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買回來的褪黑素是糖, 吃進去甜甜的水果味,靳浮白十分懷疑這玩意兒的功能。
但每晚睡前,向芋上的鬧鐘一響, 起去拿來瓶子擰開, 他也還是在的灼灼目下,出手掌,接過兩粒糖,放進里。
究竟有沒有效果,難說。
他也只吃了3、4天, 接到電話, 不得不再次赴往國外。
也許是因為上次去國外的時間太長, 發生的事也太多,靳浮白和向芋對這趟行程都有些抵。
向芋去機場送他, 坐在他的行李箱上,揚著頭, 很可惜地盤算:“元旦我還放三天假呢。”
“我盡早回來。”
和以前一樣,靳浮白偶爾會打電話來,也會隨手拍一些東西。
不同的是, 他現在會和向芋聊那些繁瑣的商業抗衡,向芋每次聽得云里霧里,只會在他說完才嘆一句:“你們那個世界好神奇, 我覺我像在聽不安年代的歷史傳記。”
這樣說, 靳浮白就會在電話里笑,然后問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
其實也還好。
那是2014年初,韓劇《來自星星的你》廣好評,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這部電視劇的信息,微博上甚至還傳了一個諧音梗的笑話:
“園有一只小猩猩生病了, 保育員趕給醫打電話,請他來給給小猩猩治病,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保育員打開門,上下打量來人,問道,你就是...‘來治猩猩的你’?”
最火的時候向芋沒提起興致看,反而是在公司報紙上看見印刷的彩圖時,才后知后覺,原來主是全智賢。
向芋很納悶,距離看全智賢的《雛》應該有好多年了,怎麼一點也沒老?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向芋也開始追劇,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那時“開心消消樂”的手機版也開始流行,向芋的貪吃蛇失寵,開始迷消消樂。
在韓劇和消消樂的陪伴下,反而沒有太過執著等靳浮白的電話和信息。
有那麼一兩次,打游戲正到最后幾步的關鍵時刻,靳浮白打來電話,順手給掛了。
后來靳浮白隔著一萬多公里的距離,在電話里調侃,說是個小沒良心,都不知道想他。
向芋就盯著平板電腦里全智賢又拽又的樣子,腦子沉浸在韓劇里,敷衍回答:“想啊想啊,想你的!”
手機里傳來靳浮白不滿地“嘖”聲:“回去收拾你。”
他這個“收拾”,向芋領教過。
某天下班回來,靳浮白把送到樓下,自己去地下車庫停車子,向芋還真就在電梯里遇見了說的那個男星。
等靳浮白停好車子回來,家里門都沒關,向芋正捧著一張紙,滿屋子找來找去。
靳浮白問,你找什麼?
向芋回眸,拎起手里的東西給他看,問他有沒有相框,想要把明星的簽名裱起來。
那天靳浮白倒是沒說什麼,只在晚上洗過澡從浴室出來,冷不防被他抱起來丟在床上,用領帶束了手腕......
第二天上午沒能去上班,窩在被子里,有氣無力地地捧著手機給周烈發信息說,說自己病得起不來床。
思及他的“收拾”方式,向芋關了平板,異常認真:“真的想你。”
靳浮白笑起來,還沒等說什麼,他邊有其他人的聲音傳來,是說外語的。
片刻后,他沉聲說:“早點睡,有空再給你打。”
掛斷電話,向芋看著平板上靜止的韓劇畫面,又看向窗外夜。
高層樓房能夠俯瞰周遭小區的燈火闌珊,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說出的“真的想你”,是發自肺腑的。
頓了幾秒,向芋給靳浮白發信息,沒話找話:
【那個男明星的簽名,你給我放哪去了?】
靳浮白應該是在忙,隔了好幾分鐘才回復:
【?】
向芋回他:
【該不會是扔掉了吧?萬一哪天他紅遍全球,我還能把簽名賣點錢,然后請你吃飯的。】
這條信息,隔了很久沒有被回復。
直到向芋洗漱過準備睡覺,手機才嗡一聲,然后是接二連三的嗡鳴。
點開未讀信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發來了自己所有賬戶的余額,像是在無聲問,用他?
