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擺了戰北野,接下來幾天倒平安無事,姚迅倒說話算話,老老實實跟在他們邊,不過孟扶搖想,他肯留,大概也是因爲那晚看見元昭詡的武功,指著找個保護傘吧。
這天已經到了太淵燕京近郊,三人找了客棧歇下,孟扶搖一住下就急急開始練功,這幾日勤鞏固,自己覺得,破九霄第四層功法已經將要圓滿了。
沙裡沙子無聲流下,三個時辰後,孟扶搖睜開眼,目中異彩一閃。
取過桌上的劍,運氣一按,劍立起碧華,正是第四層的芒,比起前幾天,今天的芒越發華麗和,澤純正。
“大功告!”孟扶搖笑嘻嘻跳下牀,“該找誰親個兒呢?”
說完立即啪的揍了自己一下,“不許胡聯想!”
舒舒服服躺下來,出懷裡那三個寶貝,仔細挲。
這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弄來的通關令。
五洲大陸一直流傳著一個的傳說,集齊七國的七種符牌,便可穿越各國,通行五洲大陸,一路向北,直到最北端的狄洲,狄洲穹蒼皇朝最神最難以進的長青神殿之上,有大神通大智慧者,可解天下一切疑難困苦。
孟扶搖沒有需要人救助的困苦,卻有一件莫大的疑難事,指著神通之力去解決。
然而到達那祭臺又談何容易?五大洲原本是五國,一國佔據一洲之地,後來各國征戰,疆土爭爭奪奪,到了近三十年,五國已經分七國,將五洲之地割得支離破碎,現今各守疆域,雖然保持了表面的和平,但彼此之間其實虎視眈眈,大多陳兵邊境,止與他國通,據說天煞皇朝的一鳥落在鄰國的軒轅王朝境,都會被立即絞齏。
好在這個世界尊崇強者,併爲其大開方便之門,三十年前,七國於大陸中心衡洲無極國會盟,集齊七國標誌令符,給當時五洲之上最爲強大的十位強者發了“七國令”,持此令者可通行七國,一路暢通無阻,直達五洲除各國皇宮外的任何一個地點。
其實那不過是個賣好的姿態,以那十位強者的本事,那個令牌不拿,也是哪裡都去得的。
拿了以後,反而礙著面子,不好再去人家宮看太監給妃子洗了。
當然,以孟扶搖現在的本事,那個令牌,想都不要想。
此路不通另有別路,由於五洲大陸各有出產,各國之間商業軍事民生所用互有依賴,這些年來,各國漸漸知道了商業流通對於國力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五年前,在無極國那位驚才絕豔名重天下的無極太子一力促下,七國開始在一定範圍發放通行符,供本國及他國上層吏商賈來往於好國家之間時使用,以達到政治和商業上的互通有無,算是一個外通行證,有一定的通行權和方保護。
這種通行權,甚至不戰爭影響,即使這兩國突然開戰,這些持令的鉅商也會被客客氣氣的送出國境,然後再擺出架勢打架。
只是爲了防範和戒備,這種發放是嚴格控制的,只集中在各國有壟斷地位的大財閥和鉅商,以及上層出使吏,並且需要該國朝廷有司出擔保證明,才擁有在他國領域的安全通行權。
沒有這種東西,出行它國會遇到很多麻煩,等同於現在的渡,但是這個時代可沒有遣返之說,那是直接刀斧侍候的。
各國之間局勢複雜,關卡重重,通往長青神殿之路遙遠難行,孟扶搖不可能一路殺到神殿去,需要儘可能多的庇護,好讓未來冒險之路能走得更遠一些。
所以在得到這個消息後,開始打起收集各國通行令符的主意。
兩個月前,璇璣皇朝的一個鉅商來太淵皇朝發展木材生意,帶著幾十車的貨,包下了整個客棧,又請了當地最實力的武林門派出弟子護法,彪悍護衛站滿走廊,客棧一夜燈火未熄,到了第二天早上,鉅商依然被了個,通關符失蹤。
一個月前,走水路出使軒轅皇朝的朝中重臣司馬睿,好大一艘漂亮樓船在沅江之上一路招搖,船上紅豔舞,竹不絕,一路上收穫無數豔羨目。
可惜第二天,一聲驚幾乎把樓船震塌,衆目睽睽下司馬睿狂奔而出,大,“我的通關符不見了!”
