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華,斬斷了林溪設下的最後枷鎖。
與此同時,由聖人施為,而佈下的某種屏障,也崩裂了小小的缺口。
這是唯有白玄,才能做到的事。
從境界上來講,他等同於半聖。
但是,當白玄極致燃燒,極致宣洩之時,卻可以從自己的生命本質中,萃取出聖人一擊。
唯有聖人,才能對抗聖人。
這是就連初修行的練氣小修士,也應該懂得的道理。
掙鎖鏈,擺束縛。
白凡的徹底的恢復了自由。
他清醒了!
從未有如此刻般清醒。
林溪所賦予的那些記憶和,已經如水般褪去,它們即便還存在於他的靈魂之中,卻已然無法在主導他的和思想。
每一個自以為堅強的男人,都以為自己不會流淚。
隻不過,真的當強烈、澎湃且充滿了悔恨與不甘的緒,一層一層的拍打過來的時候,唯一能代表心中所想的,似乎也唯有那不爭氣的眼淚了。
白玄的影,在虛化消失。
無形的火焰,正在焚盡他最後留存於世間的影子。
他是這星宇之下,最偉大,也最強大的劍修。
他的劍可以劈開一切,甚至包括了聖人的限製。
唯獨···他劈不開自己的劍在極致升華後,綻放出來的可怕劍輝。
世間修行者,幾乎絕大多數,都因弱小而亡。
唯有白玄···他即將因強大而亡。
因為強大到掌握了自所無法完全控製的劍,所以當極致的催一劍後,他本也將會被這一劍摧毀。
「不要哭!我喜歡看著你笑。」
「做哥哥的沒能照顧到你的緒,這才讓你這一生,滿是波折。」
「不過今天,算是圓滿了,有了這樣的積累和底蘊,或許···你能走的更遠。終將有一天,你會超過他,更超過我。為這片宇宙間,最了不起的大人。」白玄就像隻是即將遠行一般,最後的影裡,一麵燃燒一麵繼續對著自己的弟弟絮絮叨叨。
白凡渾抖著,雙拳握一團:「你別說了!別說了!」
「為什麼?」
「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管我?」
「你憑什麼管我?」
「我自作自···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誰要你為我犧牲?誰要你為我佈局?誰要你為我與他做易?」
白凡每說一句話,便抖一下。
他這些話,與其說是在埋怨白玄,不如說是在埋怨自己。
他痛恨自己的脆弱與稚。
假如沒有當初他的無知,或許不會有今時今日這樣的結局。
「因為···你我一聲···哥哥啊!」
「傻小子!」白玄最後溫的笑著,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即將真正的長大人。
他與林溪沒有直接的易。
但是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默契。
即便是他離開了,即將功的林溪,也會為白凡新的保護者。
芒在星空下,最後的閃爍了一下,然後徹底的消失。
白凡猛然之間獃滯住了。
原本流淌的眼淚,突然就止住了。
就彷彿,在片刻之前的緒大發,隻是一種虛偽的表演。
「他沒有死!」
「是的!他一定不會死···!」
「他是那麼的優秀、強大···怎麼可能真的死?」
「他隻是在同我開玩笑···真惡劣啊!白玄!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
「別妄想了,我會很快追趕上來,我會狠狠的將你踩在腳下,讓你看看···誰纔是真正的第一劍修。」
「即便你真的死了,我也會去找到你···你不是聖人留下的影子嗎?我隻要找到那位消失的聖人,就能再次找到你吧!」
「一定···是這樣吧!」白凡獨立在星空之中,絮絮叨叨。
上的氣息,卻一再高漲。
可怕的劍道修為,正在他的靈魂和裡,同時間茁壯長。
白玄的最後一劍,可不僅僅是為他劈開了枷鎖,讓他獨立了出來,重新還原為本。
更是將自己一生所修劍道粹,濃之後注了白凡的靈臺之中。
此時白凡的靈臺,正有一把超一切之劍,熠熠生輝。
白凡往後,隻需不斷的觀此劍,便可在劍道修行上一日千裡。
即便不能真的達到白玄之前的高度,也相差不會太遠了。
此時,白凡解了。
他與林溪分割開來。
從此他與林溪之間,最後的聯絡,也隻是一種冥冥中可能存在的互相應。
他們曾經是一個整。
但是白玄的一劍之後,他們為了兩個獨立的個。
這種獨立···甚至強過了楚淩霄這一類的他我,與須彌這樣的存在類似。
而林溪呢?
