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將兩個視頻都夸得天花墜,繞來繞去,最終結論——都好,我不能替你做決定,你遵循自己的心吧。
沈瀾的建議更是簡單暴,你要不兩個都發上去,看看觀眾反應。
猶豫一下午,就拖到了晚上——每周去章斯年書房補課的時間。
計量經濟學依舊枯燥,章斯年講得無比輕巧,的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好在也上了幾節課,大概到了一些投機取巧的門道。聽不懂不要過多糾纏,理解不了,就將一個模型建立的所有步驟都記下來,做作業時將數據按著步驟往里面套,然后記住件中對應的結果應該如何分析,這樣便能將作業完的七七八八。
章斯年不是沒有看出來的投機取巧,教的時間不短,他很清楚云舒在這方面確實沒有太多天分,勉強去理解估計也學不出什麼名堂來,能夠靠著死記背完最終的論文,他也算完了云嵐的囑托。
花生糖就趴在兩人腳邊,云舒不放心它,花生糖最近也格外粘人,一不在就喚。
花生糖在書房呆的次數多了,加上云舒最近因為它生病對它簡直是縱容,悉了環境,就開始搗。
上次上完課,就看見花生糖將書房一個藤編的圓形擺件咬的滿是牙印。
當時章斯年神確實冷凝,但最終也沒有和它計較,只說了句送給花生糖了,讓云舒拿走。于是這個擺件就了花生糖最近的專屬磨牙工。
計量經濟學講完,就到了章老師的理財小課堂環節。
章斯年已經講完了票、期貨、基金定投,最近開始教如何選擇初創型公司進行風險投資。過程中更加注重培養云舒的思維,而非教授的技巧。
這種漫無邊際講什麼都可以的課,反倒比計量經濟學更需要功底一些。
有時由云舒提問無意識引出的一個點,章斯年都能從國外講到國,替分析不同境下的理思路。
云舒每次聽完,對章斯年的敬佩之都要加深幾分。
相較于枯燥的建模,每次聽這些都覺時間過得飛快。
講課結束,云舒本該收拾東西離開,此刻卻有些踟躕,猶疑開口道:“可以問一個問題麼?”
“你說吧。”
“比如說做投資的時候,原來的投資領域,是你很悉的,而且一直有在盈利,再轉向新的投資領域時,不會猶豫麼?”云舒構思了一下語言,問道。
章斯年輕笑出聲,垂眸思索一陣,薄輕啟:“我之前在國的投行實習的時候,帶我的老師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每個人都是個人經驗的囚徒’。”
“放在投資領域或者”章斯年頓了頓,目意味深長,“其他任何事方面,都是適用的。”
以他對云舒的了解,小姑娘并沒有太多投資的興趣,八是最近可能到了一些抉擇方面的困難,以投資為引子,投石問路。
章斯年先以今天講過的容作為一個切點:“就像我今天和你講的波士頓矩陣一樣,對于低增長率、高市場占有率的現金牛業務,理方法,一方面要考慮它現有利益的維持,同時也要長遠分析,它長期來看,增長率能不能提高,如果不能,就及時收割既有利益,短時間最快榨干它的剩余價值,把它投資到新的領域。”
“而如果你分析一個投資項目,它屬于明星產品,前景良好。就應該盡量多的投資金,促進它再斷時間迅速發展。”
“原有的投資領域的利益,確實難以割舍。一方面是因為既得利益,另一方面,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原有領域經驗積累給你造的阻礙,這可以說是每個人的難以抵擋的舒適區。但你需要做的,就是跳出來看一看,從長遠來看,利益是否一樣的優渥,如果不是,就要下定決心,從舒適區里走出來。”
“做決定,對于每個人都是艱難的事。需要前期的分析,更需要下定決心跳出原本藩籬的勇氣。但你換個角度想想,也許能幫助你下定決心。原有的經驗和利益,是你嘗試新領域的底氣。一無所有者做每一個決定都是背水一戰,但你有去嘗試的資本,如果覺得可行,試一試有何妨,也許就走出了一條新路。”
章斯年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將講課期間拿出來的書本放回后的書架上。背后一整面墻的書柜,云舒早就記不清章斯年是從哪里拿出的這些書,他卻每次上課都能不假思索從書架上拿出正確的書,又放回原。
“也許再過五年,十年,我可能會勸你路要走穩一些,我現在還不滿三十歲,還是有些年輕氣盛,有要在行業中拔尖的野心和,你年紀比我還要小不,不該現在就選擇守。”
“不同格的人,分析出來的結論可能截然不同。就我個人而言,我是這麼想的。”
云舒看著章斯年的背影,肩膀寬厚,背脊直,燈下,像一顆舒展的松柏。花生糖在腳邊蹭來蹭去,明天臺風將要登錄,呼嘯的風聲將樹吹的呼呼作響。
像踩著蓬松的云在空中穿行,突然踏實地。本來還猶豫不決的心突然安定下來。
“我明白了。今天謝謝您。”
章斯年替將桌面散落的紙筆收拾整齊,遞給:“時間不早,早些睡。”
“嗯。”云舒拍拍花生糖腦袋,花生糖叼著章斯年之前還喜歡的藤編擺件搖頭擺尾的跟在后。