樓船上頓時如開鍋的粥,司馬睿迅速調兵包圍江面,派兵搜查岸邊漁村,無數人接了盤查,卻一無所獲,在江上呆了三天的司馬睿怕延誤出使時間,最後不得不向朝廷請罪,灰溜溜離開沅江。
隨行的士兵倒沒那麼沮喪,興致盎然的談論著搜查中遇見的船孃,人長得不怎麼樣,卻燒得一手好魚羹。
魚羹味,活魚新鮮,可惜騰騰的熱氣裡,魚腹裡藏了什麼,誰也沒看見。
至於前些日子那次玄元山上的收穫,倒是巧,無意中在山上遇見那個落單的慌張的嘍囉,一個起疑打翻了,在他上搜出了天煞的通關令。
孟扶搖現在已經有了軒轅、天煞、太淵三國的令符,將來去長青神殿,七國令牌集齊,也許能等同“七國令”,換得神們相助的可能更大些。
由於各國之間邦程度不一,不是對每個國家都發通行令,這其間就需要孟扶搖做個排列組合篩選,孟扶搖畫了個各國關係圖,仔細盤算了一陣,又想到那個兇神惡煞追索天煞令的戰北野,覺得前途頗爲渺茫,不由嘆了口氣。
一口氣嘆了一半,忽聽樑上也有嘆氣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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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搖這一嚇非同小可,手指一已經將桌上的三枚通關令掃了自己襟,心口砰砰跳一陣,暗恨自己大意,怎麼樑上有人也沒發覺?
轉念一想,不對啊,樑這麼矮,本藏不住人,怎麼可能發覺不了?
一擡頭,果然,橫樑上哈姆太郎正對齜出雪白的大板牙。
孟扶搖大怒,罵,“好端端的學什麼人嘆氣?不知道鼠嚇人會嚇死人嗎?”
元寶大人本不屑於理。
孟扶搖罵了一陣,突然覺得不對,喃喃道,“沒聽過會嘆氣啊……啊!”一仰頭瞪著元寶大人,“說!你剛纔是不是在排放有害氣?”
元寶大人牙齜得更大。
孟扶搖黑著臉瞪上風肆意排放有害氣的無恥鼠,元寶大人當沒看見,搖搖擺擺轉個,彈了彈屁。
一長條紙卷突然從它尾後垂下來,懸空豁拉展開,飄飄搖搖的紙上字跡小而瀟灑,上書:
“爬牆、登房、曬月,人生得意,莫過於此。”
孟扶搖扯下那紙條,看了又看,忍不住一笑。
匆匆添了幾個字,對著元寶大人晃晃,元寶大人探頭看看,對那一手賴字著實鄙視,隨即扭過屁等把紙條再栓上來,孟扶搖霍地把紙條收了回去,一彈它鼻子,大笑著一躍上房。
屋頂上,懶洋洋曬月亮的某人,以臂枕頭,單手把玩著白玉杯,姿態閒逸。
夜風清甜,是三秋桂子混合新的香氣,馥郁而又清淡,從蒼青的檐角下去,庭院裡種了一排桂樹,米粒大的黃花朵在夜中珍重半歇,卻又不忍芳華辜負,將那魅香散得無不在,偶有一些碎花被風帶起,落上元昭詡面頰,更襯得他如玉潤。
風掠起元昭詡寬大的淺袍,他天生氣質雍容風流,靜默不也帶著幾分散逸之氣,孟扶搖靜靜站在檐角,遙遙看著他,想起玄元后山中那一夜,狼狽的自己,過口看見的月中舞劍的人影。
孟扶搖微微在風中笑了笑,一朵桂花般細小的笑容,閃現的一刻便剎那消逝。
突然重重的頓了頓腳,大步了過去,一把抓起元昭詡側的酒壺,咕嚕嚕就灌,順手把紙條塞給元昭詡。
元昭詡展開,揚眉一笑。
“挖墳、盜墓、吹燈,人生悲慘,莫過於此。”
孟扶搖大口喝著酒,想著墓室驚魂一夜,想著胖子保護花的嚎,想著這一別多年,五洲大陸的時空不知道和自己那個世界是否平行,而媽媽,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心口便是一痛,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嚨口,孟扶搖趕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聽得元昭詡聲音低沉,“你挖過墳?”
孟扶搖醉眼迷濛的轉過頭來,微笑,“嗯,算是吧,經常和死人骨頭親切會見。”
元昭詡的聲音裡有著沉思,“你生計很困難麼?要知道五洲貴族的墳,機關重重,你一個子,怎麼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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