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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令朕寵罷不能》 第64章

探子飛檐走壁上了朱王妃臥房的屋頂,掀開一片瓦片趴在房頂上,側耳傾聽房里的靜。

今晚對于朱王妃來說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果然都已經戌時末了,朱王妃還沒就寢。

房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朱王妃和一個從小陪伴在邊的嬤嬤。

朱王妃接旨的時候為了維持王妃的氣度還得忍著,此刻沒有其他人,再也忍不住委屈,倒在嬤嬤的懷里哭泣道:“自王爺被抓后,我一個人替他撐起這偌大的王府,殫竭慮,沒睡過一個整覺,可他卻只一心惦記著那個小賤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要柳氏去京里陪他,這不是明擺著打我這個正妃的臉?”

嬤嬤也只能安朱王妃道:“王妃稍安,進京也不是什麼好事,王爺說不定也是心疼王妃不想讓王妃涉險,所以才會讓柳氏那個賤人去的。”

朱王妃拿手帕眼淚,拍桌冷笑,“心疼我?他怎麼可能還會心疼我,若不是我背后還有朱家撐腰,他恐怕早就廢了我們母子,扶正柳氏,改立沈昕為世子了!他以前又不是沒過這個念頭!可你們今日也看到了,王爺倒是心心念念著柳氏那個狐子,柳氏卻不想去陪他,真該讓他看看柳氏今日的面目,讓他明白自己平日里寵的是個什麼樣無無義的人!”

“奴婢知道王妃心里頭苦,可眼下又有什麼辦法,”嬤嬤嘆息道,“王爺是王府的天,若王爺出事,那咱們王府的天就塌了,咱們王府上下全都要跟著遭殃。王妃氣歸氣,但當務之急還是得把王爺救出來,等王爺回來了,便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同他一心的人,到時便會回心轉意了。”

朱王妃也嘆氣道:“我焉能不知輕重,也只是關起房門來抱怨兩句罷了,還能真的不管他嗎?就算為了暉兒,我也得把王爺救出來,只盼著他回來后能念點我們母子的好,別再被柳氏那個狐貍,只要暉兒的世子之位能穩,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嬤嬤忽然低了聲音,“王妃,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朱王妃好奇道:“你是我的心腹,想說什麼就說。”

嬤嬤道:“如今王爺和柳氏都不在府里,而小孩子本來就多病多災的,不如趁這個機會……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威脅到世子的地位了。”

朱王妃聽懂了嬤嬤的意思,沉思了會兒,搖頭道:“不行,王爺最疼的就是沈昕,要是沈昕有個好歹,王爺回來后一定會怪我照顧不周,到時候更傷了夫妻分。”說到此,朱王妃忽然停頓了一下,幽幽地嘆氣道,“我其實有時候既盼著王爺能回來,又不想王爺回來,不瞞你說,今日接旨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王爺和柳氏一起死在京城就好了,再也別回來讓我看見他們……”

嬤嬤大驚,連忙抓住朱王妃的手勸道:“王妃,這話可不能說!”

朱王妃苦笑道:“放心,這話我也只是同你說說罷了,就是心里頭難,抱怨兩句……”

等朱王妃房里沒了靜,探子才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顧憫住的院子,和顧憫詳細地稟報了今晚朱王妃和下人的對話。

和沈映所料的差不多,朱王妃果然對雍王寵柳側妃母子一事多有怨言,只是礙于擔心雍王一倒,整個雍王府都要跟著陪葬,所以只能選擇忍不發。

那這事好辦了。

雍王現在之所以敢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仗著兩件事,一是手里有丹書鐵券,就算犯大罪也可免于一死,二是手里有杜這個人質,杜謙仁便不敢指認他的罪。

所以想讓雍王認罪伏法,第一件事就是要想辦法令雍王府的丹書鐵券失效。

丹書鐵券沒在雍王上,那只可能是雍王妃在保管著,從今晚朱王妃和下人的對話里可以聽得出來,其實還是念著和雍王的夫妻分的,除非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否則絕不會背叛雍王。

那就要想想怎麼才能朱王妃走到這個“萬不得已”的時候。

朱王妃最在意的人,除了雍王這個丈夫,就是的兒子沈暉,而丹書鐵券只可以救一個人的命,若雍王和沈暉同時犯下殺頭大罪,那朱王妃會把丹書鐵券拿出來救誰呢?

