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說話,他直勾勾的盯著你,眼珠子都不帶一下,簡直骨悚然,還有,他有時候拿筆的時候手還會抖…”
“那不就是癲癇嗎?”
“臥槽他還拿筆啊,寫字啊,他會嗎?”
他會,他當然會,喬嵐想起今天在郯墨桌子上看見的那本微積分。
亞斯伯格癥雖然會讓人自閉,讓人喪失基本的社功能,但是這類人群的智商以及記憶力確實遠超旁人,而郯墨更是如此。
他直勾勾的看著一個人,并非是想做什麼,而是因為他看不懂旁人的緒,他只是想明白對方的意思。
至于手指抖…那是車禍后留的創傷后應激障礙,一個自小患有亞斯伯格癥的自閉孩子,在親眼目睹母親車禍死亡后,在雙癱瘓后,永遠都好不了的傷痛。
他已經夠可憐了,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憐憫過他,他們說他是瘋子,是傻子,是神經病,用這個年齡最惡毒的調侃一遍又一遍的刺激這個本就于奔潰邊緣的年。
邊還有一個生在洋洋灑灑的說所謂的見聞,說偶爾看見郯墨拿著筆,跟三歲小孩一樣寫畫,說有次看見郯墨傻兮兮的流了口水。
“臥槽還流口水!”
“真他媽是個傻子啊。”
“你說他爸媽把他送到這兒圖什麼啊?”
教室里,學生們說的說,笑的笑,傻子,瘋子,諸如此類的詞一遍又一遍的鉆進了喬嵐的耳朵里,喬嵐忍無可忍看向胡造謠的生,
“說夠了沒?”
生愣了片刻,尖出聲,“喬嵐你有病吧!”
“你造謠就沒病了?”
生臉一白,罵罵咧咧的轉移了話題,“得虧秦洋今天說你我還幫你說話,好心當作驢肝肺…”
圍觀的學生們看看這個生,又看看喬嵐,臉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漸漸的散開了。
快上課的時候,郯墨終于回來了,他了傷的手裹上了紗布,喬嵐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瞥見同桌裝作無意的將自己的桌子諾遠了一些。
下午的時候,喬嵐清楚的覺到,自己被孤立了,之前還主和說話的幾個生,現在完全不帶著了。
喬嵐心里毫無波瀾,連這些人的名字都不出來有哪兒會在乎這些。
下午放學后,學生們涌出了教室,喬嵐將今天要做的作業裝進書包里,正要離開,一轉頭又看見了郯墨。
他還是坐在最后一排,低著頭寫著什麼,路過的同學長脖子看了一眼,大抵也是覺得他和三歲小孩一樣在涂畫。
喬嵐又坐了回去,直到教室里走的只剩零星幾個人,樓道里也沒了喧鬧的喊聲,郯墨這才了。
他推著椅,沉默的轉著椅,出了教室,出了樓道,最后停在殘疾人通道那里。
手上的劃破的傷還很疼,手指卡進子里也很疼,眼前如此平緩的殘疾人通道,郯墨靜默的握了握手指,停頓了將近十秒后終于將手重新放在椅子上。
椅剛剛一,卻被人抓住了,有人抓住了椅靠背,緩緩的推著椅走下了殘疾人通道。
郯墨豁然轉頭,聲音驚恐而又含著震怒,
“放開!”
背后那人沒有放開,一直將椅推到平緩的地方這才放開了手,然后一句話也沒有說的轉離開。
郯墨雙手死死扣在椅上,本就蒼白的越發白的過分,他沉默的坐在椅上,的盯著那人的背影。
他記得這個人。
不久之前,站在他的面前,問他有沒有事。
還有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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