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聽著那連續不斷的炸聲,腦袋靠在赫連長葑肩膀上,任由赫連長葑給做急的理。
“安全了嗎?”
在最后撐不住的時候,夜千筱微微瞇起眼,朝赫連長葑問了一聲。
“嗯。”
赫連長葑沉沉地應聲。
炸聲響起后,跟在后面追殺的隊伍,就已經匆匆忙忙地趕回去了。
他們早就安全了。
手指輕輕著夜千筱的臉頰,赫連長葑的作小心翼翼的,一雙素來冷峻淡漠的眼睛里,此刻被憐惜與溫全然充斥著。
夜千筱勾了勾,“我睡會兒。”
“好。”
赫連長葑果斷地應了一聲。
夜千筱上太疼了,雖然腦子已經徹底不能轉,可還是睡不著,赫連長葑給打了一針止痛劑,外加一針麻醉劑之后,才讓安心的睡了過去。
路途有些顛簸,他們是直接開往機場的,路上要待兩個小時
。
赫連長葑將夜千筱的傷勢理的差不多后,便抱著,盡量控制著力道,讓睡得安心一些,可懸著的心卻一直沒有落下來。
夜千筱的傷太重了。
甚至出現高燒、發炎的癥狀。
沒有傷到五臟六腑,但還是遍鱗傷,小甚至被了不碎玻璃,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有很多傷,是赫連長葑完全不能理好的。
他很擔心,這是他第一真切的覺到,夜千筱真的會有可能,隨時離開。
就算夜千筱離開煞劍的時候,赫連長葑都沒有過這樣強烈的覺。
張的時候,時間過的很慢,一分一秒都像是減緩十倍一般,每一秒都是讓人難耐的煎熬。
等到終于抵達機場時,赫連長葑都沒來得及松口氣,直至看著夜千筱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起,送上直升機進行救治,赫連長葑繃的神經都沒有放松分毫。
他們不能在這里久留,維和部隊的其他人都已經全部離開了,唯一一架直升飛機是來接他們的,如果他們夜降臨之前不趕到的話,直升飛機也會離開。
在這種地方,飛機都能隨時被打落墜毀,他們都不能冒這個險。
好在,趁著天黑之前,他們趕到了。
回去的時間不算長,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而在直升機上守候的都是專業的軍醫,只是設備沒有醫院的那麼完善而已,但基本上理夜千筱的外傷是不問題的。
只是,在沒有得到夜千筱準確的消息之前,赫連長葑從來都沒有放松過。
封帆、陸松康、郁澤、顧霜四人上了直升機后,一致保持著沉默,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在僵的氣氛中等待著他們的降落。
……
夜徹底暗下去的時候,直升機終于抵達了東國的土地。
有了赫連長葑事先的聯系,上面早已派了軍區醫院最好的外科大夫等待,一見到直升機降落后,夜千筱就被推了出來,然后被外科大夫們推到了搶救室。
夜千筱的況很危險。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失過多。
在直升機上的時候有給輸一定量的,可況依舊沒有好轉,多傷口傷的太嚴重了,基本看到的醫生都會下意識的覺得,還能活著,簡直是個奇跡。
而,遍布全的傷口,不僅理起來麻煩,還要時刻關注夜千筱的生理機能,只要高燒不退,隨時都有可能要了的命。
赫連長葑一行人,被甩在了搶救室門外。
一行五個人,都沒有穿軍裝,可是往那里一站,每個人臉上都見不到和善的氣息,落在不知的人眼里,這一個個的都跟黑社會似的,就連護士都是繞著走的。
他們的氣場太強
。
他們的氣氛太冷。
任誰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靠近。
夜千筱在搶救室里搶救了多久,五個人就在外面等待了多久。
誰也不知道,這一分一秒的等待,對于他們來說,過的有多漫長。
除了赫連長葑,跟夜千筱關系最好的就是封帆,可郁澤、顧霜、陸松康三人,卻并沒有因為這個而有分毫的放松,他們神凝重而嚴峻,臉繃得的,誰也沒有在門口移過半步。
他們都不希任何一個戰友犧牲。
理所當然的,在看到夜千筱的傷勢之后,他們都不可能放心的離開,這是人之常。
*
深夜,西赫爾的一條荒涼道路上,裝甲車緩緩的行駛而過。
丁心坐在車,手里晃悠著一個軍用水壺,不不慢地搖晃著,然后喝了一口。
窗戶被打開著,12月的時節,天氣卻沒有那麼冷,涼風從窗口吹進來,將一頭長發掠起,于后凌而舞,卻渾不在意,眼角眉梢的張揚更甚。
一低頭,借著車的燈,看到了上沾染的跡。
微微有些愣神,仔細想了一下后,才忽然響起,是在夜千筱上沾到的。
離開紅的基地,已經有六個小時,丁心卻覺得離開很久了,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一般。
一偏過頭,看到裴霖淵偏著頭看向這邊,但視線沒有落在丁心的臉上,而是似有若無地掃過上的跡。
“留下的?”
