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自欺欺人了,你做的這些事,有哪件是爲了天地。
道友,浪前輩在開天闢地時傷,而後覓地養傷,一睡睡過了漫長的遠古。
若我推測不錯,浪前輩之所以睡過了整個遠古,是被你們封印了吧。
從浪前輩真靈分裂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背叛了主人格。
你們共記憶,知道浪前輩潛意識裡想的洪荒天地,而你卻自領鴻鈞名號,了道祖,這就是你野心的開始。
其他人格不過是被你算計了,吞噬主人格之事,你一步步心計劃著。
每一步,你走的都無比巧妙,甚至我懷疑你在第二次真靈分裂,將自分裂出魔祖和靈柩老道時,修改了這兩個‘較大’人格的認知。
不然魔祖怎麼可能傻乎乎的上套。”
鴻鈞笑道:“這純粹是你的猜測。”
“不錯,這些事找不到證據,”李長壽淡然道,“除非找到魔祖的,或是將知者始自不死火山喚醒。”
鴻鈞的笑容略有些凝滯。
竹林再次陷了寧靜,這兩道影中間的那團灰氣已被李長壽收了起來,李長壽背後顯出的書冊也悄然消散。
李長壽道:“道友,還不認輸嗎?你的跟腳已被我破了。”
“貧道輸在何?”
鴻鈞淡然道:“反倒是道友你,若是真的能勝過貧道,會如何置這個天地?
毀滅洪荒?”
“怎麼會,”李長壽笑道,“我覺得這天地不錯的。
它是我老家神話系的一個影,與我老家的文化一脈相承,很親切,又很新穎。
一個新生的世界,向什麼方向發展不是發展呢?
浪前輩的潛意識給這個世界提供了一個樣板,影響了那最初的靈力團的演變,造就了這般好的天地,讓它存在不好的嗎?
道友你還沒發現嗎?
問題不是天地是什麼樣的,生靈是什麼樣的。
這種原本只能存在於我老家神話中的世界,已經相當不錯了。
問題出在你上,出在了天道上。
讓這個世界離枷鎖,讓它據生靈與道則的互相影響,去延、去發展,不可以嗎?
不必說非要洪荒破碎無邊星空,也不必說非要有個太系,有顆蔚藍的星辰。
我老家的宇宙更宏大。
讓洪荒自己發展下去不好嗎?讓天道沒了私慾,道友離天地本源,天地和大道沒有任何意識,這樣不好嗎?
我反對浪前輩毀滅天地的計劃,那是不負責任的逃避方式,而這種暴的逃避、不去尋找補救方案的念頭,實在是太過糙。”
李長壽目頗爲誠懇:“道友,放開吧,給天地以自由,給生靈以自由。”
鴻鈞微微瞇眼,凝視著李長壽。
李長壽道:
“道友不是口口聲聲言說,自己是爲了天地好嗎?
這個問題似乎到了道友的痛點,道友一時間無法回答了吧。
因爲你本就沒想過放開這天地!
天道是你的踏板,殺了浪前輩後,你已經補完了自,你現在就是鴻鈞道祖,一個要掌控天地、掌控混沌海的生靈。
你傳播元神道,宣揚所謂的斬三尸之法。
道友當年傳我那斬三尸之法是高明,但在這功法之後,我第一次到了道友的病態心理。
一個自我好端端的,非要斬出本我、善、惡。
我不得不懷疑,道友你是想讓煉氣士們都如你一般,是幻想著自己纔是‘本我’。
一切不過是滿足你扭曲的道心,莫要在提什麼都是爲了天地了。
這天地,在遠古就被你們幾個弄廢了!”
“罷了,你我始終無法互相理解。”
“道友你現在讓我有些噁心……”
看著面前一臉可惜之意的道祖,李長壽第一次覺如此無語。
“你我終究還是要一戰,”鴻鈞對李長壽的吐槽毫不以爲意,“既如此,貧道姑且信你有威脅到貧道的底牌。
你想如何對決,何時對決?
這算是前輩對後輩最後的關照。
其實,長壽……當年你若選擇修行貧道贈你的斬三尸之法,我確實會將道祖的位置給你,而後自去探索回返那顆蔚藍星辰的路徑。”
李長壽搖搖頭:
“那樣的我太不穩妥,我可是連紙人都不敢讓它們有意識的子。
莫說這些煽的話了,道友這種話其實沒多意義。”
話語一頓,李長壽低頭看去,卻見那書案上的法寶鏡所顯,孫悟空已睜開雙眼,看著烏雲佈得天空,略微出神。
“他醒了。”
道祖角的笑容越發濃郁,“你我鬥法之前,不如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李長壽笑道:“道友,你也在拖延時間吧。”
“哦?何來這般一說?”
“你在抓時間吞噬天道罷了,”李長壽擡手一點,道祖背後緩緩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紫霄宮之外,一隻玉盤飛速旋轉,其下鎮著一口大鼎。
那大鼎,有個七彩斑斕的影靜靜盤坐,在被乾坤鼎不斷煉化,一縷縷流竄向玉盤之中。
而在大鼎之外,四名灰袍老道盤而坐,對著乾坤鼎探出手掌。
見此狀,李長壽氣定神閒,悠然道:
“能忽悠天道私慾自毀天道意志,道友著實厲害。
不過……
天道意志本就是在遠古末期,被道友一手發,道友就算吞噬了天道意志,也不過是對天道掌控更強一些,與此時並沒有太大差異。”
鴻鈞道:“你,似乎並不擔心貧道完全掌控著天地。”
李長壽笑而不語,凝視著孫悟空開始被火纏繞的影,笑道:
“所謂底牌,自是要關鍵時刻用出來能一錘定音。
道友隨意就可,待你準備妥當了,我自會給道友應有的儀式。”
言外之意……
要是本現在就能到這,早出手給你揚了。
不過,李長壽並不打算與道祖。
他‘揚’道祖的方式,並非鬥法大戰一場;太清老師這般試過了,解決不了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