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幽幽看他一眼，咬牙道：“老子就有過一個男人，就是申屠川，上哪懷個孩子去？”

“這就對了！”扶云驚一聲，“殿下，孩子肯定是他的！”

“我跟他就年前一次，要懷也不是現在懷……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趕給我出去。”季聽又又虛又犯惡心，現在不想應付他。

扶云見生氣了，討好的笑笑就往外磨蹭，剛走出門口就把腦袋回來了：“殿下，其、其實哪吒就是懷了……”

“滾！”

“好……”

把扶云攆走后，季聽雙眼無神的癱在床上，沒多久大夫就來了，診斷完之后，大夫捋著胡子道：“殿下，日后千萬別再貪吃。”

季聽：“……”

其他人：“……”

“我給殿下開些養胃的藥，調節個幾日便好了，只是沒好全之前，盡量多吃些粥一類的，不要再大魚大。”大夫說著就往外走。

季聽一臉生無可，只覺得自己這病未免太丟人了點。別管丟不丟人，既然病了就得好好調養，只是喝了幾服藥剛好一些，就要宮參加宮宴了。

“你確定要隨我去？”季聽遲疑的看著牧與之，“扶云跟著我不就好了，放心吧我不會吃東西，這次保證只喝粥。”

這兩日吐的太難了，從胃里到嚨都是火辣辣的，就算是吃東西，也是咽不下。

“我也不想去，只是估計過完年皇上又打算要錢了，我過幾日去宮里一趟，我今日陪殿下去了，說不定下次就可以不必再去。”牧與之有些無奈。

季聽一聽有些惱了，剛要說話就一陣反胃，忙喝了口涼茶下，這才皺眉道：“他有完沒完，薅羊也不能逮著一只羊薅吧，咱家都被他搞窮了！”

“都這麼多次了，殿下還不習慣呢？”牧與之失笑。

季聽冷哼一聲：“別人從我兜里掏錢這種事，就是八百年我也習慣不了。”要不是那人是皇帝，真想一碗熱湯面蓋他臉上。

季聽一路氣哼哼的腦補出整死狗皇帝的一千種方法，在下馬車的瞬間掛上了溫熱和煦的笑容，牧與之打賞來接他們的小公公。

“殿下這邊請，今日可熱鬧著吶。”小公公一臉喜氣洋洋。

季聽也跟著配合，只是臉看起來太不好，偶爾還要掩住防止惡心。這兩天沒吃什麼東西，虛得厲害，走了沒幾步便累了。

申屠川同幾個員朝這邊走時，便看到有些不穩的腳步，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在又一次要摔倒時，他下意識的往前一步，卻看到牧與之輕巧的扶住季聽的胳膊，半靠在自己上，季聽仰頭看向他，激的笑了笑，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一般。

郎才貌，天造地設。

申屠川死死掐住心，才沒讓緒泄半分，冷著臉從他們邊經過。

他走得快，季聽又因為狀況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邊一道悉的影閃過，嚇得趕站直了，條件反的跟牧與之保持距離。

“殿下，你怕他干什麼？”牧與之低聲嘲笑。

季聽咳了一聲：“誰怕他了，本宮只是覺得在皇宮被人攙著走不太好。”說著便直直朝前走去，竟然看著氣神好了許多。

竹聲越來越大，季聽隨著小公公一路到了筵席，朝皇帝行了禮之后便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了。坐下之后，覺心跳還有些不正常，緩了好一會兒才好些。

牧與之蹙眉給倒了杯茶：“既然不舒服，就跟皇上說一聲就是，干嘛一定要行禮？”

“他都要從咱兜里掏錢了，我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季聽喝了幾口茶，嫌不夠涼不能幫下那難勁，便不再喝了。

牧與之無奈的看著，轉小公公去拿一碗粥來。

“你有沒有覺得皇上今日神很好啊？”季聽小聲問。

牧與之看向上位的皇帝，只見對方紅滿面，病氣似乎好了大半，不由得勾起角：“看起來是好了很多。”

“嘖，狗皇帝，命還。”季聽嫌棄。

牧與之無奈：“這里是皇宮，殿下小聲點吧。”

“沒事，他們聽不見的……”

在他們低頭說小話時，他們對面的申屠川始終面無表，只是桌子下方的心里，又多了幾道傷痕。

一場舞樂結束，皇帝注意到季聽白著一張臉在喝粥，不由得問道：“皇姐今日胃口不好？”

