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才又道:“這次崔明度倒是真心接待的。”
伏廷看著,等著往下說。
棲遲指一下周圍:“這間行館雖建在城外,卻是只接待貴族的,我們住的這一片也是其中頂好的。”
伏廷不咸不淡說:“那我倒是該謝他了。”
棲遲心說你不是沒吃味麼。
※
行館占地極廣,堪比一皇家行宮。
后方有一極為寬廣開闊的平地,平日里是給王公貴族們用以騎玩樂的地方。
傍晚時分,伏廷從房中出來,前去安排行程,遠遠自那片場中而過,忽而發現李硯站在那里。
他的手里拿著弓,看來是來這里練箭的,卻沒有往箭靶而去,而是站在一棵樹前。
伏廷往那里走了兩步,忽見李硯一,領上多出只手來,這才發現他前還有個人。
那人自樹后而出,是個年,模樣看起來比李硯要大一些,錦袍金冠,開合不知在說什麼,昂著下,雖看不清神,也看得出倨傲。
伏廷又走近幾步,軍旅出,凝神佇立,遠的兩人毫無所覺。
他打量一番那年,不聲地看著。
那年不知又說了什麼,重重推他一下。
伏廷后閃出兩道近衛的人影,小聲問:“大都護,可要出手相助?”
明擺著李硯是被欺負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伏廷看著李硯的模樣,說:“拿張弓來。”
李硯站得很穩,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
伏廷看得出來他是在忍,以他現在的手,要制服這麼一個跟他個頭差不多的年很容易,但他始終沒。
忽的,那年聲音大了些,吼了聲:“定然是你當初弄得鬼,否則能弄得我們邕王府面盡失?我呸!你小子……”
聲又低下去,說著又推他,甚至還揚起了手。
那是邕王世子。
就在他手舉起來的那剎那,李硯垂著頭忽然一下抬了起來。
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兩眼冷冷地盯著他。
邕王世子舉著手,竟退了一步:“怎麼著,翅膀了?老子怕你?”
然而最終卻也沒敢打下去。
李硯一手在腰間,忽然出了匕首。
邕王世子倉惶后退,一下跌在了地上,連連大喊:“你想干什麼?想殺人不!”
李硯卻又將匕首收了回去,走過去扶他:“世子怎麼了,為何忽然如此慌張?”
邕王世子推開他的手爬起來,調頭就跑遠了,頭都沒敢回。
另一頭的伏廷剛接過弓,本還想嚇一嚇那逞兇的,看到這幕又遞了回去。
看來是用不著了。
他看著李硯在那頭彎腰撿起了弓,拍了拍擺,眼神上下一掃。
以前就覺得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果然,人的是要打磨的,如今的李硯已有了幾分。
……
棲遲在房中等著,大半個時辰過去,沒見伏廷回來,卻見李硯回來了。
“姑姑。”
正抱著占兒在玩,看到他神,問:“有事?”
他道:“邕王世子也在此落腳。”
眼神頓時冷了。
李硯忙道:“他只是落腳,據說又是被邕王罵了,打發去別游學了,明日便不在了。”
棲遲拍著占兒的背,眼盯著他:“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自然是邕王世子數落他的時候自己說的。李硯不想說出先前那檔子事,也不是什麼好事,找了個理由道:“我遠遠見著他便打聽了一下,放心吧姑姑,他再也欺負不了我了。”
棲遲看他眼神便知道不是騙人,何況他如今手就算再不濟,要對付一個紈绔子弟還不綽綽有余,應當是真話。
李硯打岔,拍著手說:“我來抱抱占兒吧。”
棲遲臉上這才又有了笑意,將占兒給他。
李硯抱著占兒出了房,棲遲在門邊人跟著。
占兒與他算親近,小手著他脖子,睜著雙咕溜溜的眼睛四下。
李硯笑著逗他:“怎的又沉了,你吃得也太多了。”
占兒自顧自哼唧兩聲。
在外面轉了好一會兒,天都黑了,小孩子就在外溜達,小家伙卻是越轉越神了。李硯怕他著涼,還是趕抱他回去,再轉遠了也怕遇著邕王世子。
不過對方向來吃怕,料想見了也不敢面了。
李硯想想也算吐了一口惡氣。
從幾間客房外穿過去,剛要轉彎,忽然一間客房門開了,兩道黑影撲了過來。
天暗,對方又渾罩黑,李硯只見到一寒白的亮迎面而至,直指他懷間。
經歷過一番突厥人的追殺,立即就認出那是刀刃。
懷里就是占兒,李硯轉就將弟弟護住了。
背上卻沒落下預料中的痛楚,暗有人影竄出來,迅速迎上了那幾人。
是隨行護衛的銳,原來早在暗護著。
李硯一時不明形,趁機抱著占兒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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