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四太太大驚失,連忙來攙,小心坐下,一旁的丹橘十分配合的上前扶住,連聲人,外頭等著的衆人聽見了,頓時一腦兒涌進屋,扶的扶,擡的擡,有問病痛的,有連聲哎喲的,還有低聲責怪的。還沒等太夫人反應過來,崔媽媽已領著人將明蘭帶走了。
旁人一陣錯愕,餘大太太氣憤之極,追到門口大聲道:“只消你們夫人不是要生了,明日我還來!”餘四太太又慌又急,忙勸阻道:“還是別了罷,別弄出事來!瞧肚子這麼大了,委實是要生了!”餘大太太一把甩開妯娌的胳膊,冷哼道:“要做好人你去做!老爺子這半口氣還吊著呢,這不孝的罪名我可不敢背!”
屋,太夫人依舊坐在位置上,一不,好似看著滿場好戲,只微笑著喝茶。
明蘭面繃,在屋裡走來走去,煩躁之極,其實肚子一點都不痛,只是適才腦袋發暈,實在不知怎麼辦,這才使了素日最不屑的招數——裝暈。
可這招數不能老用,難道明天還裝?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明蘭心如麻,不願就範,卻又難以拒絕餘老夫人和餘四太太。肚裡不住的罵那老妖婆,前頭是康姨媽,這會兒是餘家,的完了,便來的,這還沒個完了。足足走了好幾圈,明蘭都沒想出個主意來,實在不行,要不……溜吧,想到了走爲上計,乾脆讓屠二他們護著自己回孃家生孩子,丟不丟人也無所謂了。
——還是不行,明蘭仔細一想,哀嚎著委頓。估計那一經的餘老夫人會追去盛府,哀聲去求祖母,要是爲著自己,讓這兩個老人垂暮絕,那可真是罪過了。
不是傻子,樂觀的認爲能一勞永逸。
別說太夫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就是那個冷的曼娘就夠頭暈的了。若真昌哥兒繼餘嫣紅,不論是否事先說明或立下字據,都是後患無窮,倘若自己的兒子有點本事還好,若是個弱好脾氣的,昌哥兒糾結些勢力,夥從些族人,到時鬧起來,真是無寧日了。
明蘭抱頭坐倒在桌前,一籌莫展。
想的腦門發麻之際,忽覺得好笑,很多對鬧翻的怨,都會恨恨的來一句‘死了也不放過你’,不過大多不可能實現。如今餘嫣紅卻是把這句話實打實的兌現了。明蘭又好氣又好笑,唉,也不知這位士是怎麼死的。
——對了!餘嫣紅到底是怎麼死的?!
明蘭慢慢的直起子來,在桌上撐著胳膊沉思,眼前一幕幕閃過,一張張面孔宛如影片般閃過,最後定格在太夫人角那渾濁的笑意。
不對,這事著不對勁。
據對餘家的瞭解,餘大人素來熱衷仕途,所以喪妻後,是娶了父親並不滿意的上峰家的庶爲填房,至於餘大太太……哼,今日也見到了。這樣的一對鑽營又不肯吃虧的厲害夫妻,爲何到如今纔來登寧遠侯府的門?!
餘嫣紅嫁顧家,不到一年就死了,無論怎麼說,都是顧家對不住餘家,若是如此,當後來顧廷燁飛黃騰達之時,餘大夫婦爲何不來要求續娶餘家之呢?!
餘四太太的兒嫣容今年要及笄了,嫣然曾提過,還有個恰比嫣容堂妹大一歲的庶出親妹,也就是說,那孩去年剛好及笄。如果說,親生兒捨不得,可滔天富貴在眼前,餘大太太不至於善良到連庶出兒也捨不得罷,更別說餘家堂房還有許多兒。當時連彭家都敢厚無恥的來顧家攀親,爲什麼更有資格更有底氣的餘家不來呢?!
非但沒來求親,顧餘兩家,連日常走也一概全無。原本明蘭認爲這是餘家跟顧廷燁生了怨氣,拒絕往來,可如今看來,似乎又不死如此。
那顧廷燁對餘家,對早逝的元配妻子又是什麼態度呢?就算曾經是怨偶,人死了,也該有幾分歉疚或不忍吧。明蘭苦苦回憶起來。
還是不對。顧廷燁的樣子,不像是有任何歉疚不忍之意。
婚這麼久以來,夫妻倆心意相通,從朝堂到居家瑣事,幾乎無話不談,便是曼娘這個敏話題,顧廷燁也偶爾會提及幾次,自嘲自己年輕狂,可是獨獨對餘嫣紅,顧廷燁隻字未提,似乎是有意避開。顧廷燁並非涼薄寡恩之人呀,爲何會這樣呢。
那麼,結論只有一個了。
明蘭思緒漸漸清晰,可這個假設太大膽了,不敢貿然下賭注。思忖片刻後,來丹橘,低聲吩咐:“你去找常嬤嬤,不用過來,只要說句話……前頭那位餘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可知道。”
丹橘用力點頭記下,又遲疑道:“若常嬤嬤也不知呢。”
“若也不知……”明蘭拳在邊,緩緩道,“那就問,餘夫人過世後,侯爺當時狀心緒如何。若來猜,覺著那位餘夫人是怎麼死的呢?是否顧家有對不住。”
丹橘細細咀嚼了一番,心裡明白明蘭的意思,趕出門而去。
……
萱芷堂。
向媽媽在太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太夫人聽後,微微皺眉:“又去找那老貨了?”
“您說,那老貨可知……?”向媽媽憂心道。
太夫人思量許久,才緩緩搖頭:“應該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咱們就得變計劃了……”
“那紅綃呢?”向媽媽依舊擔憂,“倘若了口風。”
太夫人笑出聲來:“除非請北鎮司大刑,否則,是絕不會說的。”
謀詭計可真難寫呀,改了好幾遍纔出來的。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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