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許攸宿醉, 次日起來神恍恍惚惚, 請假沒去上班。
溪言作為賦閑人士,幾乎陪了一天。
許攸上午10點就拉著出門逛街,在寒天凍地里被剛冽冽的老寒風刮得找不著北, 更顯出一副風雨凄凄的模樣來。
溪言拉著進了路邊的一家咖啡廳, 瞬間暖和起來。
上班時間, 咖啡廳里人, 顯得幽靜。
許攸本來就心不好,坐在安靜的地方更顯得沉默郁。
溪言喝不慣咖啡,點了杯茶,一邊觀察對面許攸的表, 溪言是個十分的人, 緒容易邊的人影響。
也不太會安人, 更多是個傾聽者,但許攸似乎不太想說話。
溪言說:“你在想什麼?”
許攸這才回神, 愣了一下說:“想過去的事。”
“你還喜歡他麼?”不想這麼問的,或者說希得到否定的答案,因為畢竟真正能破鏡重圓的緣分還是太。
“不知道……”許攸垂著臉。
溪言想了想,問:“你那位……讀大學的小朋友,你打算怎麼置?”
這話估計是問到許攸心坎里了, 直接往桌上一趴,“我對不起他……不,我配比上他,他那麼好, 年輕,有活力,前途無量……雖然有點死腦筋。”
說到這位小朋友時,許攸臉上是帶著笑的,心好了些。
溪言也跟著笑了笑,“那他知道路鳴麼?”
許攸笑容淡下來,“他知道,但不知道昨天我到路鳴的事。”往后一靠,忽然說了一句:“有點想見小朋友了。”
當年許攸和路鳴那段,可以說說談得令人艷羨。
溪言每每見到他們兩個膩歪,心苦楚無人知曉,尤其當年顧文瀾還是那樣一副對無可無不可的德行。
路鳴對許攸特別好,恨不得每天把揣懷里疼的那種,路鳴家里不算特別富有,但卻總想把全世界的彩云都摘下來給許攸。
那時候許攸還不知道路鳴家里什麼況,他每次送這個送那個的,許攸還以為自己是不是上個富二代了,后來才知道那是他省吃儉用外加打工賺來的錢。
有一次他給許攸送了個上萬塊的香奈兒包包,那是他消失了一個月之后給許攸的生日禮,許攸那天見到他,發現他面黃瘦的,看著手里的包包問他怎麼回事。
他就是不說。
許攸去問他們宿舍的人,宿舍里的人也是閉口不言,后來讓溪言去問顧文瀾。
那時候溪言和顧文瀾已經分手一年了,但溪言手機里還有他的聯系方式,于是發信息問了他,他這人從來不屑干那種默默承咬牙不說的戲碼,直接就給了答案。
這小子吃了一個月泡面。
直接就把許攸給急哭了,拿著包包去找路鳴,想讓他退回去。
兩人爭了半天,路鳴暈倒了,當下就送去了醫院,他發高燒,反反覆覆折騰了一個星期,許攸一直留在醫院里照顧他,課都不上。
除此之外路鳴還特別珍惜許攸,往近兩年都沒,怕嚇到,一直忍著。
但許攸似乎認定他似的,說:“不管以后還在不在一起,我都給你。”
溪言覺得,這倆必定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但沒想到最后意外還是發生了。
路鳴邊忽然多了個孩子,這個孩子和許攸完全不一樣,不需要路鳴省吃儉用弄得自己面黃瘦地給買名牌包包,他們相時簡簡單單,快快樂樂。
路鳴跟許攸分手時說:“許攸,跟你在一起力太大了,對你一丁點不好我會疚,和一起我沒有這種力。”
許攸沖上宿舍抱了一堆東西下去,全扔給路鳴,“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必須對我怎麼樣,我沒有這些東西一樣能活,同樣,我沒有你生活也能繼續,現在,帶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你這是干嘛?”路鳴拉住,“這些是我給你的,你還給我干什麼?”
“路鳴,不要覺得是我欠你的!東西拿走,我們兩清了!”
兩清了麼?
