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的員看到後站滿了手執武的士兵,哪裡有人敢反對董衛國,不過支持董衛國的聲音也不響亮,稀稀拉拉地幾聲而已。倉促之間,大家都權衡不好利弊,誰也不敢說張朝就不能帶兵打回來。
不過董衛國倒也沒有急著大家表態,而是又請了一個人出來。
“樂領事!”
不將領都驚呼出聲,滿臉微笑走進來的這個人正是四川常駐九江的江西領事樂韶華,頓時就有人猜到董衛國已經得到都的支持。
“據北京條約,清廷不能在都反對的況下更換總督或巡。”樂韶華慢悠悠地說道。康熙六年,得知從天津登陸的明軍近北京後,太皇太后帶著皇上逃去承德,命令安親王嶽樂死守北京——沒想到鄧名居然不趕盡殺絕,而且還答應大軍不進北京;不甘心做替死鬼的嶽樂和其他留守的滿洲太君一咬牙,把鄧名提出的條件統統答應了下來,甚至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現在你們的朝廷認爲張朝已經不適合當江西巡了,而帝國也認可了。”
說著樂韶華就拿出一份文書,對著在場的衆將說道:“這是你們朝廷給董布政使的旨,剝奪張朝的一切職務,由董布政使接任,我已經看過了,確實是旨。”
趙天霸作爲院會的特使,全權負責理此次兩江的危機。雖然保留張朝也不是不可以,但趙天霸給樂韶華的指示是——如果董衛國想推翻張朝自立,那帝國應該全力配合,因爲這樣可以進一步削弱江西巡衙門的權威和凝聚力。董衛國就算順利奪位,下面的人也會有很多口服心不服的,這樣,未來幾年董衛國就和樑化一樣,全部力都得放在鞏固自己的位置上了,不會有餘力去發戰爭,或是膽敢違抗帝國的指示。
等張朝抵達邊境後,就會與江南軍發生對峙。他面對的是已經統一在樑化旗下的軍隊,而董衛國肯定不會發去援軍和糧草——張朝的一萬軍隊必定會陷進退不能的窘境,這點在場的軍沒有看不出來的。而樂韶華還保證,剿鄧總理衙門也會站在董衛國這邊,張朝順流而下固然舒服,但想克服重重攔阻返回九江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討伐張逆!”突然有人力高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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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逆!我與你不共戴天!”
“董大人,末將就聽您的了。”
會場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這次大夥兒表現的比最開始可要熱多了。
“其實本是不想做這個巡的。”董衛國照例要謙虛一下。
“董大人,您可不能不做啊。”
頓時下面就響起一片哀求聲,不人當即捶頓足,表示誓死擁戴董衛國來造福江西。
“既然兄弟們都這麼看得起我,那我也只好勉爲其難了。”董衛國知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剛纔已經代了幾句場面話,那就趕快言歸正傳:“這些鈔票都是本的一點心意,大家拿回去給弟兄們買杯酒喝吧。”
……
張朝得到消息已經是五天以後了。和蔣國柱一樣,他邊的軍隊頓時也是一團。很快,江西的遠征部隊不但知道了九江發生了什麼事,也聽說蔣國柱在池州下野一事。他們不但無家可歸,而且前方也是無隙可乘。短短兩天功夫,張朝的一萬兵就散去了五千多人,大批軍帶著部下不辭而別,返回江西,去董衛國的麾下當兵吃糧去了。
“散了吧,散了吧。”張朝眼看軍心已去,無可奈何地宣佈解散軍隊。江西部隊垂頭喪氣地站在周圍,聽完張巡的最後一次訓話後,就羣結隊地返回江西。
張朝看著離去的軍隊,苦笑一聲:“合著這一萬兵,就是專門給我送行的啊;我辛辛苦苦把他們帶出九江,就是爲了在這裡把他們解散。”
張朝的船票,周培公一樣也早給賣好了。董衛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某天也得去四川,自然不會苦苦相,主讓張朝的家人把他的財產全數帶走;除此以外,董衛國還送了一筆儀金,算是謝張朝多年的提攜之恩。
滿腹惆悵的張朝在安慶登上了船。
這條船不會在江西停靠,而且全程戒備,駛夔門後才允許張朝上岸活——這也是周培公與董衛國協議的一部分。
給張朝預備的一間船艙相當舒適,打掃得乾乾淨淨,被褥都是嶄新的,還預備了新鮮的茶葉和水果。坐在窗邊等著開船的時候,張朝回憶起這十年來的風,真如南柯一夢。正在張朝陷回憶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輕輕的叩門聲,接著就有人在外面問道:“張翁在嗎?”
