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尼達吼了一嗓子,姜予初指尖懸停在屏幕上,大發慈悲地等了幾秒。
見對方沒有掛斷,尼達再次開口,聲音里已經沒有了輕松調侃,反而聽起來有點沉重,“我最近要回國了,老爺子派人來抓了我三四次,逃不掉了。秦依凝那邊我就沒辦法幫你照看了,需要我找個靠譜的保姆照顧麼?”
“不用。”姜予初拒絕道。
秦依凝本就不怎麼會和陌生人打道,現在生病更加不會想見陌生人,找保姆也沒用,不會麻煩保姆,很多事還是會親力親為。
結束通話后姜予初翻來覆去轉著手機,片刻之后,起走到臺,打開通話記錄按了鐘卉惜的號碼。
手機嗡嗡震,鐘卉惜掀起眼皮掃了眼屏幕,雖說沒有備注,但記得姜予初的號碼。
一下午打了五六個電話,看來是急得不行。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姜予初也有吃癟的一天,鐘卉惜想想都覺得心愉悅。
拿過手機,角勾著淺笑,卻沒打算接聽。
看著一串數字在屏幕上跳躍,似乎能想象到姜予初此時該有多著急。
不過著急就對了,總不能一直是拿別人,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怎麼著也要讓姜予初嘗一嘗心急如焚的滋味。
如今主權掌握在手里,鐘卉惜料定姜予初不敢輕舉妄。
鐘家自然要管,只是這場易的時間可以延長一兩天,總歸鐘家無法起死回生恢復到以前的輝煌。
在這個圈子的名聲已經爛,即使姜予初幫澄清,黑子們也只會裝作看不見,該怎麼罵還是怎麼罵。
臟水一旦潑了,就再也不會有洗干凈的一天。
電話自掛斷,鐘卉惜倒是沒想到姜予初耐心還不錯,竟然等到了最后一秒,沒有中途就掛斷電話。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鐘卉惜把手機放到一旁,等著姜予初打來第二通電話。
拉開屜,角落里放著一瓶淺的香水。
這瓶香水是許如歌當初讓幫忙轉給鐘母的,只是后來事太多忘記了。
鐘卉惜把香水拿出來,看著香水的瓶思考幾秒,而后拿著它下樓。
自從鐘家出事,鐘母一天天變得憔悴,人沒什麼神,也吃不下飯,短短一個月就瘦了相。
鐘氏集團是鐘家祖祖輩輩的心,雖說給楊偉民這些年部早已大換,鐘家人間接地被架空了權力,鐘母更是很早便退出了鐘氏高層。
但說到底還是凝聚著鐘家老一輩的汗水和努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鐘母對它有。
現在鐘氏出事,不可能毫無波瀾。
客廳偌大又空曠,大門玄關亮著微弱的燈。
鐘卉惜立在臺階上看著鐘母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背影單薄,孤寂又凄涼。
攥著香水瓶的指尖了,調整好臉上的表佯裝輕松。
鐘卉惜走到鐘母邊坐下,把香水遞給,“媽,這是如歌讓我給你帶的香水,一直在用,還說你很喜歡這個牌子的味道,一直放在我那,忘記拿給你了。”
鐘母接過香水,怔愣數秒,事到如今哪還有心用這些,不過在兒面前,即使再不需要也要含笑接過。
“替我謝謝。”鐘母緩緩開口,挲著香水瓶,“這個牌子的香水很小眾,難為知道。不過竟然也喜歡這個,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不怎麼喜歡這個味道呢。”
鐘卉惜神有一瞬間的怔愣,很快又恢復如常,笑了笑,試探地問道:“這個牌子不是推薦給您的?”
盡管心中知道答案,但總要親自確認,才能百分百確定沒有冤枉了別人。
“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推薦的,起初我還聞不慣,多用幾次反而喜歡上了。”鐘母說道,“你爸爸倒是喜歡的,說味道很好聞。”
提起丈夫,鐘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們的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恐怕楊偉民也早就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鐘卉惜指尖,臉越發蒼白。
這時手機響了聲,鐘卉惜強下心頭的窒悶,拿出手機點開屏幕,是私家偵探發給的郵件。
那個因為被許如歌察覺而中斷了的調查。
“媽,我去樓上理點公事,你早點休息。”鐘卉惜收起手機,笑著說道。
拾級而上的時候的腳都在抖,短短幾步路,磕磕絆絆幾次差點摔倒,扶著樓梯扶手鐘卉惜緩了緩心神,稍微下心頭翻涌的緒,幾乎是撞開臥室的門走進去的。
打開電腦的手指抖不停,費時五分鐘,終于看到了來自私家偵探的郵件。
也終于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那個一直以好朋友自居的人,原來是爸的人啊。
多諷刺,竟然和爸的人,破壞這個家庭的小三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朋友。
想來姜予初也該是知道的吧,或許這就是們的復仇計劃也說不定。
原來這個跳梁小丑一直都是自己。
鐘卉惜指尖深深掐在皮里,牙齒咬著下帶出,眼底浮現赤紅。
——“味道好聞,你母親說很喜歡。我特地帶來的,你能幫我轉麼?”
——“你不用道歉,我們是朋友。”
朋友,好一個朋友。
鐘卉惜眼眸死死盯著屏幕上的人兩個字,下一秒直接大力掃開電腦。
隨著砰的一聲,電腦四分五裂摔在地上。是這樣還不夠,鐘卉惜把房間里能砸的東西全都摔得稀爛。
鐘母聽到靜上樓來問怎麼了,鐘卉惜一頭長發凌,面容蒼白毫無,像個剛從墳墓里爬出的鬼。
走上前把鐘母推出房間鎖上門。背靠門板緩緩下坐到地上。
這口惡氣怎麼都要出的,就算賠上鐘家也在所不惜。
鐘卉惜慶幸自己在極端憤怒的時候沒把手機也一起砸了。
拿過手機打給經常合作的,那端很快接聽。
“有一筆大生意想找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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