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瑾言驅車去了“秦氏地產”，隻帶了葉清微一個。昨天坐在車裡沒看出什麼問題，進了工地，眼的場景人大吃一驚。

生了鏽的鋼釘散落了滿地，水泥袋被開了封，橫的豎的全倒在一起，都是沒有過篩的沙子。

這哪裡是工地，本就是個爛尾樓現場，要是潑點狗什麼的，和電影裡放的鬼樓差不多。

項目讓出去之後，秦瑾言問過接下來的工程，底下人回復說，要建食城，邀請商家駐。等發展起來，再發展一片房區，現在了廢區。

每多看一眼，秦瑾言的心臟就多一下，還記得談下項目的那天，整個團隊去吃火鍋，雖然融不進去，可聽聽大家的暢想，心裡也舒坦。

如今所看到的一切，簡直是在踐踏們所有人的心，攥了手，地控制住緒。

“你們誰啊，知不知道這裡不讓外人進，趕出去，別讓我趕人。”一個保安模樣的大叔拎著子走過來，兇神惡煞的模樣，像是要打人一樣。

“您好。”葉清微上前，想著先打聽點消息，就沒暴自己的份，“我們是問點事的，聽說你們這兒招新工人，我們有個隊，不知道能不能接點活？”

“你聽誰說的？”大叔趕人，“我們這裡從來沒有招過新工人，趕走，再磨蹭，我要打人了。”

葉清微拿出一包煙塞給他，“您幫我打聽打聽唄，我看您這裡也沒幾個工人上工，能不能幫我安排個人進去，您放心，一定認真勤的乾活。”

煙是包好煙，大叔眼睛瞇了下，卻把煙推了回去，態度比之前更差了，“幹嘛了你，趕給我滾！我們這裡不開工，你別讓我手打你！”

“怎麼不開工啊，我看你們工地也不差材料啊。水泥、沙土都有，您是不是嫌棄我的煙不好？”

“你個外人懂什麼，滾！做不了就是做不了！”

在大叔子要落下的時候，秦瑾言一把將葉清微拉到後，手攔住他手裡的子，眸子沉，“誰允許你在我的工地上手的？”

大叔驚住了，他就是嚇唬嚇唬人，沒想到秦瑾言出手這麼快，手裡的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葉清微把秦瑾言的手拉回來，滿眼的擔心，“秦總你有沒有傷？你怎麼用手去擋啊！”

“沒有。”秦瑾言手心發紅，攥住了手心，把葉清微沒問完的話問了，“做不了是什麼意思？”

“你們真是，哎！行吧，我就跟你們說說……”大叔歎著氣，“其實我們公司做不了是因為材料……”

“劉師傅你幹嘛呢！什麼態度！”

遠傳來吆喝聲，打斷了大叔的話，大叔扭頭一看，連忙低著頭，恭恭敬敬地了聲“陳總”。

來人是陳經理，他冷著臉瞪著大叔，等到了秦瑾言跟前，大聲呵斥著，“知不知道這是誰！這可是總公司下來的秦總，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認出來！”大叔鞠著給躬秦瑾言道歉，眼睛裡不是震驚，而是一副被嚇到的驚恐，就好像之前被人威脅過一樣。

“趕滾！”不等秦瑾言開口，陳經理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打發走，道：“秦總，您怎麼來這麼早？”

“我什麼時候來還要跟你匯報？”

“不是，我這不是想著帶您四轉轉嗎？”

“是嗎，看來工地上的人只聽你的話。”

“不是不是！”陳經理連連擺手，解釋道：“您不知道，工地有很多地方沒完，外人進來很危險，而且還有人過來水泥，我這不是怕出事麼。”

秦瑾言沒作回答，朝著工地裡走。

工地裡頭看起來和外面無差，七八糟，跟個垃圾場似的，直到走到一個堆滿水泥的小角落。

水泥袋表面乾淨，附近還有挪的痕跡。

秦瑾言蹲著過去看，親自上手把最上面的那袋水泥推開了一點，然後，盯著手指看了看。

“秦總這可使不得，多髒啊，讓我來吧。”陳經理殷勤的上去，拿著一個鐵鍬將水泥袋攔腰斬斷。

袋子裡確實是水泥，葉清微用小塑料袋取了樣，又裝了些沙子，最後還接了一瓶子水。

陳經理一直盯著，表複雜，不停地說，“秦總，您吃了早飯嗎。要不我帶你出去吃？”

“不用。”秦瑾言搖頭，往裡頭走。

陳經理拿了兩個安全帽跟上去，秦瑾言沒要，冷冷地說：“這裡又沒人上工，帶這個防賊嗎？”

陳經理乾笑地收回手。

工地很大，一時半會走不完，秦瑾言走到一半見到了工地裡的工人，幾個人圍在一起像在蹭網。

他們一看到秦瑾言，刷地一下全站了起來，一起朝著秦瑾言走了過去，膀子的樣子實在嚇人。

“秦總，我帶你換個地方看看。”