云舒回到屋,趴在床上,打開電腦,愜意的晃來晃去。
登錄微博。
上周拍的視頻,趕在梗還沒過時的時候,迅速發出去。
“嗯……及時收割既有利益。”
這幾天拍的視頻,過了幾分鐘,也發了出去。
@云卷卷卷卷兒:做了一些新嘗試,希大家能夠喜歡O(∩_∩)O。
“嘗試新的領域。”
發完便去洗漱,躺會床上時翻了翻微博,果然如預想的一樣。最新一條微博下面的反應兩極分化的厲害。一半以上的人是哈哈哈哈哈哈夸形式新穎,覺得無趣不能接的人也有不,評論點贊前排,毀譽參半。
“就當試水了——大不了下期再做回來唄。”
——
作為財經學校邊緣類專業的一員,云舒之前聽聞過無數關于金融行業到底有多忙的傳言。
什麼一年出差時間太長,索全年住酒店,一星期一天一個城市,通宵熬夜加班到肝……
之前還只是傳言,最近算是親眼見識了一下章斯年的忙碌程度。
大概是最近有了個項目快要到關鍵時期,最近章斯年都快駐扎在公司里,期間大概有回來過幾次,但都不是清醒的時間段。
這幾天和花生糖,一個靠著外賣,一個靠著狗糧過日子,吃的臉都綠了。
花生糖想念章斯年做的魚,每天都在門口繞來繞去,等著章斯年回來。
但也只有花生糖想念。
云舒一邊對著麻麻的數字做差分,建模,一邊鍵盤按得啪啪作響、咬牙切齒,忿忿道——忙死你算了,最好別回來。
前幾天業來抄水表,找不到在哪兒,微信上問了下章斯年。那天正好周五,平日里給補課的日子。大概是的微信給章斯年提了個醒,他居然微信上發了個視頻鏈接給,讓自學,這就算了,還讓看完后按照教程建一個模型。
云舒真的是表面好好好,心MMP——忙到這程度,還不忘給遠程布置作業!
花生糖最近皮病好的七七八八,狀態恢復一些,不像之前一樣病懨懨的。
加上可能章斯年最近在它眼中,沒有什麼威懾力了。這陣子房間里什麼角落都敢鉆、什麼東西都趕咬,什麼東西都敢。
云舒一邊跟在它后面收拾殘局,一邊懷念剛搬家時乖巧的花生糖。
云舒剛舒一口氣,客廳里就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云舒頭看了一眼,花生糖從章斯年電視旁邊放CD的架子下面鉆過去,把架子給弄倒了,CD散落一地。
花生糖站在一旁,鼻子在CD堆里面嗅了嗅,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看著它。
云舒嘆了口氣,將筆記本電腦放一邊,去給自家狗子收拾殘局。
章斯年收集的CD還多,有幾個歌手的CD云舒也有。
也不知道章斯年最初是怎麼排列的。云舒也就按照歌手大概收拾起來。
“你啊——”云舒一邊用指尖點花生糖的鼻子一邊收CD,話語間并沒有生氣的意味。
花生糖一點都不怕,往懷里鉆。
“別,……”云舒抱著花生糖腦袋,眼睛彎一彎上弦月。
花生糖病了很久,難得活潑些,還歡喜的。
一邊鬧,一邊整理,時消磨的飛快,整理的進度異常緩慢。
云舒一邊給花生糖順一邊將地上的CD擺回架子上。拿到其中一張時,作愣了愣。
“他居然有這張!”云舒之間在CD名稱上輕輕過,聲音里面滿滿的羨慕。
是之前拜托陸知意在歐洲買但沒有買到的小眾樂團的CD。
云舒低頭翻了翻剩下的CD,另外一版買到的居然也有。
云舒哼了一聲——我才一點都羨慕。
“啊啊啊,好吧,我還是羨慕嫉妒。”
這兩版CD的發行量并不高,云舒開始喜歡這個樂團時,這兩張CD已經發行了一段時間,之后再沒有發行過新的CD,并不好買。
云舒心像是花生糖的小爪子心口輕輕撓呀撓,得很——好想拆開來聽一下啊。
做不出不告而取的事,但明天就周五了,看了一眼自己還未建完的模型,這時候找章斯年,他再給自己布置作業怎麼辦!
“這周末樂團會來S市,據說現場會有新CD,我到時候買新的好了。”
“過幾天等這波事過了再借來聽吧。”
也許是沒找章斯年起到了作用,也許章斯年真的忙昏頭了,這周居然沒有自習任務也沒有作業。
云舒周日將花生糖托付給李蔚,滋滋的去大劇院聽樂團的演奏會。
樂團難得到國巡演,一到劇院門口,賣CD的地方果然排起了長隊,隊伍分了三排,云舒連忙挑了最邊上,人看起來些的隊伍站進去。
等了快二十分鐘,眼看演奏會就要開始了,才到。
“要一張最新的CD。”云舒開口道。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和異口同聲。
聲音帶著清冷的意味,有些悉,云舒偏過頭去。
中間那列的人正好在彎腰付錢,登記信息。
最左邊那列的人也偏過頭來。
俊朗的眉眼、深潭一般的眸子、頎長的姿,兩人目相對,周圍嘈雜的人群突然變了安靜的背景板。
章斯年輕輕一笑,眉眼間帶了一暖意。
“先生、小姐——別愣著了,后面多人等著呢。”
像是靜音鍵瞬間被解除,周圍的人聲有大了起來,云舒轉過頭來,從錢夾中掏出零錢,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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