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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64節 平息(下)

雖然趙天霸已經知道耿忠圖謀不軌,不過他以爲兩江的危機這麼快就解決了,耿忠一定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侵浙江。不過趙天霸低估了耿忠的雄心。剛剛得知蔣國柱準備兵發江西的消息,耿忠就斷定此戰必定曠日持久,這場兩江大戰,勢必會把都、北京的注意力都長期地吸引在那裡。既然浙江短期肯定是孤立無援的,那耿忠覺得沒有必要耽誤時間,當機立斷宣佈反正回大明,立刻出兵,討伐僞清的浙江總督趙國祚。

自從三王訌後,耿忠還是第一個公開反正的重量級人。耿忠覺得,憑藉這個“首義”的分量,再加上與鄭經合作攻擊南京的約定,浙東軍肯定會保持中立;等拿下了半個浙江後,耿忠也就打通了前往兩江的道路。那個時候,估計尚之信也出兵江西了,整個南方都會打一鍋粥。就算南京給了鄭經,自己能得到江南南部的幾個府也是好的啊。再說,只要耿忠行迅速,他還有機會在江西分一杯羹。

在公開反正的同時,耿忠還讓化妝來給他送信的皇上的太監趕回北京一趟。耿忠給康熙的信裡稱,他對皇上忠心耿耿,此次號稱反正也是迫不得已的下策。因爲很多逆賊,比如趙國祚都託庇於鄧名羽翼之下,而耿忠雙拳難敵四手;爲了達各個擊破的效果,耿忠只好化裝明軍,去討伐化妝清軍的趙國祚。耿忠懇請皇上一定要諒他的苦心——雖然不看好大清,但如果只需要說點漂亮話就能兩面下注的話,耿忠也不會慳吝這麼幾句話。

“我暫時還不能回四川,東南的危機還沒有完全平息。”趙天霸繃著臉說道。

趙國祚肯定不是耿忠的對手。現在浙江分了三塊,其中一塊是浙東軍的地盤,他們當然不會聽從杭州的調遣;而浙北的莊廷鉞、朱念紹和趙國祚也是互相提防,之前進行了幾次談判,但浙北的前靖難軍堅決不肯去南部服從杭州的指揮。靠著三分之一的浙江,趙國祚哪裡能頂住耿忠的進攻。但趙天霸絕不能看著趙國祚失敗,因爲杭州是院會眼中的模範省,離開四川前,院會還特別叮囑趙天霸要確保杭州的安全。更不用說如果耿忠得手,就會進一步助長藩王和督們的野心,說不定又會萌生出與四川逐鹿的念頭來。所以不能讓想擴大地盤的藩王或督如願以償,否則其他人就會忍不住也想試試看——誰敢挑事就滅了誰,這就是趙天霸出發前向院會提出的戰略,也得到了院會的首肯。

不過耿忠是首義,第一個站出來反正,帝國軍隊不能去打他。這樣吧,江南和江西都是大清的忠臣孝子,他們剛剛驅逐了‘通鄧’的蔣國柱和張朝,如果他們出兵討伐反正的耿忠,總是合合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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