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終于寫到了這里!!搖旗吶喊嗷嗷嗷!
杜和立刻起回去通知明姝,方月像小尾一樣追著他,囑咐一路小心,別被軍發現,一直到了門口,還不放心地目送他的背影。
良久,落寞地收回目,正看見站在自己后的程都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在子上無所適從地抹了一把手,道:“大人,剛才離開的那位大人去了哪里,您不跟去看看?”
程都頭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地離開了,可長街似棋,行人如織,哪里還有晏子欽的蹤影。
正是太毒辣的時候,杜和趕回來時早已汗流浹背,從后門進來,抱著盆景的許安瞧見他,問了句“杜二爺,您這是干什麼去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人一陣風似的錯跑遠了,盆景的枝葉被帶得搖不止。
“您急什麼?”許安回頭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笑著抱怨一聲,探頭看向大門外,那里停著一輛樸素的馬車,一個量不高、面容俊秀的中年男子正指揮車夫往搬行李。
“快搬好了?”許安笑著問道。
“哎,快了!謝謝老伯,要不是府上小哥們幫忙把我妹妹的家私送到門口,憑我們兩個,恐怕有的忙了!”中年男子一開口,字里行間都是川蜀口音,對答流利,顯然是讀過些書的。
許安把盆景安置在門口,道:“若不是你不肯,我們主人家多要留你吃頓飯的。不過早點也好,路還長著呢,是老天有眼,讓你們一家團圓,如今君王有道,天下太平,以后好好過日子!”
中年男子連連稱是,說話間不住地往門張,許安笑道:“稍安勿躁,人家總是慢吞吞的!”
杜和來到明姝的小院外,正撞見從院出來的羅綺玉,一邊走,一邊拭著臉上的淚痕,見到杜和,便將淚水都吞了回去,強撐起冷靜的面容,可那雙通紅的眼誰人看了不起憐心。
可杜和眼中只看得見大廈將傾和朋友的安危,無意留心眼前的羅綺玉是否哭過。
羅綺玉站在他面前,平靜地道:“杜郎,你還是不愿意給我一個承諾嗎?”
杜和慌張地順手推開,“以后再說,我有急事!”
羅綺玉苦笑一聲,當初一片癡心,無非是看重他是個真的人,可堪托付,誰知他再三推,恐怕是從來沒看得起自己泥。
也罷,豈是為他而生的?既然辭別了厚意相待的晏夫人,失散多年的兄長就在門外等著自己,天高海闊,何苦困囿在虛無縹緲的寄托里,空等著一個搖擺不定的人?離開這個人,就像當初離開綺玉閣,都是自己的選擇,只是這次雖有留,絕不后悔。
明姝還在為羅綺玉的倉促離開到難過,焦灼地思考怎麼和杜和待,下一秒,杜和就出現在面前。
“你回來了?快去找羅娘子!”明姝起道,一旁的春岫趕扶住。
杜和心里只剩一個信念——決不能辜負晏子欽的囑托,拉過明姝就要走。
“快走,恩公讓我把你送回曲家!”
明姝不知來龍去脈,驚愕道:“為什麼?”
“沒時間解釋了,快走,什麼都別帶,路上再說!”
春岫看的心驚膽戰,推開杜和,道:“杜二爺,您這是鬧的哪出?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讓我們娘子回娘家去?”
到了這番地步,杜和腦中嗡嗡一片,抓著頭發道:“如果我說你丈夫要把天捅破了,他不怕死,但是怕你出事,讓你回到曲大人邊才安全,你信嗎?”
明姝著杜和掙扎的臉,放在腹部的手不由自主地戰栗著,因為張,因為激。
春岫不安地看著兩人,小聲道:“這……杜二爺,您可別開玩笑啊!”說著,就像看瘋子一樣,要把杜和推去出。
“馬夫去套車吧。”靜默中,明姝幽幽開口,“我信你,相信他會給我最妥善的安排,只有我安全了,他才會沒有后顧之憂。春岫,不要耽誤時間了,快去準備。”
春岫惴惴不安地離開,晏子欽家中下人不多,一部分隨轉移到曲家,一部分由陳嬤嬤安排,留在家中謹防不測。
“我是夫人派來幫娘子打理家事的,既然來了,就要守好這方門庭。春岫丫頭,你一路上仔細照顧娘子,無論如何,站在娘子這一邊,娘子讓你往東,不要往西!”臨走前,陳嬤嬤反復囑咐著,終于還是送明姝上了馬車。
車馬轔轔,明姝把春岫支到車外,看著繃的如同一塊鐵板的杜和,道:“現在總能告訴我真相了吧。”
杜和理了理思路,道:“恩公查遼國使臣遇刺案,追查兇手時牽連出十三年前大理寺卿陳登被害一案,有些很棘手……”他看著明姝,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怕承不了晏子欽即將被半個朝廷的后黨視為眼中釘的現實。
“你只要告訴我,夫君得罪的是不是太后。”垂下眼,聲音平靜如水,卻讓杜和渾冰冷。
“你已經知道?”杜和道。
明姝道:“他保護不了我,父親卻能,只能是因為太后了。他是不是查明了家的生母另有其人?”
