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暉抖著手指往柳俊鼻下一探,發現柳俊早已沒了氣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站了起來不停往后退,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用一種看殺人犯的眼神看著他,沈暉再也顧不得多想,連忙帶著小廝逃也似的跑出了賭坊。
朱王妃正在府里為救雍王的事發愁,忽然沈暉沖進了房里,跪倒在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嚷嚷著要母親救救自己。
朱王妃莫名其妙,詢問沈暉出了什麼事,沈暉支支吾吾地把來龍去脈和朱王妃說了一遍,朱王妃被驚得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多虧旁邊的婢眼疾手快扶住了。
朱王妃一把推開沈暉,指著他聲問:“你說你把柳俊給打死了?!”
沈暉哭喪著臉道:“是他先笑我的,誰知道他那麼不打,我只不過才揍了他兩拳,他就沒氣了……母妃,您要想辦法救兒子啊!”
朱王妃又氣又急,恨聲道:“你讓我怎麼救你?那麼多人都看見你打死了柳俊,你讓我怎麼救你?等下,咱們王府都被錦衛圍住了,你又是怎麼出去的?”
沈暉心虛地道:“我趁他們換防的時候,溜出去的,在府里待著實在太無聊了。”
朱王妃聽完狠狠扇了沈暉一個掌,罵道:“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兒子的!”
沈暉捂著臉嚎道:“現在罵我有什麼用,您得想辦法救我啊!”
“你打死誰不好,偏偏把柳俊給打死了?他是柳家的獨苗,等你父王回來,柳氏那個賤人要是知道弟弟死了,非得在你父王面前鬧翻天不可,到時候……”朱王妃想象了一下后果,絕地掩面痛哭起來,“就算你的小命能保住,你的世子之位也肯定是保不住了!以后這王府哪里還有咱們母子立足的份兒!”
沈暉也是萬分懊悔和絕,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里喃喃自語道:“要是父王和柳側妃回不來就好了……”
朱王妃聽到沈暉的自言自語后怒斥兒子:“孽障!胡說什麼你!”
“世子可不算是胡說,”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男人清朗的聲音,“依本侯看,世子看事可比王妃通得多。”
朱王妃聞聲抬起頭,只見院子里不知何時進來了許多錦衛,而為首的那人穿一大紅飛魚服,腰上懸著繡春刀,英姿發,宇軒昂。
錦衛中能穿賜飛魚服的,職必定不低,朱王妃看著顧憫疑地問:“你是何人?”
顧憫手扶繡春刀走進屋,朝朱王妃行了個禮,“臨侯、錦衛指揮使顧憫,拜見朱王妃。”
“你就是臨侯?!”朱王妃雖在雍王府,但也聽說過顧憫在此次平叛中的威名,聽到顧憫自報份后,驚訝失聲,“你怎會在我雍王府?”
顧憫微微一笑,“我怎會在此并不重要,眼下最要的事是,王妃是想救雍王,還是想救世子?”
朱王妃使眼命下人把沈暉扶到一旁,戒備地打量顧憫,問:“你什麼意思?”
顧憫瞟了眼已經嚇得魂不附的沈暉,笑道:“世子在賭坊里打死人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想必此刻那死了兒子的柳家已經準備遞狀紙去衙門告世子了,王妃還想瞞本侯嗎?”
朱王妃臉白了白,顧憫繼續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柳俊是被世子打死的,那麼多雙眼睛可都看見了,抵賴不得,等到雍王和柳側妃回到王府,王妃覺得,雍王會不會大義滅親?”
“顧侯爺,你來這里不是只是為了說風涼話的吧?”朱王妃到底久經風雨,很快便反應過來,一把拉過沈暉讓他給顧憫跪下,苦苦哀求道,“還請顧侯爺指條明路,救救我兒!”
“能救世子的人并不是本侯,而是你雍王妃啊。”顧憫犀利的目攫住朱王妃,意味深長地道,“王妃手上不有一塊免死金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