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把奏章拿過去仔細地看著,這時索尼又火上澆油地來了一句:“山東總督祖澤溥說,鄧名一貫言而有信,穆譚得到他的言傳教想必也是正人君子,這倒不失爲一條保證漕運安全的妙計。”
太皇太后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像豹子一樣地撲到索尼面前,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抄起了一條子。
“言而有信,正人君子,這是用來說反賊的嗎?祖澤溥還敢說是妙計!”太皇太后一邊嚷嚷,一邊沒頭沒腦地用子打索尼:“打死你,打死你個狗奴才!”
索尼一個勁地自稱該死,他武人出,雖然歲數大了但還很朗,挨幾子不會有什麼大礙。
痛打了索尼一陣後,餘怒未消的太皇太后又向鰲拜,指著他鼻子罵道:“還有你這個狗東西,湖州的莊家不就是寫了本書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非常人家造反,現在好了,席捲兩府,趁了你的意了吧?”
明史案雖然得到其他輔政大臣的支持,不過一直是鰲拜在主辦,太皇太后覺得不過是一些漢人地主,這種蒜皮的小事也懶得過問。若是一切按照鰲拜的意思辦妥了,漢人被震懾了,他們的家產被沒收進了,那太皇太后多半更不會過問此事,死的人再也也是漢人而不是滿人,和有什麼關係?
但現在莊允城的事鬧大了,影響浙江的賦稅和漕運了,太皇太后就命令下面的奴才把事的前因後果報告上來,結果對鰲拜的無能深惡痛疾:“想得好,又要充實國庫,又要讓那些漢人老實點,但辦了一年居然連對方到底是於七那樣的匪首還是個書生都沒搞明白,居然還想派幾個捕快就把人家拿了!現在好了,聽說莊家把銀子都刨出來買了川賊的強弓勁弩,不但要費力費心地去剿滅,連你整天琢磨的銀子也都進了鄧名的口袋。”
如果僅僅如此,太皇太后說不定還不會這麼生氣,更讓怒不可遏的是居然浙江前一封報告裡,居然還稱靖難軍花了十萬兩銀子購買了十門紅大炮,而且那些大炮是從寧遠走的——這件事四川方面並無幫著鰲拜瞞的意思,所以趙國祚一打聽四川人就把獲得大炮的來龍去脈告訴給了浙江總督。
前些日子聽說寧遠出事後,也就是太皇天后還關心了幾句,而眼前的這幫奴才卻沒有一個放在心上,都說那塊地鬧不出什麼大靜來……事實證明太皇太后的擔心纔是對的,明軍居然都跑回遼東搬東西了,可這幾個輔政大臣卻依舊矇在鼓裡,甚至需要浙江那邊來提醒大清的龍興之地都出事了——自從文龍時候,這幾十年來只有大清去別人家搬東西,什麼時候自己家裡的東西被搬過?就算是一些老掉牙的舊大炮,那也不行!
想到氣頭上,太皇太后就又劈頭蓋臉地用子了鰲拜一通:“不是惦著莊允城他們的銀子嗎?結果都被鄧名賺走了,用的還是皇上的大炮,早知如此你爲什麼不自己去把大炮賣給莊允城,銀子不就到手了嗎?”
打完了索尼和鰲拜,天皇太后走回座位前了一會兒氣,也知道索尼他們是沒辦法了,漕運已經斷了一年了,國庫的虧空仍在繼續。如果今年的漕運又出了什麼意外,那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而且現在北京都知道東南督多半和鄧名做了不私下的易,爲了保住他們的腦袋和位很可能正在聯合起來矇蔽朝廷,不過重要的是他們還肯向北京納稅。通過這點索尼分析說,東南多半還沒有想去投敵,他們依舊在明清戰爭中看好北京,所以纔會努力完北京代的稅收工作,現在就算是和鄧名有一些私下易,那也一定是虛與委蛇。因此索尼覺得對此不妨裝看不見,既然北京都沒有辦法剿滅鄧名而是想與之議和,那泰太過苛責東南督也不好。
甚至索尼還引用了漢人三國時期的一個典故,就是曹在渡之戰後燒燬了袁紹和他手下員的全部通信——既然這些東南員還是傾向大清的,一些私下的舉多半也是迫不得已,那還是要避免把他們統統趕到南明那邊去爲好。
太皇太后很贊同索尼的分析,不僅因爲這個分析有道理,也是因爲這些話讓到心安,是願意去相信的話。
索尼察言觀,覺得太皇太后好像出了一些氣了,就又開始規勸道:“皇上,太皇太后,我們關以來,犧牲了那麼多子弟拿下東南,爲了不就是從那裡拿銀子、拿糧食嗎?八旗將士流流汗,不就是爲了讓子弟們生活得好一些,食無憂嗎?難道能因爲面子就不要這些銀糧嗎?”
“誰說不要了,”太皇太后冷冷地瞪了索尼一眼,和索尼還有鰲拜一樣,太皇太后作爲一個從努爾哈赤時期過來的人,給滿洲集團的定位就是搶錢搶糧的大型盜賊團伙,也就是最近十年來,阿諛奉承的奏章看得多了,太皇太后漸漸開始重視自己的面子了:“但也不能讓哀家沒臉啊。”
“只要來送銀子的人不進海河,不打閩賊的旗號,老百姓又不會知道到底是誰把漕運給咱們送來的,穆譚這是見錢眼開,朝廷完全可以利用這個貪婪的賊人,保證東南的錢糧能夠平安運送到京。”索尼又是一陣好良言。
“嗯,不過——”太皇太后先是點了點頭,看起來基本已經被說服了,但指著奏章裡的一句話恨恨地評價道:“對方可是要五的損耗,雖然比漕運的漂沒,不過這也是多銀子啊,都被穆譚這個該千刀萬剮的人撈走了!哼,等運河安全後,哀家肯定要把他乾的好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鄧名,讓這個背主做竊的賊死無葬之地,就算這廝的兩個妹妹再得寵(已經變兩個了),哀家就不信鄧名聽說了這麼多銀子會不心!”
“太皇太后聖明。”索尼附和了一句,他咂著太皇太后語氣裡的那酸酸的味道:“要不奴才去探探鄭襲的路?問問他們願不願意拿三的費用幫我們運漕運?”
太皇天后沉思了片刻,臉上表變幻了一番,突然再次暴跳如雷,第二次揮著木在索尼上:“你這狗奴才居然讓哀家去和鄭逆低三下四的商量?哀家是要銀子,但也不能不要臉啊!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筆者按:週末確實有點忙,今天在最後關頭搞定,明天是否有更不敢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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