劉娥并非當今天子生母,被后世附會出貍貓換太子的故事,穿越而來的一直都知道。
杜和搖頭道:“比這個更嚴重……”他醞釀了片刻,釋然道,“太后泄軍機,暗通遼國求妻。”
明姝默然,突如其來的震驚使腦中一片空白。當今掌握實權的正是太后,而遼國雖與大宋約定休戰,且不論每年三十萬白銀的歲幣都是民脂民膏,單論起曾經侵擾中原的事實,可見遼國依然是盤踞在大宋北境的強大威脅,朝廷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寧。
掌權者和這樣一個如□□一般的敵國沆瀣一氣,其行可鄙,其心可誅。若放在現代,無異于國總統中東恐怖組織資助這樣的天方夜譚一樣超乎想象。
可它居然真的發生了!
“事到如今,朝堂上的事已經不止一個案子那麼簡單,恐怕我幫不了他了。”明姝嘆道,“我會盡力乞求父親,為他指點迷津,千萬要保全他,真相固然重要,可朝堂上本就沒有長久的善惡是非,食者謀之,而我們……我們所圖的本該是風平浪靜地生活下去啊。”
杜和道:“等我送你回去,就去看看恩公那邊的況,你放心,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含糊!”
他向車窗外,曲家門前已經站著接應的人,正焦急地張著。他心下了然,想必晏子欽已經去過宮里,消息已經經由太后的渠道傳曲章的耳中,他知道晏子欽的秉,在等兒回來。
晏子欽踏出重重宮門,方才的召見就像一場夢境,后龐大的華的宮城就是除不盡的夢魘。
前來迎接的是曲家的管事曲昌,在看到晏子欽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有著說不清的復雜緒,像是驚喜,像是意外,又像是責怪。
“晏人,隨我來吧。”他請晏子欽上馬,晏子欽沒有拒絕,上馬鞍,他也想見岳父一面,有些話不吐不快。
曲院事的書齋正對著花園里的池塘,池塘另一側是正堂。此時,書齋的主人背手而立,從窗格灑落的將他的影拉的狹長,在半明半暗的影里,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
晏子欽看著這道背影,心如明鏡高臺,沉靜徹,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保留的?
“岳父大人,您早就知道太后的,對嗎?十三年前,大理寺卿陳登侍奉真宗皇帝翻閱太宗實錄,及到第八十卷君子館之戰,先帝思及太宗皇帝因此戰慘敗,憂思而亡,心中愴然,痛哭不已,言及彼時在王府同妃妾撒豆兵,講演兵法布陣,預言此戰布局萬無一失,哪知世事難料。”
“陳大人也覺得奇怪,遼軍怎能輕易看破我軍薄弱之?莫非是有人將我軍陣法泄給了遼軍?他遍訪王府舊部,竟查出彼時的皇后、從前的侍妾劉氏是在一個名為于秋的商人的安排下邂逅襄王。于秋顯然是個投機的人,送在各個王府中的子不止一人,可能氣候的只有劉氏,而更值得揣的是于秋的祖上恰好是契丹人。”
“那時,陳大人并不確定,他選擇了一個自認為可堪信任的朋友,和他商議皇后通遼的可能,而那個朋友出賣了他。”
“那個人就是您——您當年被丁謂排,在刑部左司供職,仕途蹭蹬,為了得信于皇后,您出賣了陳登,陳登被太后安排的人手當街殺害,兇犯在太后的包庇下逍遙法外,而您因此得到重用,為太后親信的中流砥柱,一路升遷。我想起您曾給我的忠告——看不見的危險不等于不存在,您知道的一些事不便告訴我,可終究不會害我。小婿一直在思量究竟什麼是看不見的危險,令您如此忌諱,如今終于知道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做飯什麼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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