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鋪子里,孫曉曉瞪大眼睛。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江清月走遠。
整個人像被鎮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人影再也看不到,周圍的指指點點的聲音越來越大,孫曉曉終于反應過來。
一時:惱,憤怒,不解,委屈,丟臉,不甘……各種緒充斥,腦子里空白一片,只看著那麼多人圍觀,憤的捂著臉,大哭出聲,跑著出了鋪子。
丫鬟趕跟上,后頭看熱鬧的人群瞬間散開,喧嘩聲四起。
而此時的江清月,已經到了坊,小武已經在門外等著。
上了馬車,綠浣才松了一口氣,從簾子往后頭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人來,這才看向一旁的江清月: “夫人,孫家小姐沒有跟上來。”
剛剛還真怕那孫家小姐跟上來,在大街上鬧得不好看。
江清月嗯了一聲,折了折袖: “欺怕。”
人善被人欺,是從小就明白的道理,卻不知道用。
圣人說:知道和做到隔著天塹。
從前不懂,現在明白了。
打了孫曉曉三掌,讓明白,一味的委曲求全,忍讓,只會讓那些欺負自己的人變本加厲。
打回去,也原來如此容易。
從今往后,都不會再讓自己委屈。
出手,低頭看著出神。
綠浣用帕子握住:“夫人,可打疼了?” “沒事,我很開心。”
“夫人,剛剛嚇死奴婢了,生怕那孫家小姐不管不顧的就傷到夫人。”
“不會,這種人,別人越強勢越不敢放肆。
退一萬步說,若發瘋,還有大武呢。”
綠浣聽著這話一顆心才側底放下來。
夫人生氣歸生氣,還是心中有數的。
“夫人,不得不說,剛剛那幾掌,實在大快人心。
“這孫家小姐,也太不像話了。
以前纏著世子,后面又像野狗一樣咬著夫人不放。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時間,現在世子回來,又不安分了。
就是討打。”
綠浣說著,臉暢快,以前夫人顧忌太多,再難纏的人都是客氣相對。
雖然顧著了大家的面,但是委屈了自己。
還是現在這樣好。
“不過,今日夫人打了孫小姐,以后會不會來侯府找夫人的麻煩,到底是大太太的親侄……” 江清月冷笑一聲: “去侯府找我的麻煩? “那就去一次打一次,打到服氣為止。”
綠浣聽著這霸氣堅定的話,眼睛一亮,恨不能給自家夫人豎起大拇指。
夫人如此,實在太好了。
“夫人,那這套首飾,要不要還回去。”
“不用,送了,我就接著。
等下回出門你去換了錢,一半給你,別讓白薇知道。
“剩下一半賞給梧桐院的下人,大家一起分了,你也再拿一份。”
“不用,夫人,奴婢不用,這太貴重了。”
“給你就拿著。
我知道,你有要用錢的地方。
你跟著我,我不想虧待你。”
綠浣眼中含淚,哽咽道: “多謝夫人。”
“若有需要,一定告訴我。”
綠浣點頭,淚水落下,又趕忙了:“是。”
外頭傳來大武的聲音: “夫人,府里來人了。”
江清月開簾子,往外頭看了一眼,就見府上的下人急匆匆的往這邊走來。
“夫人可在馬車中?” 大武回答:“是,正準備回府。”
那小廝看向馬車,跑過來行了一禮,了一把額頭的汗,說道: “回稟夫人,可得快一些好,老夫人和世子讓夫人快些回府。”
大武沒有,往后看去,等著馬車中的指示。
等聽見夫人說回府,才和小武一起駕著馬車往府中趕。
綠浣看著這況,有些擔憂,問道: “夫人,世子和老夫人這般急切來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今日出門時便聽說是褚姨娘要持接風宴,會不會是接風宴的事?” “回去就知道了。”
心中大約是有數的。
這麼一個接風宴,只是準備階段,不管發生什麼,犯不著老夫人和薛非暮都尋。
剛剛在茶樓里聽到那些文說起司禮監,想來職已經確定了。
這時候有大事,就是職的事了。
一個司禮監,薛非暮定然不樂意,這會老夫人應該也知道了,老夫人最要面子,更不可能讓他乖乖接下這職位。
會想法設法為他周旋。
而侯府的人脈,早就山窮水盡。
若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和江家維持關系,寧愿同意換親也要結下這門親事。
江家對侯府并不看好,對這個庶也不上心,父親雖然貴為兵部尚書,但是那個老狐貍不會為沒有利益的事心,更不會出力。
在這件事里,侯府現在能用到的,也就是東陵厭這條線。
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就是老夫人打算要薛非暮帶上,備著禮去尋東陵厭幫忙。
江清月心中泛起一陣惡寒。
老夫人現在,是完全把當做一個工來用,完全不把當人。
若真是如此…… 婆家祖母讓自己的夫君帶著自己去求……,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
江清月抬手,輕輕的理了理袖。
看著袖上圖案,細的走線,細細挲。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不是老夫人手中的提線木偶。
若老夫人真是如此打算,那就要讓老夫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車到了侯府門口,江清月一下馬車,等在門口的丫鬟便過來請了。
“世子夫人快些吧,老夫人和世子在慈松院等了許久了。”
江清月嗯了一聲,往慈松院而去。
此時,慈松院里,薛非暮已經等得極不耐煩。
他雙手背在后,長嘆短嘆的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往外頭看。
“好好的出去逛什麼,不在府中呆著,不知道府中有事嗎?誰家的主母做這個樣子。
要我說,府中中饋也別管了,給婉兒正合適……” 老夫人焦急,心中也對江清月頗有怨言,但是也知道今日一事得靠江清月,開口道: “這事倒也不能全怪,平日里有事,都是直接出門的,也不知道府中發生了這些,如果知道定然是不會出去的,也是趕巧了。”
薛非暮語氣不耐:“若耽擱了事,負主要責任。”
“這也太嚴重了些。”
“到現在都沒有回,能逛什麼?眼看著辰時都要過了,誰家送禮上門午后去的,若去晚了,怕是將軍大人的面都見不到。”
老夫人也急,暗道:怎麼事就堆在一去了呢,早知道今日應該把江清月留在府中才是。
看向后的李嬤嬤, “你再去找些人,出去尋一尋。
去咱們的鋪子里問問,今日有沒有見到夫人,還有去慣常去的那些鋪子里看看,若見著人立馬請回來。”
“是。”
李嬤嬤應聲,正要離開,就聽到外頭傳來通報聲: “稟老夫人世子,夫人回來了。”
“快快快,請進來。”
終于回來了,老夫人松了一口氣,傾往外頭看去。
江清月進門,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直接開口: “馬上月底了,鋪子里的帳需要清一清,前幾日有一本賬本不對,原本昨兒就要去的,不過昨兒世子回京便耽擱了,我怕出什麼差錯,才今日一早出了門,聽到府中有急事,立馬便回了。”
江清月先說了話,有理有據有緣由,老夫人說不出一句指摘。
但是薛非暮卻還是忍不住苛責出聲: “哪怕出門,也該來告訴祖母一聲才是,讓人知道你去了哪里,若要找人也有地方,作為當家主母,這點禮數都不知嗎?” 江清月沒有再像往常一樣低頭認錯咽下這個委屈,而是徑直開口: “是老夫人我不用來的。”
薛非暮想到剛剛老夫人說過,后頭要口而出的指責,一下卡在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