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草原變我大周訓練騎兵的校場?大舅哥的老爹可還真霸氣……]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可聽李賢這麼說，謝安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驚詫歸驚詫，他卻並未打斷李賢的話。

“小王的四哥，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在漁鐵騎組建完畢的次年，他便將兵鋒指向了當年我大周國殤之役的罪魁禍首，蒼狼部落！但當時，由於在我大周國大敗而退，蒼狼部落的境並不樂觀，被草原上眾部落視為戰敗的罪人，從曾經的大部落淪為其他大部落的附庸……以至於四哥兵發草原之後，蒼狼部落為了借助四哥的力量向那些年迫他們的草原部落報復，竟然向四哥臣服……”

[怪不得那佑鬥會在李茂帳下為將……]

謝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此前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麼蒼原之狼咕圖哈赤的親弟弟會在李茂帳下，為李茂的心腹將，經李賢這麼一說，他這才意識到，當年蒼狼部落在敗北後，他們在草原上的境必定是相當的不樂觀，不難想象會有許許多多的草原部落將戰敗的罪責都推到他們頭上。

“蒼狼部落，是第一個向四哥臣服的草原部落……四哥並不是一個窮兵黷武的莽夫，在梁丘公座下學習多年的他，如何不知以夷製夷、以蠻製蠻的道理?在覆滅了一個大部落後，他對那個部落中的戰士們許以賞賜，將那些外族戰士變了他的私兵，助他攻略草原……”

“攻略草原?”謝安詫異地了一眼李賢。

似乎是注意到了謝安詫異的神，李賢淡淡一笑。平靜說道，“四哥的心很大，他不滿足媲北疆之虎梁丘恭的功偉績，也不滿足僅僅將草原變我大周的練兵之地，父皇南征北戰的赫赫戰功，自小便是四哥心中所向往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將旭日照耀之地，便變作我大周的國土。這才是小王的四哥心中的志向！”

“好家夥……”謝安驚得倒吸一口冷氣，他怎麼也沒想到，燕王李茂的志向竟是這般的巨遠，怪不得當年老皇帝會冊封他為項王，號曰大周李氏皇族第一勇士。相比於這個志向，大爺梁丘公的功勳反而不算什麼了。

“但是。初形的漁鐵騎卻並不能支持李茂攻略草原，因此，李茂需要一支敢死隊，他需要一支軍隊無時無刻地擾草原上的各個部落……”

“就是遼東遠征軍?”謝安接口問道。

“唔！”李賢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李茂將大量被覆滅了部落的草原戰士組織在一起……在草原上，每日都有大部落覆滅小部落的事發生。而一旦部落被覆滅，小部落的戰士便會為大部落的奴隸，為那個覆滅了他們部落的大部落效力，因此，忠誠在草原上是一件非常難見到的事，可能一名草原戰士今日還與你一同殺敵，明日就會為你的敵人……強大的力量，厚的賞賜。李茂用兩樣東西，將一群窮兇極惡的暴徒們收歸在麾下，唆使他們對曾經的同胞舉起屠刀，無時無刻地擾、襲掠那些大部落，削弱那些大部落的實力，以方便漁鐵騎出塞討伐……就這樣日複一日、日複一日，那些狼騎兵……不。應該說是遼東遠征軍，已為李茂麾下一支毫不遜漁鐵騎的勁旅！”

“好家夥……”謝安驚詫地了一眼城下尚未退兵的燕王李茂，驚訝於李茂竟能想到這種滾雪球的方式在攻略草原，並且。這種方式竟然能夠順利施行。

不過一想到燕王李茂所擁有的個人武藝與強大軍事力量，謝安倒也不覺奇怪了。

“遼東遠征軍……那些狼騎兵很難對付麼?”謝安試探著問道，因為他看出，李賢似乎對這支軍隊極為忌憚。

似乎是猜到了謝安心中所想，李賢搖了搖頭，正說道，“實力與漁鐵騎相仿，唔，可能單兵實力還不如漁鐵騎……”

“那你那麼擔心做什麼?”謝安納悶了，要知道他麾下冀州軍正面對上漁鐵騎亦不遑多讓，更何況是實力還不如漁鐵騎的遼東遠征軍。

“謝尚書你不明白！”李賢搖了搖頭，加重幾分語氣說道，“遼東遠征軍與漁鐵騎不同，漁鐵騎乃正規軍，紀律嚴明，而遼東遠征軍……就是一幫暴徒，窮兇極惡的暴徒！若是可以的話，小王實在不希那幫暴徒再次踏足我大周的國土！”說到這裡，他幽幽歎了口氣，搖頭說道，“觀方才遼東遠征軍從東北方向趕來，小王實在擔心，那群暴徒所經之地，我大周的百姓是否安好，村落是否安好，城鎮是否安好……”

