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語氣很平靜,說:“但凡你曾經真心的過我,哪怕只有一點,我求你,至留下我親人的命。”
他的父皇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說:“好,我不會他們”。
“雲城,別騙我。”孃親很高興的時候,總是聲父皇雲城,每次父皇聽了都會高興,只有那時候蕭淮與覺得他笑的格外真心。而這一聲“雲城”顯得格外輕,飄渺的風一吹就散了。
“這一次,不騙你。”
之後,是大段的沉默,空氣彷彿都凝滯了。蕭淮旭低著頭看自己的腳,站久了有些麻木。
突然傳來的嘶啞哭聲,讓蕭淮旭了。他擡起自己的手了心臟的位置想,孃親大概是去世了。這宮裡,唯一一個真心他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他從屏風後走出來,看到父皇抱著孃親的,哭的撕心裂肺,哭著哭著就開始笑,然後大口大口的吐,染在上明黃的龍袍上,十分嚇人。
後來,孃親下葬,父皇彷彿又變了當初那個心狠的皇帝,只是他臉變得蒼白,上濃重的藥味也一直未散。
他的也一日不如一日,蕭淮旭有一次看到他搬著個匣子拿起裡面幾張花箋,看的魔怔了一般,許久喃喃道:“我以爲自己沒有那麼喜歡你,我原來,沒準備喜歡你啊……這是爲什麼呢。”
那些日子就像做夢。蕭淮旭越來越沉默,直到他沉浸在傷心中的父皇終於想起他,了他到病牀前。那裡還站著兩個人,好像是曾經和父皇在一起商量過如何除去柳家的人。
他的父皇好像不願意看到他,把頭轉向一邊,冷淡的說:“我會以你母后的名義,讓柳家那個小小姐進宮繼任皇后,背後有柳家和蘇家,可以當你的助力保你皇位。等我死了,你也會被他們柳家擁著坐上皇位。”
蕭淮旭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他來代言。
他的父皇指指旁邊兩個低眉順眼的人道:“我會讓王書暉和馮巍兩人做首輔,然後與柳家人一起輔佐你。蕭淮旭,你記住,你能真正相信的只有這兩個人,柳家只是你的工,等你坐穩了皇位,就將他們一一除去不留後患。”
蕭淮旭忽然想笑,他的父皇果然做到了孃親臨死前答應的事,他不會傷害柳家人,因爲儈子手,還可以讓他這個兒子來做。
他好像忘記了他的兒子纔是個七歲的孩子,冷淡的說完這些,再也沒見他。
新皇后——柳家那位小小姐,他的姨母進宮那日,宮中因爲他孃親去世而掛上的白帆白燈籠都沒了,到喜氣洋洋的就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不久之前,宮裡的主人逝世了。
蕭淮旭披麻戴孝一個人站在供奉著他孃親牌位的奉賢殿,看著上面那個冷冰冰的牌位發呆。父皇用孃親的名義召那個柳家的人進宮,那個人據說才十五歲,這樣的年紀進宮,註定要守一輩子的寡,說不定就對這麼多年沒見過的姐姐記恨上了。
他的父皇不愧是一個合格的皇帝,這種時候還不忘在他和柳家之間埋下一刺。蕭淮旭想起孃親生前,坐在終歲閣上看著柳家方向說起這個妹妹的樣子,如果真的被那個人記恨,孃親說不定泉下有知又要好好傷心一回。只是,又關他什麼事呢,反正人都死了。
“誒,小子,你是我外甥嗎?”
蕭淮旭胡思想的時候,聽到了這個聲音,有些遲鈍的回過頭去。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名爲柳清棠的人。
還穿著一大紅嫁,代表著皇后的朝服。後沒有跟著一個奴才,就這樣一個人大咧咧的走進來。過分年輕的臉上沒有蕭淮旭先前猜測的不忿和惶恐,甚至一點都不張,好像是隨便問了他一句後,就自顧自的點了香給他的孃親上了香。
蕭淮旭看到見到那個牌位後的悲傷表,好像快要哭出來,但是當靜了一陣,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已經是帶著笑容了。拍了拍他的頭說:“既然姐姐把你託付給我,我以後就會好好照顧你。”
你的姐姐可沒有把我託付給你,那只是皇帝的一個小手段而已。蕭淮旭在心諷刺的想,拍開的手就準備往外走。
“嘿,小子你還要我一聲姨母呢,這樣目中無人?”然後他被從後面在地上,被這個‘姨母’撓了一頓。
蕭淮旭五投地趴在地上被得起不來,簡直傻了,掙扎都忘記了掙扎。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只覺得這個姨母實在是個奇怪的人,哪有子是這樣的,難道不該都和他孃親那樣溫端莊的嗎?就算他孃親說過這個妹妹活潑,這樣只是活潑?他一個男孩子都不會像這樣!
