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樓下,夏沐實在撐不住,打了紀羨北的電話,接通后問他:“你那邊結束沒?”
紀羨北:“還在談事。”
“喂?”紀羨北沒聽到聲音,又喊一聲:“夏沐?”
夏沐倚在樹干上,用力掐著胃,“你什麼時候結束?”
紀羨北:“還有一會兒,你呢?”
夏沐疼的直掉眼淚,實在不了,“我吃過了,你忙。”
“嗯,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夏沐掛了電話,直接撥了120。
打完急救電話,夏沐沒忍住吐了出來,有。
張紙巾。
“夏沐?”邊上有人喊。
側臉,眼前有點晃,穩了幾秒后看清跟前的人:“沈總。”
沈凌是學姐的老公,學姐在校期間對照顧,還幫介紹兼職,當時經量,也是學姐讓盡早找醫生開中藥調理一下。
沈凌聞到滿酒味,一聯想到剛才包間里幾個人圍在一起看視頻,他直接問道:“你跟黃總一起吃飯的?”
夏沐一愣:“你怎麼知道的?”又一想,圈子就那麼大,肯定看了那幾個人的直播。
沈凌嘆口氣:“你不要命了,喝那麼多!”
夏沐沒力氣詳細解釋:“沈總,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等不到救護車過來,覺快要死掉了。”
沈凌扶著:“我坐了朋友的車,馬上讓他開過來。”
“沈凌,走不走了?”
夏沐順著聲音轉頭,任彥東坐在汽車后座,正催沈凌。
“送去醫院,晚上吃辣椒喝酒的就是。”沈凌扶著夏沐走過去。
汽車里暗,夏沐也看不清任彥東眼底的緒。
管他愿不愿意,現在就只想著能早點到醫院。
副駕駛有人,沈凌沒多想,直接把塞進后座,自己也進去,吩咐司機快點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夏沐坐在任彥東和沈凌中間,顧不上跟任彥東打招呼,把包塞在懷里抵著胃,疼的不了,另一只手掐著自己的來轉移疼痛。
路口紅燈,司機停車。
任彥東的視線終于落在夏沐上,一直來去,手臂蹭著他了,可夏沐卻渾然不知。
左手青筋暴出,一直掐著自己的大,他打量幾秒又側臉看向車窗外。
沈凌瞅一眼,額頭的汗直冒,頭發都了,看痛苦的表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安。
夏沐的胃里跟火燒一樣,疼的快不過氣,看著沈凌:“沈總,能跟我說說話嗎?”需要轉移注意力,覺下一秒就能被疼死。
沈凌真怕撐不住:“你想聽什麼?”
夏沐想了想:“你怎麼突然任總的公司?”又出一笑:“我是要采編新聞的,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沈凌無奈一笑:“真是快死到臨頭了,還惦記著你的工作。”
夏沐疼的弓著腰,頭墊在膝蓋上,歪頭跟沈凌說話:“不是惦記著工作,工作沒什麼,我惦記的是錢,有了新聞,我就有獎金。”
說著也笑了。
沈凌余掃了眼任彥東,他始終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凌思忖幾秒,以著玩笑的語氣:“任總威脅我,他說他有我們沈氏銀行的信用卡,我要是不,他就直接銷卡,再也不用了。”
任彥東:“……”
夏沐笑:“我也有你們沈氏的信用卡,以后你要是不接我專訪,我也銷卡。”
頓了下,又提醒沈凌:“沈總,剛才我問你那個問題,我是真要寫新聞稿的。”
沈凌點頭:“嗯,隨你寫,要是寫出來讓任總滿意了,說不定他還能給你個專訪什麼的。”
“真的?”夏沐眼睛一亮。
沈凌:“真的,就算他不愿意,我會幫著你訛他。”他特意停下強調:“前提是你這次的新聞稿得讓他滿意。”
“沒問題。”夏沐又把包往懷里抵了抵,想起來:“沈總,我新聞想要配圖,改天方便的時候能拍一張您跟任總的合照嗎?”
沈凌淡笑:“要求還怪多。”他想了片刻:“行啊,到時我給你電話。”拿出手機把夏沐的號碼存下來。
自始至終,任彥東都沒吱聲,似是默認允許拍新聞照。
夏沐疼到快虛,“沈總,還有多久到醫院?”
