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聽到這話，陸祐想了想，搖頭道：「不知。」

「不知？」

秦芃愣了愣：「你這些年不是侍奉……」

「是侍奉，但是柳大人與秦書淮幾乎沒有集，唯一的一次只是董婉怡死的時候，柳大人打上門來。」

「啊？為什麼打？」

秦芃呆了，董婉怡死了，柳書彥打上門來做什麼？

「就，柳大人打上門來，和秦書淮打了一架，然後就走了，屬下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秦芃：「……」

這個柳書彥真是謎一樣的男人，不過這更證明了，柳書彥和秦書淮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關係，否則柳書彥不會這麼無緣無故打上門來。

秦芃認真想著，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當初姜漪死後，是你收的嗎？」

「並沒有，事實上……」陸祐皺起眉頭：「小姐死後，我只來得及在停房見過一面，而後小姐的首不翼而飛，秦書淮命人一直在尋著，只是一直沒能找到。」

秦芃點點頭，明白了這件事，秦書淮殺了姜漪之後，白芷走的姜漪的。

「不過，」陸祐小心翼翼道：「老爺夫人和將軍一干人等，屬下還是安葬了的。」

聽了這話，秦芃愣了愣。

在姜漪裡時間沒一段時間就被著嫁到了秦書淮府中，和姜家接並不多，所以對姜漪、董婉怡的親人，都沒有太多。然而借了人家的殼子，自然要承擔一下作為兒的義務。而且若一點覺都沒有，陸祐怕是會懷疑。

於是抿了抿，低頭道：「葬哪兒了？」

「城郊聽風亭朝南五里。」

「我知道了。」

秦芃點點頭，和陸祐聊了一會兒後，便讓陸祐走了。

等回去後，白芷正在翻看著陸祐手下送來的一手資料。白芷這個人就是個天生的謀略機，執行力十分強大，有了來，秦芃簡直想醉生夢死，然而知道自己決不能在白芷面前表現出這樣的心態，便滿臉認真道：「我今天去探聽消息了。」

「我知道，還順便在街上吃了半個時辰的小吃。」

秦芃哽了一下，白芷看著邊的痕跡，冷笑了一聲。

秦芃機智繞開了白芷的話，轉頭道：「我覺得柳書彥和秦書淮之間有他人不知的一些小，今日陸祐和我說，董婉怡死後，柳書彥和秦書淮打了一架，你找人查一下吧。」

白芷點點頭，秦芃翻著信息，漫不經心道：「張瑛那邊準備推誰？」

「翰林院侍讀趙英。」白芷遞了一張紙給秦芃。

「趙英？」秦芃打開白紙，低頭迅速瀏覽著這個人的信息，白芷在一旁解釋：「此人乃五經博士出，學問極好。」

「五經博士，我記得是世襲對吧？」

「對，」白芷點點頭：「所以這一位是打小讀五經，底蘊極厚的人。」

「那你那位王珂呢？」秦芃有些擔心，白芷笑了笑：「我看過兩人文章，王珂之才，絕不在趙英之下。」

秦芃點了頭，又想起來：「那柳書彥呢？」

「這位……」白芷皺起眉頭：「這位乃是柳大學士的兒子，書香門第出，年一篇《山河賦》曾豔驚諸國。但是也僅此一篇。此後他棄筆從戎，以武將出立足於朝堂，除了那一篇《山河賦》再無作品。所以，不太好說。」

「怎的不好說？」

「若《山河賦》真的是柳書彥所寫，且他日常水平就是如此，比詩詞歌賦，怕是難有人再出其左右。但是他僅僅只寫過這一篇，很難講到底是運氣，還是才華。」

「我明白了，」斜躺在地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放在上，彷彿放在桌上一樣輕輕敲打著，沉思道：「那這場比試，比策論如何？」

「可。」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秦芃抬起眼來：「柳書彥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今日去看過他，」白芷思索著：「似乎是個對自己極有信心的人，我看資料上寫，極喝酒。」

聽了這話，秦芃明白白芷是在提醒，兩人四目相，秦芃笑了笑，點頭道：「那就這樣。」

兩個人商量好，等第二日上了朝，張瑛果然舉薦了趙英。

秦書淮依舊舉薦的是柳書彥。

而秦芃則一副猶豫的樣子，舉薦了王珂。

聽見王珂的名字，秦書淮似乎頗為意外，他轉過頭來，皺了皺眉頭：「翰林院編修……殿下是否換一位品階高一些的？」

看見秦書淮不舒服，秦芃就高興，歡歡喜喜道：「選賢舉能，講的是才華，不是品，攝政王若是要以階來作為選拔人才的門檻，怕是傷了天下學子的心。」

聽了這話，秦書淮恭敬低頭：「公主說的是。」

秦芃看著秦書淮這樣子，心裡有些異樣，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雙方將人定下來後，定下了考核方式，打算在明日於大殿上當眾寫策論，而後當場由秦書淮、秦芃、張瑛及十位代表員匿名投票的法子定下人來。