真正的林溪去了哪裡?
他消失了!
聖人的念,在混沌城中,來回的掃而過。
沒有尋找到痕跡。
接下來,聖人的念又掃過了整個大宇宙。
任何曾經林溪存在、出現過的痕跡,都沒有放過。
依舊沒有任何的線索。
混沌之上,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突然綻放了一道。
這賦予一切,籠罩一切,更代表著一切的一切。
老王就是這道。
即便還是原本做早點時的那副裝扮,卻好似上穿著的,是無上的聖。
「有意思···竟然被他給鑽了空子。」
「看來是真有些手段的,應該是從源世界得了靈。」
「應該是從源世界出來起,就已經有了一些相應的謀算和佈局,難為的是,還瞞住了···了不起。」王家聖人出言嘆道。
混沌之上的空間微微扭曲。
一個聖人穿著花襯衫,戴著蛤蟆鏡,踩著一雙人字拖,手裡還拎著一大串鑰匙走了出來。
「他用了什麼手段,藏了真實的『我』,我大致上已經能猜到了。不如你猜猜,他最後會用什麼為引子,重新歸來?」新出現的聖人問道。
王家聖人說道:「縹緲!這個時候,還開這樣的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整個···計劃,是你定下來的。」
「宇宙大發之前,古聖殺了道祖。」
「星河紀元之末,是你發現了古聖之,他們都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存在,而是他們分別留下的影子。」
「所以,聖人之上,必然還有更高的層次。唯一留下的線索,隻有源世界。」
「而源世界是個什麼玩意,你我心知肚明。」
「一些聖人已經放棄了,認為聖人之上,隻是猜想。更自我封閉思想,認定盤古、道祖,都隻是『古神』而非古聖,他們的隕落,是真實的隕落。而其他古聖的異樣,隻是因為他們將思想,散佈到了無窮時空、無窮世界,讓自己的思想,為了無數人的思想,以另一種更加普遍的方式活著且存在著。」
「嗬嗬···簡直荒謬!」
王家聖人一口氣說了很多的容。
彷彿早已經憋了數不清的話。
聖人再高、再妙、再神奇,他們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個,也依舊『活著』。
活著就會遇見問題,就會有難題。
所謂的無所不能,有時候也隻是一種,從低往高仰視,造的概念錯覺罷了。
就如同孩子認為父親無所不能,平民百姓認為高鉅富無所不能,凡人認為真神無所不能。
這些都是錯覺。
聖人們對外,或許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他們對呢?
對自己所產生的煩惱與困,對同為聖人的其他存在,產生的疑問和矛盾···他們也能做到無所不能?
「林溪即將聖!」
「他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任何意義上都是!」縹緲仙聖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然後十分淡然的說道。
王家聖人一愣。
隨後詫異道:「你···不會是故意的吧!上一次,你培養了那個吳白,然後他找到了源世界,現在甚至取得了源世界大量的許可權,在源世界裡,能夠與聖人抗衡,進行博弈。」
「這一回···你又做了什麼?」
「咱們是盟友,你總是這麼雲裡霧裡的來,讓我會很被。」
縹緲仙聖道:「被嗎?」
「我不覺得!」
「你不是已經做得很好了嗎?」
「完的演繹了一個反派,表現出了一個嫉賢妒能的oss,應該有的一切品質。」
「你又在做什麼呢?」
兩位聖人表麵坦誠,實則相互打著啞謎。
「謀一時者為庸,謀一世者為智,謀千年者為仙,謀萬年者不朽···謀未知者方可為聖。算了別人,也要算上自己,咱們等了這麼久的好事,就要來了···你何必在這個點子上,突然起了別的念頭?」縹緲仙聖似乎在勸著王家聖人什麼。
王家聖人沒有正麵回答,轉移了話題。
「巨乘佛教的那群瘋子,最近越來越麻煩了!」
「他們真的以為,可以渡盡宇宙,將宇宙中的每一顆星辰,每一個時空可能,都化為佛。然後整個宇宙都為一尊無敵佛聖。最終以整個宇宙跳出苦海,超越彼岸為目標,讓宇宙中的一切存在,都為佛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