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嫌棄又不堪回首的樣子，默笙卻被他惹得“噗”地一下笑了。那時候教三食堂的糖醋排骨可是大事，周三課又多，因此每次默笙都要提前叮囑，以琛，明天我下課晚的話，你要幫我去搶糖醋排骨啊，一定要去哦。

默笙蹭蹭他的說：“以琛，明天我們吃糖醋排骨吧。”

以琛：“……不想再來就別蹭。”

已經為吹頭發犧牲過一次，不，兩次，默笙當然不想再為糖醋排骨犧牲一次了，立刻就乖了。躺在被子里想了半天自己的用，最后嘆氣說：“起碼有我在，你不會得胃病了。”

“你？”以琛很不客氣地質疑：“你能照顧我？”

默笙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搖頭：“大概不能吧。但是！你要照顧我啊。”翻個，撐著下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說：“順便你自己也照顧好了嘛。”

大律師一瞬間也無語了，最后手掐了下某人的臉皮，看看有沒有變厚。

默笙一邊躲他的手，一邊分析給他聽：“你看，以前你在忙，我都去找你吃飯啊，為了我不，你就得一起吃。等到你工作的時候，我正好大四，沒什麼課了，肯定天天跑出來找你。一起吃飯你就不會飲食不規律了啊。嗯，不過學校到你事務所還蠻遠的。我真辛苦。”

默笙被幻想中的自己了，每天跋山涉水就為監督以琛吃飯，實在是很偉大。

以琛思索了下說：“不遠。”

“公車要一個小時吧，還不遠啊。”

“大四你不住校了。我租了個房子，在事務所附近，你到事務所很近。”

默笙呆了下，有點反應不過來。

以琛篤定地說：“那時候，你肯定和我住在一起了。”

“我才不會跟你一起住……我那時候才大四……”默笙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寫著“你禽啊”四個大字。

“你大四的課大部分在下午，住我那更方便。”

默笙怔住：“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課在下午？”

以琛說：“去看過。”

默笙怔怔地看著他，一瞬間心臟最的部分被擊中，心里酸痛得不可言喻。去看過，是去的系嗎？眼前好像出現了那個清俊拔的青年，那是大學時代的何以琛，站在系的布告欄前，看著大四會有的課程。也許不止大四的，大三，大二……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會不會想，如果在的話，他們要怎麼安排時間？就像大一的時候他們拿著課表討論那樣。

眼睛刺痛起來，熱熱的的。

以琛暗暗嘆口氣。失言了，他并不打算讓難過的。他故意逗說：“默笙，別高估我，我能撐到畢業就不錯了。”

言語間充滿暗示卻又一派正人君子地模樣。

在這樣的況下到調戲，默笙的神經有點接不良。表面上一本正經，私底下肆無忌憚，有個語是怎麼形容說來著？

“冠禽。”默笙小聲地念，眼眶里卻還噙著淚。

被斥為禽的男人神怡然而又不以為然地說：“唔，我哪里有冠？”

默笙默了，的確……

禽的服剛剛已經被剝了……

手揩去眼中將落未落的水，以琛主問：“我畢業了，我們住在一起了，接下來呢？”

心中仍有酸揮之不去，默笙配合地說：“好吧，假設我在你的強迫下跟你住一起了，然后，嗯？”擺出思考地模樣，思緒卻仍然無法集中。

以琛沉了一下，提醒說：“默笙，基本上我會讓你主提出來。”

“……”默笙遲鈍地回過神后，想咬人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以自家老公的險狡詐假正經，這真的是非常非常可能的。

看看現實吧，最早是追他的，等他好不容易心了，還是想辦法讓自己找上門的，結婚都是追上去的。人家干守株待兔的事了，不，是守株待豬……

就是那頭不得人家趕吃掉的豬。

默笙猶抱希地問：“那你會租兩室一廳的吧？”

以琛故作不懂：“嗯？你還要專門的書房？默笙，那時候我經濟實力不夠，你就將就一下吧。”

壞蛋！默笙哭哭笑笑的，氣哼哼地在被子里踢他。明智地不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默笙認真地進行“假如我回到十九歲”的幻想。