向芋吃掉兩粒褪黑素,抱著手機躺進被子里,在黑暗里無聲地笑了笑。
也許是怕在家悶,也許是靳浮白吩咐過,幾乎每個周末,李侈都打來電話,要麼就直接在公司樓下蹲點,說要帶嫂子出去嗨。
帶著向芋,這群人玩得也收斂,頂多在一起推推麻將打打牌,贏了向芋的錢還不敢揣,正經得不行。
他們甚至有一天,約了向芋去郊區寺里,登山拜佛。
大冬天的,向芋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在蜿蜒的臺階上走得十分吃力。
最后到纜車邊,瀟灑和其他幾個人揮一揮手:“你們繼續爬吧,我坐纜車。”
“別啊嫂子,拜佛啊!心誠則靈。”
“坐纜車就不靈了。”
“嫂子,不差這幾步路,走著吧。”
向芋在北方景寂寥的冬季回眸,嫣然一笑,比了個噤聲的“噓”:“你們小點聲說,佛祖也不知道我是坐纜車上去的。”
也許是的歪理邪說起了效果,李侈他們干脆也不爬了,跟著一起去排隊坐纜車。
李侈和向芋在同一個纜車上,手機響時,他不知道在屏幕上看見了誰的名字,皺了皺眉,掐斷。
“人?”向芋玩笑著說。
“哪兒啊。”
李侈調出通話記錄給看,“嫂子你還記得渠東航麼?以前在我場子里和咱們一起玩過兩三次。”
向芋記得,但記得的是小杏眼,還有手上那條細碎的鉆石鏈子。
沉默半秒,吐出一句:“記得,渠總麼。”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待見他,今兒拜佛他還想跟著來呢,我沒帶,怕嫂子不樂意瞧他。”
向芋看著山澗里的水流,輕輕一笑。
連靳浮白都不干涉,怎麼會干涉李侈帶什麼樣的人來?
在的含笑的注視里,李侈的表漸漸嚴肅:“嫂子,你太拎得清了。其實有時候我怕你的,你就像我們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怎麼說?”
“卓逍的事你也知道。”
李侈像是想起什麼,忽然閉了閉眼,“我們去的是醫院,宣布搶救無效后才又去了他家里,他是割腕,滿地都是,淺木的地板里......”
后面的場景李侈沒繼續說下去,他只說,卓逍自殺前曾經給混人發了好幾條信息,都很長很長。
他們也是那天才知道,那個人珍妮。
卓逍在信息里回憶了他們在法國的初時,回憶了他們的大學時,回憶了他們的初吻甚至初次,也回憶了回國后的生活。
很多很多,卓逍說,結婚是他最痛苦的一件事,只有珍妮讓他到快樂。
他問珍妮,是不是真的要結婚了,也問,愿不愿意回來他邊。
珍妮只回了兩句話:
我不想再做第三者了。
現在我很幸福,我們彼此相。
其實向芋不太愿意聽到卓逍的事,打斷李侈:“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李侈搖搖頭:“靳哥心里有你,我知道,可是向芋,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如果真到那一天,你不會怪他吧?”
“我是那麼咄咄人的人?”向芋平靜地笑著。
“當然不是。”
李侈雙疊,指了指自己,“在我們這兒,所有事都是有目的,要有所圖才能走得下去。拿我來說,我和靳哥這麼好也有我的目的,大樹底下好乘涼。”
纜車走到一半,腳下都是山,向芋隨手一指下面:“樹都禿的,哪有可乘涼的?”
李侈一怔,深深看向。
明明是在談論好嚴肅的事,卻總是四兩撥千斤地回答。
說話時呼出一點白霜氣,滿目堅毅,明知結局不好也依然要闖一闖。
向芋也不繞彎子,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到底什麼事?你這種巧舌如簧的人,說話也要繞這麼大的彎子?”
李侈被逗得噗嗤一笑,抱拳說:“沒什麼,就麻煩你,如果到最后,別讓我靳哥也濺三尺。”
向芋像個俠那樣,瀟灑點頭:“好說好說。”
靳浮白打來視頻時,正在觀音殿閑逛,還給他看后的觀音像:“下次可不跟李侈他們出來了,帶著我他們這些活也健康得太過頭了,還不如帶我去場子里,我還能玩會兒消消樂。”
“累了?”
“你知道這個山有多高嗎?是走到纜車乘車,我覺我都要斷了。”
向芋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求的,我幫你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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