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空:“……”
母親自的病,是好不了了。
“三哥,不要有力。”花琉璃把裝著考試用的背囊放到花長空手里,“反正咱們家兩個侯爺,一個郡主,就算你考不上好名次,我們也能把你養得好好的。”
不好好考試就要回家吃飯了?!
一時間,花長空不知道自己該放松還是該張。
四人走出大門,在花長空坐上馬車后,花琉璃在袖籠里掏出一面掌大的小旗,在了馬車上。
“閨,你什麼時候做了一面花家軍的小旗子?”花應庭疑地看著在晨風中搖曳的小旗子,“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寓意旗開得勝呀。”花琉璃拍了拍拉車的馬兒,“馬兒啊馬兒,一定要保佑我三哥馬到功。”
“有道理,我們家乖真聰明。”
坐在馬車里的花長空無言以對。
有一堆平日從不上香禱告,臨時才求神拜佛的家人,他既無奈又。
這種為了家人愿意放棄原則的親,無論是誰都不忍去破壞。
一家人把花長空送到送到貢院外面,花長空看向家人:“父親、母親、小妹,我進去了。”
“嗯嗯。”花琉璃點頭,“無論怎樣,三哥都是最好的三哥。”
花長空聞言一笑,手拍了拍花琉璃的頭頂:“小妹也是最好的妹妹。”
他朝家人拱手行禮,轉往貢院大門走去。
等花長空被守門人確認沒有夾帶作弊的東西,進了門以后,花家三口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爹爹,娘親,我有些張。”花琉璃小聲道,“我聽說有考生,考到一半就瘋了。”
“你三哥自小習武,家里又不著他必須拿到功名,應該不會有這些事。”花應庭說完這句話,有些不自信,扭頭看向衛明月:“夫人,你說是不是?”
“嗯。”衛明月板著臉點頭,看起來是三人中最平靜的一個,只是不自覺握起來的拳頭,出賣了。
貢院外滿了送考的人,京兆府的衙差怕人多引起爭吵,派了不人守在此。京兆尹又擔心京兆府的衙差不住人,還從大理寺借了一些人過來。
為了在大理寺借到人,京兆尹足足在大理寺卿張碩家門口蹲了三天,本來張碩一直不愿意松口,直到前幾天他不小心弄掉帽子,被張碩看到以后,對方竟然目含憐憫地答應下來。
春闈每隔三年一次,這些從全國各地趕來的考生,都是當地有名的學子,京兆尹不敢大意,天還沒亮就跟衙差一起守在這里。
為了這場科舉,京兆尹、兵部、大理寺、國子監、戶部都忙得腳不沾地,就怕發生什麼意外。
他們來巡邏的第一天,看到花應庭守在貢院外面。
他們來巡邏的第二天,看到花應庭搬著小板凳坐在貢院外面。
他們來巡邏的第三天,花應庭又來了,還自帶了吃食。
戶部尚書曹進伯巧遇花應庭好幾次后,忍不住想問,花應庭為什麼這麼閑,天天都守在貢院門口。
后一想,花應庭雖然還保留大將軍的稱號,卻沒有掌管京城及四周郡縣的兵權,太子太保也只是個榮譽稱號,除非皇上特意召他上朝,不然平日連朝會都不用去。
這麼一想,曹進伯心突然變得復雜起來。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如今也只能像京城那些閑散貴族般無所事事嗎?
他正準備上前與花應庭攀談幾句,就看到停在花應庭旁邊的馬車簾子了,一只白皙細的手,把簾子掀了起來。
從馬車里出來一位小姑娘,是福壽郡主。曹進伯想起好友輝之近來寫給他的幾封信里,提到過好幾次花家小姑娘。說心,心地善良,是個好姑娘。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道:“在下見過大將軍,郡主。”
“什麼大將軍,如今老夫已經解甲歸田,曹尚書稱我為老花就行。”花應庭從凳子上站起,把手里的東西讓小廝拿著,對花琉璃道,“琉璃,這是戶部尚書曹進伯曹大人。”
看著花應庭俊的臉,年長他幾歲的曹進伯心有些復雜。花應庭都自稱老夫了,他算什麼?
“曹大人。”花琉璃福了福。
“不敢郡主的禮。”曹進伯趕回禮,花琉璃雖是小輩,但卻是皇上親封的爵位,尚書與郡主雖是平階,但意義卻不同。
“一個小孩兒,給你行禮有什麼不能的。”花應庭指著貢院閉的大門,“曹尚書,你怎麼在此?”
曹進伯失笑,這三天他每日都有出現,花應庭竟然毫無察覺?他說明緣由后,忍不住多看了花琉璃幾眼。
小姑娘不多言多語,又懂得禮貌,沒有半點郡主的驕縱。輝之怎能說人家小姑娘心,分明是個討人喜歡,還有些害的小姑娘嘛。
與花應庭寒暄完,曹進伯剛走出一段距離,平日里與他好的友人便拉他來到角落里,小聲道:“你怎麼在貢院門口,跟花應庭談那麼久?”