“五六分鐘。”
那麼久。
覺自己就像在地獄,多一秒都煎熬。
沈凌怕會疼暈過去,又找話題:“你膽子也夠大的,就不怕喝不過四個人最后還是要輸給老黃?”
夏沐咬著,后背已經了,緩了好一陣才有力氣說話:“我是拿命去拼的,還有誰是我對手?”
左手掐掐退掐的麻木了,又換右手。
跟沈凌說:“只要我不想輸的,沒人能讓我輸。”
沈凌也同:“你看你現在這樣,半條命都搭進去了。”
“那也好過讓他們看不起,今晚我要是喝不贏他們,他們就覺得誰有錢就能睡我。”夏沐說著,忽然問沈凌:“能給我瓶冰水嗎?”
“你還想干什麼!”沈凌沒答應。
夏沐忍著,眼淚和汗水流到一塊兒,拿手背,接著道:“我承認我特別錢,可不是誰的錢我都瞧得上,我以后還要結婚生子,我想要我兒過得幸福面。”所以不會去做誰的小三。
又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把手背放里咬著。
任彥東實在看不下去自殘,在上海那晚,后來酒散了,他告誡自己別再多管閑事,今天又破例了。
他抬手把手從里扯出來:“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院。”
夏沐忽的轉頭。
四目相對。
第一次,他離這麼近。
比在字畫行寫字那次還近。
滿臉的水,分不清哪是汗哪是淚。
夏沐想回手,任彥東沒放。
真的是疼到生無可,除了咬著自己,不知道要怎麼去釋放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剛抬起另一只手,又一把被任彥東攥住。
兩人對視幾秒,任彥東說:“再咬,就掉了。”
“放開我,我不了了!”夏沐現在特別想發瘋,真想一腳把任彥東從車上踹下去。
沈凌看向任彥東:“你皮糙厚的,把手給咬著吧,估計實在不了疼了。”他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夏沐肯定不會去咬別人,覺自己像被大火烤著,那種燒灼腸胃絞痛讓痛不生。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不由轉頭,第一次見任彥東多管閑事。
看這個人跟沈凌識,好像跟任彥東也是認識,不知道他們什麼關系,想著剛才在包間里的胡言語,現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陣痛又來了,夏沐顧不上邊上坐的是誰,都把他當紀羨北,兩手拇指指甲用力掐下去。
眼淚匯到下,一滴滴往下掉。
“你到底吃了多辣椒?”這是今晚任彥東的第三句話。
“一盤。”酒也喝了差不多一斤。
夏沐說完咬著下,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如果不是從小就能吃辣,估計早就掛掉。
沈凌是聽著都頭皮發麻,他不理解:“一份工作而已,大不了辭職不干,要是把命搭上,值嗎?”
要換他自己人,真就兩腳踹上去了,簡直就能氣死人。
夏沐說:“這不是換工作就能解決的,就算換一份工作,我還是會遇到這種事。”
這張臉和的材,能事也能敗事。
能給工作帶來便利,可帶來更多的是麻煩。
以前太天真,以為只要自己不愿意做小三,沒人會勉強。
現在再看,有些人看中了就一定要得到,會想方設法的設圈套,著往里跳。
終于到了醫院,夏沐下車后走了沒幾步就蹲下來,疼的實在站不起。
司機跟副駕駛的人沒下車,任彥東覺得沈凌有媳婦,肯定不會隨便抱別的人,想讓司機下車抱一下,話到邊又沒說出。
把手機遞給沈凌,他彎腰把夏沐打了個橫抱抱起送去急診大廳。
夏沐辣椒吃的太多,需要洗胃,送去了搶救室。
沈凌媳婦在孕期,任彥東讓他先回家了。
任彥東跑上跑下,給夏沐費用辦了住院。
夏沐還在搶救室,任彥東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著。
走廊很靜,只有護士偶爾急促的腳步聲。
他拿出煙想,看到墻上的提示,又把煙收回。
這是他第二次在搶救室外等人,第一次時他還是別人的男朋友。
夏沐從搶救室被推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任彥東,只有他一人。
“沈總呢?”的聲音沙啞,撐著說了出來。
任彥東:“回去了。”
也沒多說別的。
護士把推進電梯,任彥東也隨著進來,夏沐看著他片刻:“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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