當時溪言就趴在樓上走廊的石欄桿上看著,聽著。
看不清路鳴的表,但覺得路鳴的影看起來特別落寞,他在樓下站了很久,直到被宿管阿姨出來給趕走。
許攸沒怎麼給路鳴送過東西,但會陪他在圖書館熬到關門,周末也陪他學習,確確實實地把孩兩年的青春都付給了他。
那是許攸最離宿舍團活的兩年,倒不是喜歡黏人,覺得路鳴對太好,回送東西太敷衍彰顯不了的真心,所以生活上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路鳴。
路鳴的媽媽不好,有一次暑假路鳴媽媽住院,路鳴要打工分乏,許攸跑去照顧了人家媽媽兩個月,把路媽媽給地非這個兒媳婦不要。
誰都覺得,這倆穩了。
溪言算是作為旁觀者一路見證他們的轟轟烈烈。
對于沒什麼想,但覺得這兩個人可算是不負青春了。
他們分手那天,許攸在溪言懷里哭得極其慘烈,差點兒不上氣。
那天溪言的心也不好,在路上見顧文瀾了,他又有朋友了,孩抱著他的胳膊,嘰嘰喳喳像只小燕子,而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模樣,笑著。
跟不一樣,在他邊時比較安靜,估計他覺得太枯燥無味了吧。
雖然是先離開他的。
溪言覺得追究以前沒有意義,當年的顧文瀾和現在不一樣,區別在于那時候他像一艘海上漂泊的孤舟,見哪座島就向哪座島靠岸,停留不久又讓海浪沖走。
而現在……
他大概真的靠岸了,但是還會不會有海浪來,來了會不會走就不知道了。
后來顧文瀾說這個比喻不對。
他說:“我是孤舟,但你是掌舵的船長,這樣就算海浪來了,我無論漂到哪里,你都在我邊,除非你跳海,那我也該沉船了。”
溪言說:“你別說不吉利的話。”
他笑了笑,“那你得掌好舵,永遠陪著我,風雨同舟,休戚與共。”
溪言說:“我只希平安喜樂,健健康康。”
——
溪言不知道許攸打算怎麼樣,但不管怎麼決定,溪言都不會手。
如果年紀尚淺或許還會不知所措,但那段沉淀了這麼多年,許攸心里應該早有了打算。
溪言回來時已經晚上9點了,陪許攸吃了頓晚飯,又去買菜回來,但一進屋發現屋里的等亮著,顧文瀾穿著睡,就在沙發上看電視,是一直在看的清宮劇。
屋子里燈火溫潤,實在可親。
顧文瀾回頭說:“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溪言愣了愣,原來回到家,家里有個人在等自己是這樣的覺……太過分了,現在才知道,而他已經驗了這麼久。
溪言沒說話,把東西拿去了廚房。
顧文瀾見不搭理自己,心里存了個心眼,不知道李老師今天見什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他跟著進廚房。
溪言把菜拿出來洗,一邊問他,“你吃飯了沒有?”
顧文瀾觀片刻,才過去抱,“沒有。”
“別抱著。”推他一下,轉拿什麼東西。
“你對我這麼冷淡?”他擋住的去路,跟個大小孩似的,表認真。
溪言沒忍住笑出來,“我沒洗澡。”
他神有所緩,還是抱了過來,“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溪言剛說完就被他抱起來,放在流理臺上。
“去干什麼了?”他臉往頸窩里鉆。
“誒你……”溪言去推他的臉,“你臟不臟啊?”
“親一下嘛。”
“你起來。”
“嗯?你吃什麼了?這麼香?”顧文瀾鼻尖湊到邊。
“……”
“真的香。”他還用力嗅了一下。
“回來之前吃了幾顆草莓。”溪言說。
是買來安許攸的,沒想到一半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有點不好意思。
顧文瀾抻著脖子過來吻,“我嘗嘗。”
溪言一直躲著,“我買了一些回來,要不給你洗洗?”
顧文瀾停下來,目帶著探究意味,“不讓親?故意的?為什麼?”
溪言:“……”
覺得顧文瀾最近有些敏,一點風吹草都要疑神疑鬼,這算是引發的后癥麼?小年輕們總這樣患得患失?
顧文瀾這回春得有點徹底。
誰讓他以前……呃,失了青春。
“我不是要給你做飯麼?你每次親起來都沒完沒了。”
“是這樣麼?”
“當然是了,”一說到這個,就有些憤憤,他的口自認有些兇,“你自己什麼德自己不清楚麼?”
但其實一點也不兇,像埋怨,也像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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