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有點吵鬧, 邱南和春娜正在對吼《渡》。
真的是在對吼:
啊哈哈!!啊哈哈!!
西湖景!三月天!!
顧文瀾往那邊看了一眼, 說:“我們晚上回去再說。”
溪言也是這個意思,點了點頭。
春娜沖著這邊似水:“十年修得同船渡~”
邱南沖著這邊嘎嘎地喚:“百年修得共枕,眠~~”
顧文瀾笑著側臉對溪言說:“高中的時候, 我一直覺得春娜和邱南特別適合走到一起, 他倆湊一塊的時候跟二人轉一樣契合。”
溪言問:“那最后怎麼沒一起?”
“他倆不來電, 而且春娜喜歡林巖, ”顧文瀾想起什麼似的說:“林巖就是另一位伴郎。”
“那現在呢?”
顧文瀾從水果盤里挑了塊蘋果,“不知道,不過我看那意思,好像還喜歡著林巖。”
溪言點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顧文瀾見似有所思。
“你們就是兩個禍害。”說。
顧文瀾想反駁來著, 但深思過后覺得還是承認錯誤比較好, 于是輕笑著說:“是, 但我不是已經改邪歸你了麼?”
溪言看他一眼,笑著沒說話, 眼睛向已經轉為互對纏綿歌的二人轉上。
顧文瀾用肩膀頂一下,“你征服了一位浪子,高興麼?”
溪言往旁邊挪,沒理他。
因為越理他,他就越來勁。
這時, 邱南拿著麥喊了句:“唉?林巖和徐園來了!你倆真能擺譜,這都快收攤了才來!”
林巖笑著說:“我自罰三杯。”
春娜說:“得了吧,就你那酒量,三杯下肚吐都不會吐了。”
林巖嘖一聲, “我那是酒品好。”
幾個人說話間,徐園正往顧文瀾的位置走去,就在春娜皺著眉以為要坐到顧文瀾邊時,徐園卻在溪言旁邊停步,坐了下去。
春娜余瞟著,眉頭皺得更,最終嘆了口氣。
這會兒林巖過來了都沒發現,他問:“想什麼呢?”
春娜搖搖頭,把麥遞給他,“你唱吧。”然后回到沙發上,注意著那邊的況。
林巖看心神不定的樣子,正要走過去就被邱南拉著唱歌。
徐園坐下來,對溪言笑了笑,“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溪言挲著手心,剛才被顧文瀾握得發熱,回答說:“大概半個小時前。”
徐園像是走個形式一樣和聊了兩句,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邊的人上,問:“你怎麼不上去唱一首?”
顧文瀾兩肘支著膝蓋坐著,他聞言側首看過去,“站一天手臺了,沒那個力氣。”
“以前你可不這樣。”
“年輕時當然不這樣。”
徐園倒了兩杯啤酒,拿著其中一杯越過中間的人遞了過去,示意他拿著,然后說:“顧醫生這是向時間低頭了?”
溪言:“……”
顧文瀾默了片刻,沒接,只是手拿了面前桌上的橙,端著和杯,說:“自然規律,天命難違。”
徐園哼了一笑,“這可不像你說的話。”
顧文瀾笑笑,抓過邊人的手,著的手指頭,說:“現在不一樣了,我是有家室的人,做事之前得為我們家這位考慮,累了絕不勉強自己,護,健健康康,是不是,李老師?”
李老師:“……”
前面一首溫歌唱罷,邱南和林巖都下來,換其他人上去了。
林巖見春娜站了起來要往徐園那邊走過去,他快步上前攔住了,“你別瞎摻和,這種事他自己能解決。”
春娜看著他說:“我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徐園把自己弄得太難堪,顧文瀾什麼脾氣你不知道麼?他不想給你面子的時候不會考慮你是誰,和他是什麼關系。”
這邊兩人嘀嘀咕咕半天,那邊邱南拉著幾個人張羅著玩骰子,順便把徐園也給拉了進來,“來來來,一個人喝什麼酒?別打擾人夫妻倆恩了。”
徐園黑著臉瞪他兩眼,但架不住他熱。
春娜見了笑了半天,邱南這種和稀泥的本事真是一年更甚一年。
這是林巖從進來到現在見到的第一個笑臉。
邱南有意把徐園和顧文瀾隔開,所以玩骰子故意沒喊他。
顧文瀾樂得輕松。
溪言忽然說:“我覺得邱南這種格招人喜歡的,為什麼你們五個人當中,兩個生要麼喜歡你,要麼喜歡林巖?”