“大四下半學期，我要找工作了吧。”默笙覺得自己工作的事非常為難，以那時候的水平做攝影這行肯定不行的，但是本專業又實在不興趣。

“不會找不到工作吧……”默笙很擔心。

“會的。”以琛毫不留地打擊。

其實以那時候趙默笙的活潑開朗，估計在他監督下，英語六級計算機考級什麼的肯定也過了，又是名校畢業，找個工作肯定不難，但是……反正是假設嘛，就沒必要讓太得意了，打擊老婆這種事，也是別有樂趣的。

“好吧，一帆風順的人生也很沒意思，慢慢找……那我閑著的時候干嘛呢？”

“在家裝修房子？”

“咦，這麼快就買房了嗎？”

“嗯，那年有個案子我辦得不錯，老袁人厚道，我拿到不錢，首付夠了。”

默笙星星眼地看著他：“以琛你真厲害。”

以琛毫不謙虛地接老婆的崇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沒辦法，要養你力很大。”

這是詆毀吧？明明很好養。默笙決定無視他，繼續思考。房子也有了，工作也肯定找得到，接下來呢？結婚？默笙想到這里，不由哀怨：“唉！以琛，求婚不會也要我來吧？”

再欺負恐怕要炸了，何以琛低笑著在耳邊說：“不會，我比你急。”

溫熱的氣息醇厚而充滿男剛，搔得耳朵的，熏人醉。默笙在這樣的氣息籠罩中，淡去了最后一酸楚。幻想著以琛求婚的樣子，發現自己實在想象不能。

不由有些失落。

錯失的好啊。

不過，萬一是這樣的——

以琛：“趙默笙，我們下周去登記結婚。”

的反應肯定是——先呆，后撲，然后：“以琛，我們今天就去吧！”

然后被以琛取笑一輩子。

默笙默默地抖了一下，忽然覺得沒被求婚，好像也沒什麼好憾的……

趕趕走這些可怕的想象，順著往下想：“那結婚了，接下來就生孩子？”

說到孩子，默笙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中。

“以琛，我們什麼時候生孩子啊，以玫都快生啦。”

以琛蹙眉：“再晚點吧。”

默笙對他的答案毫不意外，因為已經提過這個事好幾次了，以琛對生孩子這事，實在很不熱衷，唔，與某事反比……

默笙趴在他上不說話，以琛以為不開心，沉默了一會：“默笙，我不想這麼早要孩子。”

“哦~~~~”默笙拖長了聲音，然后說，“以琛，那下次以玫問我為什麼還不要孩子，我可以說是、你、的、問、題、嗎？”

默笙在“你的問題”那特別停頓了下，然后笑瞇瞇地看著他。以琛眼眸微瞇，視線停在賊兮兮的臉上：“趙默笙，希你在暗示的不是我想的。”

以琛一旦出現這個表就說明很危險，默笙連忙兜起被子說，“不是不是，睡覺睡覺，我要睡覺了。”

默笙埋在被子里假寐了一會，漸漸真地有了睡意，似睡非睡間，聽到以琛說：“默笙，我不想重來一遍。”

“嗯？”默笙的大腦已經下班，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模糊地應著。

“我膽小。”以琛自嘲地說。

但是誰又不膽小呢，誰知道重來會發生什麼意外，誰敢自負到認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命運？不是沒有憾的，但是他決不敢拿已知的幸福去賭未知的或許圓滿。

以琛想著不由失笑，他大概被默笙影響了，居然也會去想這樣虛無縹緲本不會發生的事。他關了燈，把自己的小妻子摟在懷中，讓那溫的軀填滿他整個世界。

默笙婚后的日子過得著實不錯，以玫最羨慕工作時間自由，上班也可以在外面跑。至于常常順便去找自己老公吃個飯，或者跑遠了一個電話何姓司機接什麼的，以玫已經鄙視到無力了。這天默笙陪去做檢查，以玫又一次抱怨起來：“還是你最開心，自由自在的，我馬上恐怕連逛街時間都沒有了，天天在家里帶孩子。真是的，都怪張續，我一點都不想這麼早要孩子。”

“不早了好不好，現在生最好啦。”默笙說。

以玫其實也不是真心抱怨，默笙這樣一說，就高興起來。關心起默笙：“那你和以琛打算什麼時候要啊？”

“我一直都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