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輕，旁邊的小伙子已經跳出去了。

高度疲憊的沈斌瞬間拉腦中的弦，他想也不想地追過去：“張曉軍，你給我回來！”

張曉軍卻像沒聽見似的，腳底生風忽然往人群中撲。他抬頭，尚帶稚氣的臉在張中變得扭曲：“都跑！快--”

然而第二個跑字尚未出口，沈斌的眼前和耳朵邊就炸了。

巨大的聲音震得人五臟六腑都快出來，他渾渾噩噩地站著，往前走幾步卻發現地面在傾斜。

不是地面傾斜，是他在往地上倒。

張曉軍呢？

眼前像是糊了一層霧，他看不到，也聽不到……

重重倒在地上的瞬間沈斌清醒了些，而周圍的人似乎都像默片中的定格。他撐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剛才出去拉張曉軍的右手不對勁。

破碎的袖下面空撈撈的。

疼是什麼？聲音是什麼？覺是什麼？耳朵里陣陣鳴音，誰在張口說話，他聽不見。

全部不知道。

沈斌只有一個念頭：爬起來，就是斷了也要跪過去。

他要找到張曉軍，他媽把唯一的兒子托付給自己，說曉軍這個孩子從小皮得很，只有跟著走才放心。

這才幾年……這才幾年……

就走沒了。

有人來拉他，胳膊夾著的防盾掃過傷的手臂。劇痛仿佛被點燃，沈斌猛地喊出聲：“滾！”

張曉軍呢？

渾渾噩噩……他跌跌撞撞地跪過去，一條。路拖得老長。

稚氣的臉還停在喊的作上，沈斌架著他試了好幾次才把人抱起來。剛抱起就覺肚子上全是的，濃稠的糊了過來。

沈斌自從伍后就沒再流過淚，可此時此刻卻跟崩潰似的拍小伙子的后背，聲音含糊語不句：“起來，起來。”

他驀地高呼出聲：“張曉軍，這是命令！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