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謝玄濟心里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測,多半是那次他去玉麟堂和慕明棠說話,謝玄辰中途吐的時候,謝玄辰就清醒了。之后謝玄辰裝作力不支,再度昏迷,其實,并沒有。
心腹提醒過謝玄濟兵者多詐,謝玄濟明明上了心,結果還是中計了。謝玄濟原先不敢告訴皇帝謝玄辰醒來過,現在猜到了原委,更不敢告訴了。他若是說出來,和堂嫂不清不楚都是輕的了,瞞不報、欺上罔下之罪,皇帝就能治他個欺君。
從一開始說了謊,之后就要一直瞞下去。謝玄濟只能咬著牙,說:“兒臣不知。”
皇帝氣的不輕,但是他罵歸罵,還真沒想過謝玄濟騙他這件事。皇帝其實明白自己在遷怒,謝玄濟雖然住在謝玄辰鄰府,但是兩府不通,謝玄辰又一個人關在寢殿里,他中途醒來,只要存心瞞,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謝玄濟怎麼能知道。
皇帝完全沒有想到,他的兒子還真知道,并且騙了他很久。
皇帝發泄過怒火后,理智慢慢回來了。他到有些地方不對勁:“不對,他即便醒來,僅憑一個人也沒法掙鎖鏈。他剛剛發瘋、力完好的時候,也不曾掙玄鐵鏈,為何經過了這麼久的消耗,他反而有能耐擺枷鎖了呢?”
這件事沒人知道,謝玄濟也想不懂為什麼。謝玄辰沉片刻,出列問:“父皇,您的鑰匙,可在?”
皇帝點頭,他的那把鑰匙都是和國璽一起保存的。關謝玄辰的鑰匙丟了,嚴重程度不亞于丟了玉璽。
那就奇怪了,謝玄濟皺眉,說道:“兒臣的也在。兒臣自從拿到鑰匙后每日查看三次,從未離。何況,就算兒臣不慎,鑰匙被人換走,父皇的鑰匙鎖在宮,也斷不會流落在外。兩把鑰匙缺一不可,他到底是如何開了鎖?”
這時候,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大理寺卿說:“陛下,晉王,有兩把鑰匙才能開鎖,但是開鎖,未必一定需要鑰匙。”
皇帝皺眉,抬手道:“容稟。”
大理寺卿拱手,半垂著眼皮說道:“民間有異人,可以憑推算彈珠位置而開鎖。大理寺牢獄中不乏有戶盜竊的賊子,其中有些便通開鎖之。”
謝玄濟接話道:“可是,民間的銅鎖構造簡單,被撬開便罷了,朝廷欽制的刑鎖,以前從未聽說過出事。”
大理寺卿袖著手沒說話,謝玄濟說完,自己也明白了。都被逮住了,在監獄里撬朝廷的鎖,嫌命長嗎?
所以,他們要謝民間的奇人異士給面子?謝玄濟無奈之中,腦海中猛地閃過一道亮。
民間,奇人異士……對了,慕明棠。慕明棠出民間,家里做過古玩生意,還在北逃路上認識了很多人。這些三教九流之,還有誰,比更清楚?
而且,那天他突襲岐王府的時候,慕明棠的表現也很奇怪。他當時被鎮住了,現在再回想,其實慕明棠的舉止有許多疑點。當時站在屏風,依謝玄濟兩次觀察,慕明棠并不住在寢殿。那為什麼要在謝玄辰的寢殿里換服?
這本說不通。整個岐王府,只有慕明棠全天接謝玄辰,有足夠的時間……也有足夠的機。
謝玄濟陷沉默,在場每個人都是人,看著謝玄濟的表現就知道不對。皇帝眼神微微變了,語氣低沉,問:“晉王,你想到了什麼?”
謝玄濟沉默片刻,還是緩緩說道:“助岐王解鎖之人,兒臣,有一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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