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朝裴然揚了揚手中的劇本，仍舊有些回不過神：「如果不是你就坐在我面前，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要拍這樣一個故事。」

裴然笑了笑：「你不用那麼看我，這個趙勝不是我，他只是個虛構的人，只是這裡頭的種種都是曾經在武行發生過的，旁人都只看到鮮，只有我們這些其中的人，才能看到底下的艱難，我雖然沒有經歷過這些事，可是看得多了，也就漸漸能夠理解他們。」

裴然站起來，目向不遠正在搭建的場景，輕聲道，「當年香江能夠度過危機，絕不止是靠著一兩個明星的號召，而是這些在底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他們的故事應該被人知道，而不僅僅只是為歷史中數字的註腳。」

沈淮沉默下來，許久才道：「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戲其實吃力不討好，而且很考驗導演的功底，分寸的拿需要十分準，一個理不好，很容易陷導演自嗨的窠臼。」

裴然點點頭：「我知道。」

卻沒有再說下去，然而沈淮知道他都明白，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要這麼做，沈淮見狀，也就不再多說。

他一向如此，既然選擇相信裴然，就全權放手，絕不外行指導行。

兩人不再聊電影主題，轉而說起了劇組的其他事，這也是沈淮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畢竟作為製片人，他還是得隨時掌控著電影的進度才行。

拍電影就是燒錢的活，大部分導演只管燒，不懂得節約，製片人就得把控好這個度了。

不過裴然卻沒有這樣的壞習慣，他出自香江影視圈最困難的時期，那時候花錢都是一分錢掰做兩半花，拍電影省錢已經被他們刻在了骨子裡。

沈淮老懷大，正想誇讚裴然幾句，讓他發揚保持，就見裴然彷彿漫不經心一般說道：「眉姐最近沒拍戲吧，請過來客串一個角怎麼樣？戲不多，片酬的話，你是製片人又是經紀人，你看著給就好。」

沈淮：「……」

合著最後省錢都省到他頭上了。

沈淮也是沒了脾氣。

到了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才想起什麼，將包裡的《紅伶》首映禮的請柬拿出來，遞給裴然：「差點忘了，這是謝導讓我帶給你的。」

裴然接過請柬，黑的底上彷彿被蹭了一抹胭脂，上頭書寫了兩個字——紅伶。

看著簡潔大氣，很有質。

沈淮怕他不知道，又補充了一句：「這種請柬還可以帶人的，你如果有朋友，也可以一起去看首映禮。」

裴然挑了挑眉，他復生之後，還沒有什麼朋友，無非也就是唐婉君等人，不過這些人沈淮肯定安排好了，不會讓他心。至於劇組裡的人，楊一舟是《紅伶》的總編劇，這種請柬他肯定也有，唐糖如今跟著他學習，也不需要自己擔心。

於是裴然在記憶中搜羅了片刻，想起了楓華觀的小道長，於是便給對方發了個信息。

小道長很快就回覆了，過了一會兒，又不好意思地問，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裴然以為是他的哪位師兄弟，於是爽快地答應了。

雙方約好到時候在中京見，裴然便將請柬收起來。

而與此同時，同樣的請柬也出現在了傅丞的桌上，他看著對面換上了便裝，渾不自在的一心道人，興地說道：「道長，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幾天你好好休息，等首映禮的時候我再來接你。」

一心道人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只不過卦象又算不出什麼，讓他十分在意。

傅丞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和他說完，就因為工作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