謝安聞言愣住了，他這才意識到，八賢王李賢簡直就是將這支遼東遠征軍當了蝗災般的災難，也難怪，畢竟李茂當初就是把他們當是蝗蟲使，他們去擾迫害草原上的部落，好方便漁鐵騎後續的征討，而如今這支蝗蟲軍隊竟然踏足了大周的國土，也難怪李賢長須短信、心中憤慨。

“引狼室，引狼室吶！”搖了搖頭，李賢頓足捶，歎息不已。

而與此同時，在冀京城下，燕王李茂猶自著冀京城樓上，尋找著謝安以及李賢的影。

“只差一線呢……”

伴隨著一聲低語，北疆五虎之一的樂續以及張齊二人來到了李茂旁，方才說話的，便是樂續。

“唔……”李茂輕聲應道，也不言語。

見此，樂續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冀州軍也不簡單吶，竟能猜到殿下從遼東調來了援軍……”

“……”李茂繼續著城頭。沉默不語。

了一眼李茂，樂續再一次開口道，“不過想來也難怪，畢竟冀州軍中有李賢以及鴆姬長孫湘雨兩位智謀超群的軍師……”

“……”李茂聞言轉頭瞥了一眼樂續，不悅說道，“樂續，你究竟想說什麼?直接了當地說吧。莫要拐彎抹角的，你應該知道，本王最是厭惡說話拐彎抹角！”

樂續聽罷張了張，言又止，旁邊張齊忍不住了，皺皺眉低聲音說道。“殿下，何以要招那幫暴徒?”

說罷，張齊忍不住轉頭觀瞧那支遼東遠征軍，只見那幫人圍聚在冀京城下，用極其低俗的方式挑釁著城的守軍，甚至於有的士卒非但了上，連子亦了大半。對著冀京城頭的方向撒尿，口中哈哈大笑地嘲弄著城上的守軍。

挑釁的效果如何暫且不說，單單是這種做法，張齊便覺面上無，深恥辱的他恨不得當即撤兵，免得人知道那幫缺教化的北戎亦屬他北疆的兵馬。

啊，有這麼一幫友軍，實在是太丟臉了！

丟臉至極！

“暴徒……麼?”深吸一口氣。燕王李茂抬頭觀瞧冀京城頭。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無言以對，如果不是況特殊，他也不想征召遼東遠征軍這支與窮兇極惡暴徒沒有毫區別的軍隊，甚至於，他也擔心此番會不會引狼室。

反噬其主倒不至於，在李茂看來。就算給這幫人天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反過來咬他，可問題是，這幫人實在難以馴服。雖說不至於與他燕王李茂對著乾，但是在他李茂不注意的況下，私底下攻滅幾個城縣村落，這幫人還是乾得出來的，畢竟他李茂最初組建這支遠征軍的目的，就是這幫暴徒去為禍草原，只不過如今況特殊，李茂無奈之下這才將他們征召而來。

而說到這件事的本，還是在於費國、馬聃、廖立這三位冀州軍的偏師主帥上。前一陣子，他們所率的冀州軍，與李茂麾下漁鐵騎一戰，最終竟然是他李茂一方三戰皆負，撇開漁鐵騎久經勝仗難免有輕敵之心這件事不談，冀州軍的實力亦是可見一斑。

畢竟，倘若只是尋常的軍隊，就算漁鐵騎再怎麼掉以輕心，也不可能輸地那麼慘。

因為已經意識到冀州軍今非昔比，已不再是前太子李煒手底下那支腳蝦軍隊，李茂這才急著需要援軍，否則當謝安的冀州軍大部隊一至，雙方軍事陣容的強弱恐怕會整個轉掉過來。

雖說博陵尚有李茂七八萬的兵力，可是李茂卻不敢調用，畢竟那些軍隊負責圍困著一頭兇猛的雌虎，一旦讓掙牢籠，威脅遠在冀州軍之上。

於是乎，在半個月前，當費國、馬聃、廖立前後在漁鐵騎面前耀武揚威了好一陣後，李茂無奈之下隻好征召了遠在遼東甚至是樂浪的遠征軍，希能借這支奇兵將冀州軍整個覆滅掉，哪怕是同歸於盡李茂亦在所不惜。

也難怪，畢竟就燕王李茂如今的威懾力與實力而言，有沒有遼東遠征軍這支軍隊已經無大所謂，畢竟最初組建遼東遠征軍的目的只是為了拖死草原上的那些大部落，以方便當時初規模的漁鐵騎將其覆滅。而如今，漁鐵騎已為草原上的霸主，如此一來，遼東遠征軍這支尾大不掉的軍隊，反而了李茂麾下一顆不知何時會發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