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都清楚了,你預備怎麼辦?”盛老太太已斂去了怒氣,只冷靜的坐著。
盛紘略一思索,恭敬道:“娘怎麼說?”
“你願意康家丫頭進顧門?”
“自然不願!”盛紘憤然站起來。別逗了,一個是他的親閨,一個別人的兒,找個尊貴掌權的姑爺容易麼,以後兒子的仕途,家族的興盛,還不知要人幫多呢;他這邊剛嘗著湯的味兒,那邊康家就來搶骨頭了,這氣人不氣人!
一發過脾氣,盛紘也覺著自己過分激了,輕咳道:“姑爺的家事,我也略有耳聞。繼母子不和,幾是盡人皆知,姨姐卻去和顧太夫人好,這不明著打姑爺的臉麼!”
如果康家自己闖禍自己兜著,那也罷了,偏康姨媽打的還是盛家的名號,這他以後怎麼見婿。最要命的是,他和康家連襟關係平平,若那康兆兒真得了寵,只會便宜了康家。
“既如此,咱們就不能等閒視之。”盛老太太面微笑,就知道盛紘腦筋清楚,和他說話敞亮多了;和王氏流思想,就如在爛泥潭裡走路,上帶泥,拔不出也挪不。
“母親說的是,不知母親有何計策?”盛紘最大的優點就是虛懷若谷,善聽他人意見,是以能混到如今,場上人皆誇他老實厚道,乃謙謙君子。
盛老太太心中滿意,沉聲道:“適才趁太太出門,我已派人護送康家丫頭連夜去了宥。先來個釜底薪,然後咱們各自行事。康家姨太太,我替親家母教訓了。你麼……”淡笑了下,看著盛紘,一字一句道,“最近,康家姨老爺,不是託了你件事麼?”
盛紘猛地擡頭,這事他和老太太商量過,當時老太太的態度是不置可否,如今卻是頃刻翻覆;他生優,好與人爲善,猶豫道:“這個…會否不妥…”
老太太冷笑出聲:“這些年來,咱們替康家收拾了多爛攤子,且不說掀幾件事出來,就夠他家沒臉的了。如今,只是要姓康的知道,盛家,不是好欺負的!”
盛紘仔細想了兩遍,康老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康家外甥也才幹平平,至於康家另外幾房倒是有做的,不過既不大,康家兄弟也並不如何和睦。他一咬牙:“就依母親所言。”
待盛紘走後,房媽媽上前扶著老太太往裡屋走,輕聲道:“您放心,兩路人都啓程了。”
盛老太太慢慢坐到裡屋榻上,讓房媽媽給自己去鞋,臉上猶自難掩厭惡,裡喃喃道:“康家丫頭不妨慢慢走,但維大侄子卻得早些來信,快馬輕舟,最多六七日可來回。哼,那個歹毒**,回頭就知道厲害!人家閨不當人,那自己的呢,我讓也疼上一疼!”
房媽媽剛端上一盆熱水,照例要給老太太燙腳,老太太卻忽想到了什麼,面急:“人老了,這都忘了。鬧了半天,還沒給明丫兒送信呢!”
“這……天都這麼晚了。”房媽媽遲疑道。
盛老太太發急,赤腳在踏腳凳上連連頓足:“小丫頭懷著子呢,姑爺又不在邊,不知心裡多急,沒的一夜睡不好,趕去,趕去!”
房媽媽笑道:“是,就聽您的。我這就去人,您再代兩句罷。”
老太太想了想,語氣慈道:“跟說,別害怕,凡事有祖母呢……”
聽這哄三歲娃娃的口氣,房媽媽忍不住撲哧一聲,老太太橫了一眼,繼續道:“好好將養子,生個大胖小子纔是要。”
房媽媽忍笑應了,又了個丫頭來服侍老太太燙腳,自己出去吩咐;臨出門前,老太太忽把住,回頭靜聽。
“若是太太從康府回來,就說我乏了,已歇息了,明日再來罷。”
旁邊放著戲曲春晚,家中擺了一桌麻將,某關手好,可是居然堅持著還在碼字!這是什麼樣的神,什麼樣的!
某關再次被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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