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遊戲結束
周自珩將房間的燈打開,才看見靠在牆壁上的夏習清,他的額角滿是細的汗珠,蒼白,半垂著頭,口小幅度地起伏著。
不知道為什麼,周自珩會不自覺將此刻的他和那朵紙上的玫瑰聯繫在一起。
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夏習清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我怕黑。]
[如果之後有黑屋子,不想被拖後就丟下我吧。]
他說的是真的……
原來他真的怕黑。
相識以來,夏習清在周自珩心裡的形象負面而強大,過於狡猾,過於自信,過於聰明。這樣的人好像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什麼肋,可現在,他的肋就暴在自己的面前。
周自珩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緒,好像獲得了某種特別的權利,又好像產生了一點異常的保護慾。
這個詞從腦海裡誕生的瞬間就被周自珩自我否決了,他無法想像自己是如何把夏習清這種人和保護慾聯繫在一起的。
大概是快被這個變態真人秀給瘋了。
夏習清一不地靠在牆上,似乎在等待恢復。
聰明又狡猾的反派第一個出局了。不知為何,他的心有些複雜。
說不上意料之外,因為夏習清實在是太聰明了,鋒芒畢的人總是容易出局。可周自珩又想不通,他為什麼不藏拙呢?
他又怎麼知道,夏習清豈止是不藏拙,半小時倒計時開始之後,夏習清幾乎是拼盡全力在商思睿的所有注意力往自己上引,目的就是打他最初的計劃,讓周自珩能安全逃。
反正在他的心裡,只要killer不獲勝,作為犧牲品的他也不算輸。
夏習清一隻手撐在牆壁上,緩緩直起來,轉想走到門口。
「喂……」
夏習清轉過頭,眼神沒有對上他,疲憊地低垂著,修長的食指放在邊,沒有說話,他的額髮有些,垂到了鼻尖,遮住了那顆漂亮的鼻尖痣。
他已經失去話語權了。
周自珩也沒再說話,跟著他一直走出了書房,穿過那個臥室來到了客廳。
岑涔、阮曉和商思睿都在客廳站著,阮曉臉上的表很嚴肅,似乎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岑涔臉上的表更加難看些,的眼神在兩人上飄著,先看了看前面的夏習清,又看了看夏習清背後的周自珩。
夏習清覺得稍稍緩過勁兒了,他並不希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老實說,就算對方是周自珩他也不願意。更不願意。
他勾起角,習慣出一個本不應該屬於失敗者的微笑,眼神筆直地向「殺掉」自己的商思睿。對方的表現簡直超出了一個豆的表演素養,儘管有些愣神,但很快就恢復鎮定,做出有些錯愕的模樣,「習清,你……」
真厲害。夏習清自認倒霉,他一直以來都有「聰明病」,只對聰明人產生興趣或防備,呆呆傻傻的那一類,在他的眼裡和寵沒什麼兩樣。
惡習是失敗的溫床。
但夏習清不覺得自己失敗了,只要周自珩能功逃,他就沒輸。
面對商思睿的發問,夏習清沒有回應,他緩緩地舉起手,食指和拇指住置於角,輕輕拉到另一邊,以示緘口不言。然後瀟灑坦然地走到了客廳的出席局,背著手乖乖站在那個小小的圓圈裡面。
周自珩不想看他。
他的眼睛先是瞄著最遠的餐桌,後來又看了看沙發,然後看了看地毯,最後才把視線落到他上。
好像這樣繞一圈,就不是在看夏習清一樣。
夏習清也看向了周自珩,甚至歪了歪腦袋,沖他笑了一下,牙齒白白的,很晃眼。
周自珩一下子就像是被一針扎了一下子似的,隨即撇開了視線,奇怪的是,腦子裡卻滾播放剛才那個笑容。
他歪腦袋的時候,長長的額髮會從臉頰邊落到鼻樑,一一地掃過去,掃在他的鼻尖上。
還笑什麼啊這個人,明明都要出局了,真是搞不明白。
「玩家夏習清,出局。三、二、一。」