“嗯，不舒服，只能吃粥。”季聽嘆了聲氣。

皇帝聞言笑了起來：“可惜了，朕今日想著皇姐能來，還特意人做了皇姐喜歡吃的東西。”

季聽看一眼滿桌子的菜，完全挑不出哪樣是自己特別喜歡的，便知道他這純粹是胡扯，假笑一聲附和：“那臣也不能便宜了皇上，今日的膳食臣要都帶走。”

“好好好，讓你都帶走！”皇上似乎很喜歡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

季聽斜他一眼，又忍不住犯惡心，眉頭一皺剛要，牧與之的方巾便遞了過來，立刻接過來捂住。

申屠川的筷子瞬間折斷，驚呆了他后伺候的小太監，他卻好像沒事人一般，淡淡吩咐：“換一雙來。”

“……是。”

一場筵席到了最后，君臣都有些醉了，皇帝冠微微了些，拿著酒杯對牧與之笑道：“說起忠君國，與之當仁不讓，這些年沒緩解國力，朕敬你一杯。”

“多謝皇上賜酒，草民為不堪的商人，能有會報效皇上，還是多虧皇上提攜。”牧與之端起酒杯起。

季聽聽得角直，覺得這倆人也虛偽了，實在是沒眼看，于是干脆在他們客套的時候眼神瞄，結果猝不及防跟對面坐著的人對視上了。

他今日穿了服，一黑蟒袍威嚴又周正，面潔如玉目如點漆，端的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季聽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年前那個夜晚，他白皙的臉上染了一層薄紅，如黑曜石般眼眸泛起一層水霧，在耳邊低聲問：“我是誰？”

季聽一個激靈，忙躲開他的眼神，心道瘋魔了瘋魔了，怎麼會突然想起那時候的事？

申屠川已經微醺，看躲開自己的目，的筷子再次斷開，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制不住。他后的小太監瑟瑟發抖，半晌才敢將新的筷子奉上。

皇帝跟牧與之虛偽完，扭頭便看到了申屠川，當即笑了起來：“卿，你看這滿屋子人，都是雙結對來的，只有你是孤一人，不如朕為你賜一門婚事如何？”

季聽怔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申屠川，見他也在看自己后，當即心虛的別開眼。

皇帝的話一說出口，滿屋子人的心思都開始活絡，誰知道如今申屠川風頭正勁，家又無通房小妾，簡直是婿的上上選。

“多謝皇上意，只是婚事也講究個緣法，微臣更愿意自己等有緣人出現。”申屠川緩聲道。

皇帝笑了，一時間咳嗽起來，劉公公急忙拿了披風過來幫他穿上。皇帝咳完，笑道：“那朕便準你親自相看，今日不卿都帶了兒來，皆是家最好最寵的閨，不如卿親自挑挑，找個合眼緣的？”

“皇上說笑了，難道微臣選誰，誰便要嫁微臣嗎？”

皇帝當即點頭：“對！這門婚事朕來賜！只要你選了，朕便將許給你。”

申屠川輕笑一聲，似是對皇帝的這句話很滿意，然而季聽卻聽出了嘲諷，嚇得頭低得更深了些。

牧與之跟說過，不能太靠近申屠川，否則會影響他的仕途，也一直在小心，可如今這景……怎麼覺得，他要選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季聽汗都要下來了。

正當全場都安靜下來時，申屠川緩緩起朝皇帝行了一禮：“微臣想了想，此事還是不宜之過急，若是微臣真就這麼選了，怕不是其他世家小姐要笑話微臣的心上人，不如再過幾日，微臣私下與皇上說如何？”

“如此也好！”皇帝說完了申屠川，轉頭又看向季聽，“皇姐頭低這麼深做什麼？還是不舒服嗎？”

季聽頓了一下，索點了點頭，嘆了聲氣看向皇帝：“是臣掃大家的興了。”

“皇姐說得這是哪里話，朕看大家可是盡興得很，”皇帝說完笑了起來，“朕看皇姐府上也是許久未添新人了，朕那里有幾個好兒郎，不如給皇姐送去？”

申屠川猛地看向季聽，視線如刀一般鋒利。

“……”狗做上癮了是吧？

季聽剛要拒絕，就被牧與之在桌下拉了拉袖子，愣了一下看向申屠川，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雖然不知道牧與之為何要自己答應，可他總不會害自己，但當著申屠川的面答應，似乎還人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