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一直陪著誰，那些說不會拋下的人早就食言了，”姜予初聲音很輕，卻著一無奈，“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這樣我才會安心。排除掉一些擾作怪的因素我都不一定能放心。所以你不用管我，好好拍戲，積極生活，這就是不讓我擔心的最好辦法。”

秦依凝臉蒼白，線拉直，言又止。

知道姜予初這種沒有安全來自誰。

被父母拋下，被青梅竹馬拋下，那些說著會永遠陪著的人一個個離遠去。

姜予初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著離別的痛楚。

曾說過自己最討厭離別，卻在前十七年經歷了親人離世，人背叛。

秦依凝狀態最不好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想用刀片劃開皮，看著流永駐，才能覺到一快樂。

但每次都被救下，都被從死神手里搶回來。

從發怒嘶吼瘋狂到平靜，再到下一次割開手腕，循環往復，直到遇見姜予初。

加州的那一年是這輩子最快樂的時，也是病最輕的時。

那一年里，幾乎可以停藥。

而最近，的神狀態又開始走下坡路，每次回酒店都很害怕，害怕暗的念頭席卷的大腦，害怕看到尖利的東西會忍不住。

所以酒店里所有的刀都讓人收起來了。

許久不吃的藥又重新開始吃。

答應過初初會陪著，那就不能食言。

初初說最討厭離別，不能做初初討厭的事。

“拍戲怎麼樣？嚴導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一樣嚴厲？”秦依凝笑了笑，轉移話題。

“傳言名副其實，追求完過于嚴苛，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也是好事。”姜予初點點頭，“拍他的戲可以磨練提升演技。”

“你的演技已經很好了，再提升還要不要給后輩一點活路。”秦依凝笑著說。

“娛樂圈的活路都是要自己蹚出來的，他們死活關我什麼事。”姜予初聳了聳肩，不甚在意。

餐廳上菜速度很快，一會功夫就把兩人點的菜上齊了。

姜予初把筷子遞給秦依凝，隨口說了句：“拍完這部古裝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回加州。”

秦依凝接筷子的手頓住，幾秒后恢復如常，眼神藏著一慌，“我在這也可以休息的，初初，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

姜予初捕捉到眼里一閃而過的緒，抿了抿，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那就在這休息，等我拍完這部電影再一起回去。”

“好。”秦依凝笑著回道。

兩人一餐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邊吃邊聊，時間一點點流逝。

姜予初回到酒店，嚴導發來消息，劃開屏幕掃了眼，隨即調轉方向。

藝人單獨進導演房間是劇組的大忌，稍微點風聲就會被有心人捕風捉影掛到網上。

尤其是姜予初這種咖位的藝人，一旦出這種丑聞，不管真相如何，都將為進心臟的利箭。

但眼下事迫，姜予初沒想那麼多，嚴正峰不在乎這些似是而非的緋聞，他堅信正不怕影子斜，卻忘了在如今這個新時代，輿論足以毀掉一個人。

嚴正峰知道姜予初不能喝酒，幫倒了杯清水，姜予初道了聲謝，坐在嚴導對面。

“予初，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我不過問，但是不能因為私人影響我電影的進度。”嚴正峰開門見山，省去了繁多的彎彎繞繞。

姜予初是聰明人，自然瞬間就懂了嚴正峰話里的意思。

許彎彎熱搜的事不用查都知道是姜予初的手筆。

整個劇組跟許彎彎結下梁子的只有姜予初了。

其他人犯不著為了個小角如此大干戈。

“那是自然，許彎彎退出劇組，我們的進度只會加快，這是雙贏的局面。”姜予初提淺笑，冰涼指腹在杯壁，汲取著許的溫暖，“嚴導也不喜歡這個塞進來的人吧，但是礙于投資方又不好明著撕破臉。我這次算是間接幫了您一把，一箭雙雕，不是很好麼？”

這些話無疑把嚴正峰心里最深的心思撕開癱在桌面，針針見卻說到了嚴正峰的心坎里。

他拍戲向來最討厭投資方塞人的做法，若是塞進來的藝人演技過關倒還好，若是太差只會讓他心煩氣躁，耽誤進度不說，還會把電影的質量大大降低。

而顯然，許彎彎是后者。

嚴正峰闊別電影界三年，三年的時間在普通行業不算長，但是在瞬息萬變的娛樂圈，三年足以把紅極一時的人淹沒。

這個圈子更新換代太快了，稍微眨眼就有一大批新面孔出現。

外界都道嚴正峰這三個字就是電影史里程碑式的存在，殊不知，這無形中給了他最重的力。

這意味著《牧映》只能功，不能失敗。

而一部電影的功，因素太多，環節繁瑣，任何一個細枝末節都可能毀了它。

嚴正峰不敢冒險，卻又無能為力。所以只能在拍攝期間極盡嚴苛，力求做到完。

但有些人是朽木，不可雕。

說到底縱使他眼再毒，能力再強，也只是個導演。

在權利和金錢面前太人微言輕。

正當他煩躁無力的時候，姜予初站出來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有木倉在手，誰會傻乎乎的徒手掙扎。

姜予初就是那把狙掉許彎彎的獵木倉，只是這把木倉火力太盛，有自己的想法。

姜予初重新拿起一個玻璃杯，倒了點紅酒。

“你不是對酒過敏？能喝酒？”嚴正峰問道。

姜予初笑了笑，拿起酒杯往前送了送，“一點點，沒大礙。”死不了就行。

嚴正峰舉起手中的酒杯跟了，“合作愉快。”

安靜的臥室落針可聞，房間里一片漆黑。

客廳的窗簾飛舞著，扯帶出的索索聲打破房間里的寂靜。

臺星火明滅，姜予初指尖磕了磕煙，煙灰隨即掉落飄散在空中，只留下尼古丁的煙草味。

姜予初低頭看著手機，五分鐘前收到來自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這個號碼沒有歸屬地。

——鐘卉惜在暗中調查你在加州的那一年還有和燕珩的關系，要我出手阻止麼。

姜予初把煙喂進里，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不需要，讓查。

短信發送后，煙已燃盡，姜予初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

想到今晚和秦依凝吃飯時問是否要回加州的表，心里沒來由地煩躁。

把手機點開，找到剛發出去的短信又加了一條發過去。

——狀態不好，我要加快速度，盡快解決這里的事離開涼城。你把近期收到的資料傳一份發給我。看完短信記得刪。

短信發出之后姜予初沒等那邊回復，手指點在刪除鍵上，還沒摁下去腰肢被人從后抱住。

思緒太過集中沒防備，被突如其來的作嚇到，手指了，手機沒拿穩掉落在地上。

燕珩松開的腰，俯下去撿手機。

姜予初立即轉，臉在漆黑的夜映襯下更顯蒼白。

短短幾秒鐘手機不會自鎖屏，而短信沒來得急刪，燕珩撿起手機勢必會看到。

姜予初心跳如雷，指尖微僵，剛想阻止卻怕引起燕珩的懷疑，蜷起手指背到了后。

掌心已經出汗，姜予初五指張開，風從指間掠過，帶走了濡的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