“放開我!”
“我在柳家橫行霸道欺負人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呢,還敢擺張臭臉,小孩子就給我有點小孩子的樣子。”
最後柳清棠拍著手得意的站起來這麼說的時候,蕭淮旭爬起來像見鬼一樣靠在角落瞪,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把打發走,最後悠悠的道:“你不是來做皇后的嗎,這時候不去祭天地來這裡做什麼?”
柳清棠哼了一聲,“你那皇帝爹都快死了,哪裡還起得來拜天地,我一個人走個過場就算了,一個人更好,那麼多麻煩事就了很多,喏,不然我怎麼有時間來找你。”
“你找我幹什麼,我跟你不。”蕭淮旭警惕的看,又拉了拉服。
“我說了要照顧你,走吧,你老呆在這裡打擾我姐安靜。看你這瘦樣一看就沒好好吃飯,走跟我出去用膳。”蕭淮旭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就被這個姨母鉗住手夾著脖子拖了出去。
蕭淮旭從來沒有過玩伴,即使他總是在心裡說那個所謂的姨母真是不靠譜,還是忍不住跑過去找。蕭淮旭覺得這什麼姨母明明大他八歲,有時候卻比他還稚,他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心裡那點羨慕和喜歡。只覺得自己姨母,大了整整一輩,十分劃不來,便只姐姐。
可是卻不幹了,聽到他這麼就咋咋呼呼的要過來揍他。蕭淮旭出生後就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就在這個姨母進宮的短短一段時間,他幾乎是一直在出醜丟臉,這讓小男孩心裡各種丟臉氣憤。
可是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他又有什麼辦法,只能認命的乖乖姨母,撇著在心裡生悶氣,腳下又不自覺的追著跑。
每天晚上,蕭淮與躺在牀上都會小聲和自己說:“明天才不去找那傢伙。”然後他就覺得自己十分有立場,帶著些笑睡著了。
在柳清棠進宮之前,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睡覺,或許說從那時候被父皇關在那個地方之後,他就再也沒能好好休息,總是會突然驚醒,然後在漆黑的夜裡安靜的看著牀上的帳子發呆。現在也不知道是被折騰的太累還是怎麼樣,一覺睡到天亮,再也沒有半夜驚醒過。
突然有一天,他的父皇死了。他剛下來不久的孝服再次穿在了上。蕭淮旭沒有覺,死了就死了,他死了孃親,難道不該下去找賠罪嗎。
只是那個人卻怕他傷心一樣,抱著他拍拍他的背,用一種彆扭的語氣安他:“以後姨母照顧你,有什麼困難姨母都給你抗,別怕。”
蕭淮與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但是靠在那個懷裡的時候他覺得很安心,於是他就像個孩子一樣窩在柳清棠的懷裡,手抱住了。“柳清棠,這個人柳清棠。”蕭淮與在心裡想。
後來,就如柳清棠所說,真的什麼都自己做,像是護崽的母,將蕭淮旭護在後。用和高大兩字半點搭不上邊的子,給蕭淮旭遮風擋雨。
就像他父皇說的,柳家那些人都會護著他,會助他登上皇位。他什麼都沒做,他那個想要奪位的皇叔就死了,死在他姨母的那個人手上。蕭淮旭是親眼看著的,看著一刀捅死了前來敬酒的皇叔,然後一揮手進來許多侍衛,殺了殿皇叔一派的心腹大臣,流河。
那時候許多人看著這個年輕子的眼神,都帶上了畏懼。蕭淮旭卻看到了放在桌下,沾了的手在不停的抖。
之後,好像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不再不就笑,不再見到他就拍他的頭他的臉,不會再撓他。越來越像是個太后,以前蕭淮旭覺得這個過分活潑的姨母能端莊一些就好了,等真的實現了,蕭淮旭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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