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媽算著日子,兩日後便上門來鬧,吵著要見兆兒,明蘭懶得理會跟這頭瘋母狗,直言拒見,太夫人便領人過來,明蘭直接把人攔在澄園與原侯府之間的儀門口。康姨母發狠說要把事鬧開,廖勇家的便道‘請便’。明蘭冷笑,倒很想看看世家康氏的宗婦如何在顧府門口撒潑給全京城的人看。
一計不,康姨母只好出言威脅,說攔著不讓見人,莫非是出了什麼事?廖勇家表輕蔑,冷冰冰道:“是呀,我家夫人已把康姑娘毀滅跡了。你趕去順天府尹告狀罷,若覺著不夠,還可去撞天鍾告狀!若不識路,我這就去門房給您備車馬。”
說完這句,廖勇家的轉就走,留了一羣壯婆子攔在路口。
康姨媽氣了個踉蹌,太夫人卻勸稍息怒氣:“你想想,若不是氣的狠了,未必會這般。這是窮途末路的氣勁兒呢。”康姨媽仔細想想,便回去了。
又過了三兩日,嘉禧居依舊無聲無息,太夫人自己也察覺出不對勁了。其實迫納妾這個招數並不高明,以對明蘭的瞭解,這樣聰明達觀的人,怎會爲了這麼件事生氣這麼久,卻始終沒有對應計策出來?
心頭一驚,連忙去康府傳信;康姨母也深覺不妥,便又來了一回。
“都這麼些日子了,也不知子康健否,好歹我見一面!”康姨媽強自按捺怒氣,好聲好氣的說,誰知卻引得面前一羣壯婆子譏笑不已。
一個鐵灰薄綢緞子比甲的媳婦尤其尖刻,只見兩眼翻了翻:“這會兒來充慈母,早做什麼去了?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心狠!”旁的婦人笑道:“誰說不是,當日把好好的黃花閨是丟下,那會兒怎麼不顧著死活了!”更有那躲在後頭的冷言冷語:“還主子呢?拿閨來攀高枝,便是我們鄉下的癩頭婆娘也比要臉面些!”
聲音雖不大,傳過來聽見了卻是極爲刺耳,康姨母幾乎又要拂袖而去,向媽媽攔住了。
太夫人從後頭緩緩走來,面微笑,眼底卻含威勢:“到底是康家閨,便是賣進府的丫頭,人家父母要見,難道不讓見不?”
對著,一衆下人卻不敢放肆,廖勇家的恭敬卻堅定道:“夫人說了,若康太太實在想兒的,便把康姑娘領來。不過,醜話說前頭,這兒可不是茶樓酒肆,想來想走的變卦,夫人更不是什麼親近的長輩,沒有留人姑娘長住的道理。待康姑娘來了後,就請康太太把人領走罷!侯爺尚未回府,滿府中的丁主子也只三老爺一個,想來也壞不了康姑娘的名節。”
康姨媽一陣猶豫,轉頭去看太夫人;太夫人也是決議不下,幾乎能肯定康兆兒已經不在顧府了,可若這其中有詐呢?會不會是盛明蘭故意泄出去的風聲?
待會兒若康兆兒好端端的出來了,不領走?若不領走,豈非自打,若領走了,整場納妾風波無疾而終,自己直了個笑話。
空城計當前,司馬懿舉步不敢,城中有詐否?太夫人遲疑了。
“若康太太覺著好,就請挪步往門房,我們這就把康姑娘送過去,待母相逢,無恙,您起車便可回府了。”廖勇媳婦笑的恭謹有禮。
太夫人一咬牙,不!哪怕留康兆兒在那兒,只氣氣盛明蘭也好。
康姨媽再次鎩羽而歸。
又過了兩日,一封短短的字條從盛府送到明蘭手裡。
明蘭見字而笑,幾日來的鬱氣一掃而空,朗聲道:“來,給我收拾收拾,咱們去萱芷園。”
太夫人正在裡屋逗賢哥兒頑,滿面慈俱是發自肺腑,人全看不出膛底下是怎樣一副詭譎心肝。見明蘭含笑而來,愣了愣,笑道:“你子大好了?快坐快坐。”
一旁的朱氏頗有些不安,但還是快步上前來扶明蘭。明蘭捧著偌大的肚子穩穩坐下,看著羅漢牀上的小男孩清秀可,略讚了幾句,然後開門見山道:“我來給您報個喜信。”
“什麼…喜信?”太夫人覺著不安。
明蘭仔細盯著的表,緩緩道:“康家表妹終有了好歸宿呢。”
“你什麼意思?”太夫人立刻放下臉來,“姑娘家的名聲要,你不要胡說。”
明蘭笑的冷淡:“康表妹已家人接走了,以後您就不必爲心了。若您不信,大可使人去問康太太,不過……”譏諷的笑了笑,“這會兒大約忙的很,沒空見您。”
太夫人霍的站起,神驚疑不定。
“還有一句話。”明蘭慢悠悠的站起來,扶著丹橘往外走,“康太太以後大約都不會上門了。我子又重,以後再有什麼姨媽舅母或表妹表姐的親戚要來,您就不必我了。”
“你……”太夫人氣,指著門口怒視。
明蘭冷冷的看了一眼,事到如今也不必裝了,撕破臉也好,開戰就開戰,誰怕誰!
毫不懼的出了門,往外走出幾步,忽回過頭來,仰頭看著門樑上方巨大的匾額,油亮潔的百年紅木雕著繁複緻的吉祥如意麒麟三回頭,當中凝重端正的筆墨,楷書兩個大字——萱芷。哼,這種蛇蠍婦人本配不上這樣好的兩個字!
明蘭短促的冷笑兩聲——下次再來之時,便是把此主屋大院裡外拆洗一遍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人以前都說王氏有些可憐,盛紘寵妾滅妻很可惡,大家想想,遇上這麼個糊塗又固執的老婆,老盛也很可憐,偏當時王氏的孃家比夫家厲害,老盛又不能狠狠教訓。
於是,林姨娘應運而生——
今天親戚家裡吃午飯,喝的半醉睡了一下午,晚上,再去赴宴,堅定的不肯喝半滴酒,二表弟用激將法,小堂弟撒,四表弟賣萌,連四虛歲的小侄子以筷子沾酒吃了表示勇敢,某關依舊不爲容,以一個鋼鐵戰士的神一一拒絕。
天啊,地啊,偶爲自己的快要暈了。
因爲快暈了,所以寫的不多,本來還有一場大戰,請看下回分解。
新春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