“進來吧。”張朝應道。
門呀地一聲被推開了,一個人笑容可掬地踱了進來,衝著張朝拱拱手:“張翁,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張朝定睛看了半響,突然“啊”的一聲大起來,急忙起還禮:“蔣總督,別來無恙!”
“閒雲野鶴,哪裡還是什麼總督?”蔣國柱也要坐這條船去四川。雖然把樑化恨到了骨子裡,但他得知了張朝的遭遇,對張朝的敵意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請坐,蔣翁請坐。”張朝客氣地招呼道。和蔣國柱一樣,面對勾心頭角十多年的大敵,張朝突然放下了以往全部的恩怨。
說了一會兒話,張朝就取出一副圍棋來:“路上無事,不知蔣翁可願意和老夫手談一二?”
“敢不從命?”
……
看著載有這一對冤家的船隻升起風帆,拔錨啓程向上遊開去,趙天霸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對周培公說道:“院會的命令,總算是圓滿完了。”
康熙六年,鄧名統領大軍在天津登陸時趙天霸也在軍中,得知清廷的太皇太后和皇帝一起出逃後,明軍上下士氣振,都覺清廷的覆滅就在眼前了。不過同行的鞏焴卻堅決反對鄧名立刻攻破北京。鞏焴指出,若是拿下北京,鄧名就必須要守住,而北京和川西相距實在太遠,鄧名勢難分;鞏焴更進一步指出,一旦清廷失去了北京,那麼在天下人眼中就和覆滅沒有什麼區別了,各地的野心家都會乘勢而起,鄧名不但要保衛北京和都,還要鎮這些與他爭奪天下的人;最後,本來對清廷滿懷戒備的東南督們,會立刻把鄧名視爲頭號大敵,擔心鄧名要奪去他們的地盤,沒有了清廷的威懾後,這些督就能把全部力量都用來對抗鄧名。
所以,鞏焴認爲,暫時保存一個威信掃地的清廷是很有必要的。只要清廷還有可能反攻倒算,那東南的督們就不能專心致志地對抗鄧名;清廷的存在對野心家同樣也是一種制,而清廷甚至會抱著“寧予外敵、不予家賊”的念頭制各個藩王,如果清廷覺得鄧名可能給他們留一條活路的話,更會這樣做。
當時很多人都忍不住質問鞏焴,那什麼時候纔是合適的推翻清廷的時機?
鞏焴答道,需要等鄧名進一步消磨藩王和督的野心。等到鄧名實際控制了半個天下,或是藩王和督從心底裡認可了鄧名的權威,喪失了與鄧名逐鹿的信心,時機也就了。
當嶽樂在合約上簽字,明軍即將履約退兵時,趙天霸看到鞏焴著北京的城牆看了很久,嘆道:“老夫大概是不能第三次再來北京城前了。等到大將軍(當時鄧名的職務)收復了北京後……讓老夫的兒子替老夫來看一看吧。”
……
“應該快了。”趙天霸在心裡回憶著鞏焴在北京城前的話。鞏焴的兒孫都從陝西被接到四川,現在有的在書院教書,有的則在政府中任職。東南的督們看上去已經失去了割據的信心,距離鞏焴提出的條件越來越近了,這次的兩江危機平息後,清廷和督搖搖墜的威信又會到進一步的打擊:“提督說,這次出征回來,他就能夠贖買湖北百姓的所有權力,而以後每年的貿易收也至能贖買一個省。”
周培公同樣是喜形於,這次衝突的規模相當小,對長江的運輸幾乎沒有造任何影響。而且雙方的軍隊也只是跟著蔣國柱和張朝遊行了一圈而已,沒有侵鄰省的土地,所以也沒有導致地方遭到洗劫,沒有大批百姓流離失所——對江南和江西的經濟也沒有不利影響。
正在趙天霸和周培公彈冠相慶的時候,又有一份急報告從杭州傳來,這是趙國祚的求救文書。
“耿忠宣佈反清復明了?”看完書信後,趙天霸頓時怒形於:“他還攻了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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