顧文瀾輕抬著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因為我帥唄。”
“邱南不帥麼?”溪言轉頭看過去,又轉回來。
“很明顯我更帥。”顧文瀾笑。
這句話邱南聽見了,回過頭來說:“顧文瀾你還敢再臭不要臉一點麼?”
顧文瀾揚起角,沖著那邊說:“我更帥。”
林巖嗤笑,“看把你倆給稚的。”
顧文瀾神淡淡,有些故意似的對跟前的人說道:“你不也是看上我的臉和材麼?”他還介意著那天說大學喜歡他是因為臉和材的話。
溪言喝一口果,說:“還有錢。”
顧文瀾:“……”
這時玩骰子那邊有人喊了顧文瀾一聲,說:“還沒恩夠啊?趕過來,平時你工作忙約不上你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還那麼離群眾啊?”
邱南嚷嚷道:“得了,就你會來事兒!”
顧文瀾有些興致闌珊,原本打算坐一會兒就走,所以有些猶豫。
溪言站起來說:“你過去吧,我去一趟洗手間。”
走廊里的燈有些幽暗,外面沒有包廂里吵鬧,空氣也清新許多,還能約聽見從大廳里傳來悠悠的歌。
溪言從洗手間里出來之后還在外面待了一小會兒,有些走神。
后面回過神來是因為發現前面有個喝得醉醺醺的人朝這邊過來了,著走廊另一邊想避開他,但那人故意又蹭到跟前,堵的路。
醉漢兩眼渾濁,醉得不輕,溪言轉往另一頭走,那人搖搖晃晃繞了過來,順勢拉住的手,“嘿,跑什麼?陪哥哥聊兩句唄。”
手腕上糙的讓溪言有些反胃,“你這樣我報警了!”
醉漢嘿嘿直樂,“報啥警啊?咱聊聊天兒,小妹妹長得不錯哈,一個人來?走走走,上我那兒去!我們哥幾個都好客!”
溪言力甩著那只手,一掙扎惹怒了醉漢,那人扣住的腰就將往墻上推,沖齜牙咧一笑,“皮真好,哥親一下,就親……”
話本沒來得及說完,旁邊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后頸將他往后一扯,接著被人往前一推,他一腦袋撞上跟前的水晶磚墻,疼得眼冒金星時又被得無法彈。
后的人腔冷調地說:“我同意了麼你就敢?”
醉漢被得不上氣,疼都喊不出來,只唉唉聲喚,忽然后那人將他提溜起來拽著往外面走,他居然完全沒反抗的余地,就這麼被拖著走了。
這種無力讓醉漢驚出一冷汗,“你他媽想干什麼!放開我!你他媽誰啊!”
溪言一張臉沒了,急忙跟上去。
春娜從包廂里出來,正好看見顧文瀾滿臉鶩地過來,旁邊那男人被他連拖帶拽,兩只腳趕得踉踉蹌蹌,一邊還罵罵咧咧。
顧文瀾跟沒看見一樣拽著人往外面去了。
春娜拉住溪言問:“怎麼回事?”
溪言顧不上解釋,急得六神無主,什麼話也沒說就跟上去了,春娜也火急火燎地跟著出去。
顧文瀾把人拖到門口,把著那人的胳膊一抬再往后發狠一擰,那人慘一聲之后,慘白,不聲,眼看著就要往地上倒,顧文瀾托住他,換他另一只胳膊如此這般再來那麼一下,醉漢瞪著渾濁的眼珠子,渾痙攣似的高頻率搐。
他一松手,把人丟在路邊。
溪言跑過來時被他攔腰截住,接著被他帶往街道另一頭走了。
門口已經有人涌了出來,醉漢的伙伴找不著下手的人,幾個人一邊罵街一邊合力把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人抬起來,攔車送去了醫院。
春娜看得心驚跳,顧文瀾發起狠來太恐怖了,手法干脆利落,人剛出來他已經完事了……
溪言頻頻回頭,著急著問:“他沒事吧?你把他怎麼樣了?”
顧文瀾還是冷著臉,不知道跟誰賭氣,說:“廢了。”
“廢了?”溪言拉著他,更急了,“怎樣廢了?”
“……臼。”顧文瀾睨著,“你怕什麼?”
溪言沒說話。
自己倒不怕事,怕的是他沾惹上是非,這世上警察和醫生是最容易遭人非議的職業,一不留神就會被推向千夫所指的位置。
上車之后,顧文瀾發現還是一臉蒼白,他手背近的臉問:“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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