“不用。”秦瑾言看了眼葉清微。

葉清微低聲在耳邊說了兩句，隨即走過去跟他們搭話，他們只是看著兇，其實很好說話。還叮囑葉清微要小心，工地上釘子多，不要踩到了。

葉清微套了一些話，存了幾個人的電話號，再折回到秦瑾言邊，兩人繼續往前走。

陳經理面張地說，“秦總，你想知道什麼信息可以直接問我，我比他們知道的要多。”

“行。”秦瑾言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工地上沒人上工，是材料不夠，還是沒給工人開工資？”

陳經理嚇得一個激靈，“秦總，您別聽他們胡說，他們是懶不想上工！我們從來不拖欠工資！”

做建築工作的工人，大多家裡條件不好，肯吃苦，賺的都是幸苦錢，只怕沒活乾，沒幾個懶惰。

“是嗎？”秦瑾言斜睨他一眼，嗤了聲，轉對葉清微道：“回公司。”

“不繼續看了嗎？”葉清微小聲地問。

“不用了。”

待們離開，陳經理走到那群工人間狠狠地訓斥了一番，“以後誰再敢胡說，趕給我滾蛋！”

罵完，他緩了口氣，走到旁邊的空地打電話，把剛剛所有的事都跟那頭的人匯報了一遍，“秦總隻帶走了些樣本，應該沒發現不了什麼，咱們是不是不用手？”

那人聲音低沉，“聰明著呢，指不定是在盤算著別的事，你給我盯了，主要盯的書。”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跟蹤們了。”

“還有把那些工人的堵嚴實了，誰要是敢出一點口風，整不死他，也要把他給整進醫院！”

……

別說陳經理不太確定，連葉清微也沒確定秦瑾言發沒發現問題，到了車上，才敢問秦瑾言。

“樣本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問題，要送去檢查嗎？”方才觀察過，用得材料都是大牌子，質量都是上乘，不存在說用劣質產品頂包。

秦瑾言合著眸子，看不出緒。

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工地上暫時不用去了，他們把該藏得都藏好了，你先套工人的話。”

“好。”葉清微應了聲好，看來問題比想象的要困難，問題到底出在哪呢，想不通，太複雜了！

問：“秦總，咱們要不要調一個團隊過來？”

“沒人會過來。”秦瑾言語氣淡淡的，仿佛隨口一說，滿不在乎一樣，可還是泄了幾分難過。

每次拿下合同，秦坤會立馬架空的團隊，績優秀的調到自己跟前，不行的就立馬調職。

現在這個社會大家都想往上爬，在董事長面前做事，可比在總經理邊做事的待遇好得多。

大家走的走，調職的調職。

總是到最關鍵時候，孤立無援。

“誰說的！”葉清微說，“你有我啊！”

怕秦瑾言不信，掰著手指算給聽，“你還有譚書，安助理，小王哥……還有曦曦，……”

前面幾個秦瑾言聽著是那麼回事，後面幾個秦瑾言沒印象不說，聽得還有點不適。

“這都是你朋友？”

“嗯……”葉清微紅著臉，“我朋友也是你朋友，們都很好，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們幫忙。”

這個解釋秦瑾言心裡舒服多了，可總有點別扭，“們都是你朋友嗎？”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嗯，所以，秦總……”

“秦總？”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秦瑾言面不悅，不喜歡這個稱呼。

到了公司，秦瑾言剛剛辦公室門口，就見著秦海遠遠地走了過來，臉上的笑意盡顯得意。

他悠哉悠哉地說：“剛從工地上回來吧，是不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是風水的問題，你非要去找證據，現在信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查出來？”秦瑾言微勾了下，頗有些深不可測，握著門把，輕輕轉。

秦海嘲諷的表一散而去，多了不的試探，“你發現什麼了？”

秦瑾言冷笑，回到辦公桌前，拿出文件翻著，手指正好落在《材料價格表》上。秦海臉上盡褪，死死地掐住虎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剛剛大伯下了通知，說是讓你給他回個電話。”秦海慌張地道，“我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秦瑾言眸也沒抬，倒是葉清微送人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跟了幾步，聽到秦海在跟人打電話，罵罵咧咧的，像是在訓斥誰做事不乾淨，讓秦瑾言抓到了把柄。

回來葉清微就把這件事匯報給了秦瑾言，秦瑾言微微頷首，拿著手機屏幕，指尖落在了“父親”兩個字上，再即將撥通的時候，又掛斷切到了“譚書”三個字上。

幾秒鍾後，電話接通。

“秦總，有什麼需要嗎？”

“幫我查查公司各個東手裡握有多，尤其是秦董事的，還有……”秦瑾言聲音頓了下，像是憋著一氣，“重點是聯系願意出售散的東。”

譚書微微一愣，“秦總你這是……”

秦瑾言的聲音本就低沉，通過冰冷的無線傳過去更是涼的狠厲，說：“越多越好，我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