這便是沈映想出來的計劃。

顧憫之所以會份、喬裝改扮來雍王府,是因為沈映給他一個想辦法廢了雍王府的這塊丹書鐵券的任務,順便再離間朱王妃和雍王的夫妻,等到朱王妃把杜出來,雍王同時失去了兩樣倚仗,就會必死無疑。

這時,顧憫放出去去雍王世子沈暉院子里打探消息的探子也回來了,探子跟他稟報說,沈暉在房里和小妾飲酒作樂,抱怨整日里被關在王府里不能外出,都快閑出病來了,喝完了酒賭癮上來了,又拉著小廝推牌九賭錢,堂堂雍王世子,行事毫無統可言。

親爹都給抓到京城大牢里去了,這沈暉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喝酒玩樂,真不怪雍王會起了廢長立的念頭,哪怕家里沒有爵位繼承,換尋常老百姓家里,也不會讓這種敗家子繼承家產。

可若是要削藩,那朝廷就不得像沈暉這樣的糊涂世子越多越好,一代不如一代,到時候都不用朝廷厲兵秣馬來鎮,自己就先把祖宗基業給敗完了。

顧憫搜集到朱王妃和世子沈暉兩報后,心里已經形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第二日一早,傳旨太監一行人帶著柳側妃先出發回京城,而顧憫跟著大部隊出了雍王府后,沒跟著一起出城,而是和幾個親信一起換上了尋常老百姓的服,混在城里四打探關于沈暉的消息。

雍城里誰人不知道雍王世子沈暉,不出半日,顧憫的人便把沈暉的底細全給清了。

沈暉是一個德行比安郡王還不如的紈绔子弟,吃喝票賭,樣樣不落,尤其好賭,可賭品又奇差無比,輸多了就會急眼,急起來還會手打人,雍城百姓都礙于他是世子的份,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雍城里有一個人卻不怕沈暉,那就是柳側妃的胞弟柳俊,柳俊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很得父母和其姊柳側妃的疼,雍王屋及烏,自然對這位小舅子也很關照,是以柳俊才會不懼沈暉的權勢。

柳側妃得雍王寵,娘家也因此在雍城了一方大戶,雍城就這麼大點地方,沈暉和柳俊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哥,難免經常會在城里到,朱王妃和柳側妃是死對頭,他倆自然也是勢同水火,一見面必吵架。

顧憫又命人去打探柳俊的底細,結果打探出那個柳俊行事比沈暉還要無法無天,沈暉起碼上面還有雍王管著,不敢做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而柳俊自小被家中溺長大,有姐姐和雍王撐腰,平日里在雍城欺男霸,打砸搶燒,可謂壞事做盡。

顧憫正愁找不到讓沈暉犯案的辦法,結果就立即有個柳俊送到他面前來了,這次真的是老天爺都在幫他。

顧憫命人暗中盯著柳家的靜,等到一日柳俊去賭坊賭錢的時候,命看管雍王的守軍出破綻,故意放在王府里已經快快憋得發瘋的沈暉出去。

沈暉賭癮犯了幾日了,和府里的小廝賭那點碎銀子哪有去賭坊玩的痛快,一出府當即就直奔雍城里最大的賭坊,自然就上了柳俊。

兩人一見面還是像以前一樣夾槍帶棒互相數落了兩句,但雍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兩人都沒心同對方慪氣,便分開來站在賭桌兩旁各自賭錢。

一開始氣氛還算融洽,但沈暉連輸幾把后,臉便開始不好看了,與之相反的是柳俊,柳俊專門和沈暉對著押,沈暉押大他押小,沈暉押小他押大,結果把把都贏,把他給樂壞了!

這兩人哪里想到,負責搖骰子的莊家早就被顧憫給收買了,就是要沈暉把把都輸,他急眼。

沈暉果然上鉤,輸多了就紅眼的老病又犯了,贏他的人又是他的死對頭柳俊,他就更加火冒三丈,在沈暉又接連輸了三把后開始質疑柳俊出老千,柳俊當然不可能承認,反過來嘲笑沈暉輸不起,再加上在場的人中,還有假扮賭徒的錦衛故意起哄激沈暉,沈暉氣不過,擼起袖子就朝柳俊沖過去,柳俊也不怵他,扔了手里的扇子而上,兩人便這麼扭打在了一起。

賭場里頓時了一團,忽然不知道是誰尖著喊了一聲:“殺人了!殺人了!”

將柳俊按在地上打了好一通的沈暉才猛地驚醒過來,意識到似乎柳俊已經很長時間都沒還手了?

他定睛往柳俊臉上一瞧,只見柳俊雙眼閉,面如白紙,人已經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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