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們都是哥哥, 而我是裴先生?”
男人彎腰與平視,斯文輕慢的語氣下,一雙黑眸卻似笑非笑著。
“我怎麼欺負你了?嗯?”
在外人看來再平常不過的問句,聽在耳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兒。
經歷過幾次到不行的接吻, 再單純也明白他口中的“欺負”絕對別有深意。
裹在圍巾里的耳尖陡然燙了一下。
近距離著他漆黑深不見底的眼睛, 蘇沒由來想起初次見他時的場景。
跟著哥哥像是一只誤叢林的鹿, 猝不及防就闖了一個從不曾設想過的瑰麗世界。
那會兒, 清貴矜傲的男人下了樓, 一副漫不經心的懨懨相。
并沒注意這個不速之客, 只是在聽到周澤晏那句“想要跟裴三結婚的小姑娘”時而懶散地看過來,不在意的隨口一問, “跟我結婚?誰?”
蘇還記得那個覺。
,戰栗, 又忍不住的心。
而眼下,仿佛是初始的模樣。
他卻用最正經的語氣,講最不正經的事兒。
這麼個況下。
蘇不只耳尖發燙,就連被他作弄的那枚玫瑰吻痕也變得滾燙起來。
一屋子的人盯著他們。
還沒有公開的勇氣。
要是讓父母跟哥哥知道他們在一塊了。
蘇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天翻地覆。
現下被他直勾勾盯著瞧。
心跳如鼓,手腳發。
生怕別人看出端倪兒,蘇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又過了半天,才甕聲甕氣地回他,“我們本來也……也沒那麼。”
說完,瞄他。
就見他直起子,瞧了半晌, 忽然輕笑出聲。
這人不笑時芝蘭玉樹, 笑起來斯文敗類的氣質現得淋漓盡致。
被紅了臉的蘇:“……”
“裴三你做個人吧, 逗人小不點兒干什麼?”周澤晏說, “沒瞧見人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提到這兒,周澤晏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大半年都沒見面,人家當然跟你不。”
裴時瑾輕飄飄睨他一眼,語帶玩味,“嗯?是麼?”
蘇心里頭跟揣了只小兔似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吧唧”給摔地上。
偏偏這位姓周的哥哥從不會看眼行事,話題越問越偏,“小不點兒上大學有沒有談?”
蘇:“……”
宋燕丞踢他,“你帶壞小孩兒,才多大談什麼?”
“人都十八歲了上了大學了,談個怎麼了?”周澤晏躲開,不以為意地一笑,“你上高中早怎麼不說?”
宋燕丞:“……”
被揭老底,雖然頭疼,該囑咐的照樣不能。
蘇還沒理明白哥哥富的史,宋燕丞已然惻惻地開口,“敢隨便談打斷你,聽到沒?”
蘇:“……”
不服氣地頂,“那你不也談?還談好多個。”
“我是男人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
宋燕丞敲小腦袋,“孩兒容易深陷,又容易地被騙,那能一樣?萬一被——”
想說“騙騙心”,覺著到底一個小姑娘,當這麼多人說這個不合適。
又強行止住。
“總之就是不行。”
蘇:“……”
沒想到哥哥現在能這樣。
周澤晏正經臉:“不過現在確實多騙子的,給小姑娘欺負的一愣一愣的,只管不負責,渣男本渣。”
“比如宋二。”他說,“你永遠也別指他為一姑娘收心。”
“當然,裴三就更不提了。”周澤晏一本正經地調侃,“他這個人本沒心。”
“所以說,小不點兒你哥雖然渣,但也真心為你好。”周澤晏忽略宋燕丞殺人的目,“沒人比一個渣男更懂渣男的心,聽他的準沒錯。”
蘇:“……”
一口一個“渣男”,宋燕丞又踹他一腳,被氣笑了,“誰特麼是渣男?你玩模時怎麼不說?”
周澤晏大方承認:“我只是玩,各取所需,又沒談。”
宋燕丞:“……”
這倆人見面就斗,沒完沒了。
蘇對于他們這種一言不合就斗的子無比傷神,兩個加起來都快奔6的老男人,怎麼能比小學還要稚。
“講真,傷心分為十等痛的話。”周澤晏說,“誅心無疑是最痛的一種。”
“走心了,發現被騙了,一般小姑娘,尤其沒經驗的小姑娘都會不住。”
這會兒化為“專家”的周澤晏侃侃而談的樣子頗像那麼回事兒。
蘇聽到最后幾句觀點,不一愣。
走心了,發現被騙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偏偏在意這兩句。
視線從兩個“老學”上挪開,蘇下意識看向裴時瑾。
他這會兒正在落地窗邊接電話。
英的背影,矜貴的氣質,不管在哪兒都格外矚目。
裴三哥哥為什麼要逗呢?
