,留下,明早我送你去機場。”他並沒有在跟商量,而是幫做了決定。
他回到了辦公桌前,今晚的工作量還很大。
“不用了。”顧溫拿起保溫盒,正準備離開,就聽到江知行開口。
“宋若禕剛才想留下。”
“……”一句話,讓顧溫收住了腳步。不得不說,江知行真的很會掐準的命脈。隻要他想,他說的話總能夠讓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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