對上的視線,裴霖淵眉頭揚了一下,聲音如涼風一般的清冷。
“嗯。”晃著手中的水壺,丁心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傷得很重?”裴霖淵瞇起了眼。
在下午的那場戰斗中,裴霖淵完全沒有看到夜千筱的影,自然不知道夜千筱傷的到底有多重。
“死不了。”
丁心喝了口水,聲音淡漠地回答。
裴霖淵眉頭一鎖,卻沒有再說話。
丁心笑了笑,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死不了?
相信,夜千筱不會死。
曾祭奠過一個凌珺,所以,絕不會再祭奠一個夜千筱。
人都救回來,若是在醫院里掛了,那夜千筱活得也太窩囊了。
“話說回來,”丁心懶洋洋地抬起眼,似是想到什麼,朝裴霖淵笑問,“你真把放下了?”
“你說呢
。”裴霖淵看著窗外,云淡風輕地開口。
“喜歡就行。”丁心笑道。
裴霖淵斜了一眼,話中別有深意,“我試著這樣想想。”
丁心微微搖頭。
就這位爺的,真能將人放下才怪呢。
可是,他們都懂得凌珺的脾氣,而跟夜千筱接過,脾氣是真的一點兒都沒變,那位只選擇自己想要的,裴霖淵若是再一味的糾纏,只會給那位添麻煩。
自然,他們都喜歡凌珺,喜歡夜千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不希給添麻煩。
畢竟——
最起碼的,他們的份就不同。
“喝嗎,”半響,丁心一抬手,將手中的水壺遞到了裴霖淵面前,“摻了點酒。”
視線從水壺上掃過,稍有潔癖的裴爺輕輕皺眉,可在丁心想要收手的剎那,直接將那個水壺給燒了過來。
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冰冷的酒水過嚨,在片刻的寒意過后,便是火辣辣的刺激。
裴霖淵將水壺丟給丁心,淡淡地問,“你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沒有蓋水壺的蓋子,丁心將水壺里的酒水一飲而盡,手一抬就將水壺丟到了窗外,了個懶腰,閑散地開口,“先去找個伴。”
裴霖淵收回了視線。
凌珺沒了,散了,丁心也要走,這對裴霖淵來說,只算是一點的小變,但這并不妨礙他能讓丁心以后的道路更順一點兒。
一起打拼過那麼多年,雖然有競爭,但多也有點在。
“對了,結婚的時候,你過去嗎?”丁心忽地問。
“不去。”裴霖淵冷著臉道。
“生孩子呢?”
“……”裴霖淵的臉黑了黑。
“到時候一起吧,”丁心拿出一頂寬檐帽戴在頭上,遮住了眉眼,微微抬眼看向窗外,似乎很隨意地做出決定,可淡淡的聲音里卻夾雜著一難以分辨的悲傷,“我想當孩子干媽。”
裴霖淵看了看,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定。
他是唯一知道丁心況的人。
丁心懷孕的事,就連夜千筱都不知道。
可以說,他兩個小時前剛得到丁心的消息,說自己懷孕了,問要不要做干爹,可兩個小時后,他就得到叛變的消息。
他不知道那時候的,知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事兒
。
他知道的是,丁心在那次事件中,沒有保住孩子,并且,今后再也不能懷孕。
他不是很能理解,一個人面對那種事,需要自己抹掉多傷痛才能恢復到現在這樣,所以,他沒有做任何評價。
不過——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就一起去吧。
反正該接的,不該接的,一直都在無止境的發生著。
*
夜千筱直至一周之后,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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