真的是在逗?
還是說,其實他也不想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
中的難免患得患失,心里很清楚跟裴三哥哥的差距深到宛若馬里亞納海。
以前沒在意,這會兒冷靜下來,迷的覺再次縈上心頭。
裴三哥哥那麼優秀。
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無所有的小姑娘?
蘇攏著圍巾,盯著男人的背影發呆。
通完話,裴時瑾收了手機,回頭就瞧見自家小朋友正在圍巾里目不轉睛著自己。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小姑娘像是害,忙不迭挪開視線,用圍巾把自個兒埋得越發深了。
裴時瑾怔了一秒,啞然失笑。
很想抱抱,現在顯眼不是好時機。
接了通電話,有些事迫在眉睫不得不發。
指尖輕叩著窗欞,聽到宋燕丞在他后問。
“下午還有應酬?跟誰?”
裴時瑾:“MH的宋總。”
“就昨晚拉著你喝酒喝到凌晨三點的宋智?”宋燕丞遞了煙給他,嗤笑,“他還執著,連他親姑娘都舍得。”
從江霧里口中得知,宋智帶來的剛上大一的小姑娘,學的,是他的獨生。
一豪門千金大小姐,養在深閨里,掌心寵一樣的存在。
裴時瑾沒接煙,散漫一笑,“商人無,本就如此。”
宋燕丞意外地挑眉,“戒煙啊?”
想當初為了徹底融進這個利益圈,這人沒學些紈绔子弟的那套做派。
說學,其實打小長于那樣的豪門環境,這玩意兒輕車路。
煙容易戒煙難。
尤其是遇到棘手的問題,尼古丁的因子能滲骨,令人短暫地快樂。
“不想嗆到小——”視線從沙發上端坐的小姑娘上一掃而過,裴時瑾眉目深沉,刻意放慢了語速,“——朋友。”
宋燕丞一僵,突然意識到他這個當哥哥的實在不稱職。
他收了煙,又問:“那個宋智到底什麼意思?”
裴時瑾把玩著修長的指,“你說呢?”
沒說明,宋燕丞也懂了。
MH集團作為深耕在國外的大集團公司,在文旅上頭首屈一指,是安和集團打國際化不可或缺的一環。
實經濟低迷,不產又進到了晚期,隨之而來的是神文明的繁榮。
以此衍生的文旅項目水漲船高。
安和集團需要MH的在國外的資源,而MH需要資金流。
最容易讓兩家心無旁騖地綁定,便是聯姻。
宋燕丞調笑道:“聯姻啊?”
其實,論背景,兩家巨無霸公司聯姻,在業界正常的很。
“聽說那小姑娘長得漂亮,年紀也不大。”宋燕丞黑眸微瞇,故意試探他,“你反正又不打算談,跟誰結婚不是結?”
“有了MH的支援,對抗董事會那些老頑固們豈不容易的很?”
裴時瑾偏頭看他,眉目間融著淺笑,笑意卻不直達眼底,“嗯?是麼?”
宋燕丞:“真不考慮?”
裴時瑾莞爾,“也不是不行。”
宋燕丞:“??”
“你認真的?”
裴時瑾笑,語氣帶了些許輕慢,“MH我勢在必得。”
多年的默契,宋燕丞幾乎第一時間就get他的意圖。
他挑挑眉,“MH勢在必得?人呢?”
裴時瑾看著沙發上昏昏睡的小姑娘。
長途跋涉之下,小朋友顯然遭不住,小腦袋一點一點。
短暫驚醒后,又輕輕闔上雙眼。
這個乖巧的模樣,別提多可。
他輕笑了下,心不在焉道:“嗯?什麼人?”
“裝傻麼你?自然是宋智家的小千金。”
“人?”他微微一笑,“關我什麼事兒?”
宋燕丞角一,心道:果然。
不過——
這姑娘的照片剛才瞧了眼,他驚訝的發現宋智的小兒,某些氣質方面就還像他們家小蘇。
大約都是學畫,且年紀相仿的緣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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