定下這個法子後，等下朝之後，秦芃就追上了回衛家的衛衍，衛衍如今在朝廷裡擔著他鎮南大將軍的虛銜，想上朝就上朝，不想上朝就在家待著，今日衛衍閑來無事上了朝廷，等下朝之後，便往宮門外走去。

秦芃追著上去，小聲道：「小叔！小叔！」

衛衍頓住步子，看著秦芃乘著轎子來到他旁邊，他閒庭漫步般走著，含笑道：「嫂子同我一起回府？」

「對。」

秦芃點點頭，有些著急道：「不過我先問你個事兒。」

「嗯？」

「你和柳書彥嗎？」

聽了這話，衛衍有些奇怪，不明白秦芃問他這個做什麼，柳書彥和他也算是戰場上打過照面的，如今青年將領大多是南征北討調頻繁，幾乎都是識的，於是衛衍點點頭：「還好，嫂子問這個做什麼？」

「他喜歡喝酒嗎？」

「還行？」衛衍回想了一下柳書彥的脾氣，秦芃點點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包東西來，給衛衍：「今晚找他喝酒去，你不能去找別人去。」

拿著手裡的東西，衛衍總算是明白秦芃的打算了，哭笑不得道：「你至於嗎？」

「這是醉仙散，放酒裡後可以提高酒的純度香度，最重要的是，喝下去酒勁兒能比平時大好幾倍。帶他去東三巷的十里香去，你喝點。」

「行，我知道了。」衛衍將藥收到袋子裡，隨後同秦芃道：「你別太擔心，太傅那個位置，他大概還不想做呢。」

「誰知道呢？」秦芃笑了笑：「如今銘兒年，太傅便是他半個親人，日後銘兒怎麼想事，怎麼想我，想秦書淮，太傅位置至關重要，」秦芃面越說越冷：「我決不能讓其他人坐上這個位置。」

秦芃並不確定自己一定能恢復趙芃的份。

如果趙鈺不願意接，那註定只能當一輩子的秦芃。從來不是那種給自己斬斷了後路不留餘地的人，狡兔三窟徐徐圖之，這才是秦芃的做事風格。

想著，秦芃轉頭催促衛衍：「趕去。」

「那我去了，」衛衍挑挑眉：「嫂子給我什麼好？」

「你要什麼好？」

「許久未曾吃過嫂子做的飯菜了，」衛衍歎了口氣：「甚是想念啊。」

「行了趕吧你。」

秦芃推了他一把，衛衍笑嘻嘻了，秦芃放下轎簾，閉上眼睛，開始琢磨著其他。

回去準備了一批殺手，讓他們埋伏在了十里香外面，而後又準備好了所有的作弊工，等休息下來時，已經接近晚上了。秦芃看著天，想了想，決定去看看姜漪的家人。於是讓人備了馬，便去了城郊。

而衛衍連哄帶騙，終於拖著柳書彥去了十里香喝酒。柳書彥是個酒的浪公子，正常人如此重大的擂臺前一天本不會去和朋友玩樂，柳書彥不一樣，他不但玩，還玩得很嗨。

但他心裡有著數，以他喝酒多年的經驗，酒一上來他心裡就知道能喝多，他本來打算隨便喝點就走，誰知道這酒味道極香極純，他不由得有些捨不得，就小口小口品著，和衛衍聊著天。

一聊聊到天黑，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覺有些睏了。他心知不好，抬頭笑道：「這酒倒是頗烈了些。」

「烈嗎？」衛衍聞了聞，一副淡定的樣子道：「還好啊？」

柳書彥一看見衛衍的樣子，就直覺不好，抬頭道：「你實話和我講，你是不是坑我了？」

「你瞎說，」衛衍一臉認真：「我怎麼會坑你？」

柳書彥一個字兒都不信，他站起來就往外走，走了沒幾步，就覺頭暈目眩，沒走到門口，就「哐」一下倒了下去。

還好侍衛一把扶住了他，給他扛到了衛衍腳邊來。衛衍沒理會柳書彥，低頭喝著酒，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