“這有何不妥?”曹進伯反問。
“自然不妥。”友人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原本要讓花家嫁給英王,結果最后卻給英王定了林家?”
曹進伯皺眉。
“陛下對花家早已經有了猜忌之心,你在貢院門口,眾目睽睽之下與花應庭談甚歡,豈不是給人把柄?”友人憂心道,“待陛下清算花家時,自會有人拿今日之事,來誣陷你。”
聽到這些,曹進伯心里有些難。花家為了守衛大晉,這些年一直盡忠職守,當年衛將軍尚在孕中,都帶兵去了邊關。如今戰事已平,無人敢犯大晉威嚴,花家地位反而尷尬了起來。
英雄一生,不該如此。
他扭頭看等在貢院門口的花應庭,看到他的兒,正舉著一盤削好的水果遞到他面前,如此溫又平凡的一幕,竟是讓他心生酸楚。
“但求……問心無愧。”曹進伯道,“多謝王兄提醒,我心中有數。”
“有數便好。”友人嘆氣,“花家……怕是風不了幾年了。”
春闈還沒結束,已經有幾個暈倒的考生被扶出來,被守在旁邊的醫及衙差匆匆抬走治療。花琉璃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干脆走出來氣。
外面擺了很多吃食小攤,各種味道在一起,營造出熱鬧的煙火味道。幾個假道士裝模作樣地坐在街角,給那些心神不寧的陪考人算命。
穿過熱鬧的巷子,花琉璃與那位姚家姑娘再次相遇了,對方心里還拿著剛從道士手里求來的符。
上說著不相信求神拜佛,私下里求符卻很積極。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小吃的水蒸氣繚繞在空中,孕育著難言的尷尬氣氛。
在這個瞬間,姚姑娘看不見天,看不見地,也看不見過往的人影,只看到花琉璃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意。
對方在嘲笑。
面漲紅,覺得自己難堪極了。
“你沒事吧?”后又走出來一個人,聽到來人的聲音,姚姑娘面好了些許。
“我沒事,林姑娘。”姚姑娘對林菀笑了笑,把手里的符藏進袖籠,抬頭對花琉璃福行禮,“福壽郡主好。”
林菀這才注意到站在們對面的花琉璃,微微屈膝道:“郡主好。”
“兩位姑娘不用多禮。”花琉璃裝作沒有看見姚姑娘的難堪,“兩位姑娘也是為家中兄長求符?”
“是啊。”林菀不知道姚姑娘跟花琉璃之間發生了什麼,開口道,“有人說東街的道人十分靈驗,我跟姚姑娘就一起去求了符。”
“哦……”花琉璃朝姚姑娘笑了笑,拖長聲音道,“那便預祝二位兄長能取得好名次。”
“多謝郡主。”林菀臉上笑意疏淡,看到花琉璃,就想起上元節那天晚上,自己站在觀景臺上的尷尬境遇。
那不能怨花琉璃,心里很清楚,可即使如此,也無法沖淡心里那種丟臉的覺。
大約有些人,天生就不合眼緣吧。
“花家丫頭。”一頂轎子停在三人不遠,轎窗掀開,出太子俊的臉龐,“這邊人員復雜,三教九流都有,你怎麼在此?”
“殿下。”花琉璃看到太子,角揚了起來,“家父在貢院外面陪考,臣見有幾個考生被抬了出來,心里張得難,干脆出來走走。”
太子見只帶了兩個丫鬟,從轎中出來:“春闈還有幾天才會結束,你天天等在這里也沒甚意思。不如孤帶你在京城里走走,陪你打發時間。”
他讓隨侍牽來兩匹馬,把自己常騎的白馬韁繩遞給花琉璃:“近來天氣回暖,郡主騎一會兒馬,應該對沒什麼影響?”
花琉璃看著這匹漂亮的白馬,眼中的喜歡幾乎掩飾不住:“沒影響。”
跟在后的鳶尾抬了抬眼皮,見郡主正喜笑開地著白馬的頭,又把眼皮垂了下去。
待花琉璃翻上馬時,鳶尾手扶了一把:“郡主,您小心。”
花琉璃捂著口輕咳兩聲:“你不用擔心,城中又不能縱馬,騎一會兒沒事的。”
鳶尾退了回去:“是。”
姚姑娘見太子跟花琉璃騎著馬走遠,連看都沒看們一眼,忍不住小聲道:“嘉敏說得對,這種弱的人,大多都是狐貍變的。”
林菀扯著角笑了笑。
太子明知是未來的英王妃,他的大嫂,卻對如此慢待。不就是仗著陛下偏疼,不把英王看在眼里?
林菀握拳頭,垂下眼瞼藏住了眼底的野心。
“林姑娘,你快看,那是英王殿下……”姚姑娘剛說完,就看到英王騎著馬,朝太子與花琉璃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從們面前疾馳而過時,帶起滿地塵土。
姚姑娘看了看英王一去不回的背影,再看看邊的林姑娘,默默捂住了自己的。
怎麼就改不了賤這個病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孤是個有原則的男人,比如說報復人時,講究的就是公平二字。
姚姑娘:賤作死,我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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