圓形出局席的地板突然向下打開,失去支撐的夏習清掉了下去,地板再次合上,被killer「殺死」的夏習清就這樣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周自珩盯著那個圓形區域看著,心裡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岑涔此時卻忽然開口,「難不夏習清說的是真的?自珩你真的是killer。」
原本想要幫周自珩說話的阮曉忽然想到夏習清之前的囑咐,將話咽了回去。
周自珩轉過子,兩隻手在口袋,鎮定地開口,「我如果是killer,的確會第一個殺他。」他扯了扯角,「他太聰明了,所以我還覺得可惜的。」
「可惜?」岑涔微微皺眉,「可惜他被'殺'了?」
「可惜我不是killer,不能親自'殺'他。」周自珩語氣平淡地說著聽起來可怕的話,然後走到了餐桌邊,拉開一個椅子坐上去,「還剩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了,大家過來投票吧。」
岑涔也跟著走過來坐下,「你怎麼證明你不是?」
周自珩手撐著下,抬眼看向,「我如果是,從一開始就不會幫夏習清解開手銬。」
岑涔還想繼續追問,節目組的通告再一次響起。
「倒計時結束,第一投票正式開始。請各位玩家座。」
儘管周自珩這樣解釋了,但岑涔是看著被「殺掉」的夏習清與周自珩從同一個房間出來的,的心裡早已經認定周自珩就是killer,「不管你承不承認,這一投票結束之後就知道真相了。」
「不會的。」周自珩難得地笑起來,「就算你們把我投死了,也無法知道究竟誰是killer。只有遊戲結束,輸得乾乾淨淨的時候你才會了解真相。」
岑涔被他這樣一懟,有些啞口無言。商思睿和阮曉也坐了下來,岑涔沖著阮曉使了個眼,阮曉微微地點了點下,依舊一言不發。
周自珩表面上一副鎮定淡然的樣子,心裡還是忐忑的,岑涔這次鐵定是要把他投出去了,如果真的像夏習清說得那樣,商思睿是killer,那麼他手裡的那票一定也是對準自己的。阮曉……
他跟阮曉幾乎是零流,不過看剛才的樣子,阮曉已經和岑涔結盟了。
說不張是假的,周自珩現在手心都開始不控制地冒出汗來。
「請各位玩家通過手機發送你心目中的Killer人選,機會只有一次,務必在反覆確認之後發送。倒計時十秒,現在開始。」
「十——九——」
奇怪。
在這要關頭,周自珩的腦子裡竟然浮現出夏習清出局前的那個笑容,還有他在黑暗中信誓旦旦的那句話。
「八——七——」
[商思睿是killer,相信我。]
他似乎已經預料到結局了。
「六——五——四——」
儘管周自珩不願意承認,但在這場遊戲裡,他唯一可以稱得上盟友的人只有夏習清而已,所以在此刻,就算因為相信他而被決,周自珩也認了。
何況他早就開始懷疑商思睿了,缺的只是證據而已。
「三——二——」
周自珩在手機裡輸了心裡的答案,毫不猶豫地點擊了發送。
「一。時間到,正在統計各位玩家的投票結果。」
餐桌前的四個人面面相覷,氣氛微妙。周自珩背靠在椅子上,眼睛盯著坐在對面的商思睿,像一隻伺機而的獵豹,對方卻微妙地將頭垂了下來,躲避了他的眼神。
老實說,這並不像一個那麼會藏的人的臨場反應,但他還是選擇相信夏習清說的話。
「現在公佈投票結果。經過各位玩家的無記名投票,這一被決的人是——」
通告的聲音微微頓了幾秒,周自珩覺自己的心跳已經開始不控制地加速。
如果他被決了,手裡得到的線索怎麼辦?
必須全部公開出來吧,那這樣的話killer一定會贏,不管他究竟是這三個裡面的哪一個。
想到這裡,周自珩不免覺得沮喪。
「沒有人。這一局是平局,我們將不會決任何人。請各位玩家繼續遊戲。」
這樣的結局有些令人出乎意料,尤其是岑涔,訝異地看向邊的商思睿,又轉頭看向阮曉,「你們誰沒投他?」
阮曉無辜地皺了皺眉,「我投了啊。」
置事外的周自珩觀察著對面每個人的表,阮曉說話的時候手指一刻不停地輕點著桌面,很明顯有問題,他又將目轉移到商思睿的上,他的表不太對,但似乎對這個結果也不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