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茵嫌棄道：“你還能再俗點嗎？”

段宇抹抹汗，施茵說：“我以前在電視上看運員這樣起跑，總覺得會直接摔地上。”

段宇道：“不會，摔了是發力方式用錯了。”

施茵說：“你能教我嗎？”

賈士立見苗頭不對，馬上舉手。

“還有我！我也要學！”

施茵瞪他一眼，段宇說：“可以，不過我不是專項短跑的，如果你們真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們找人來。”

賈士立說：“不不不！你這兩下子足夠用了！”

下課后，段宇沒有馬上走，而是留下幫羅娜一起打掃材室。

羅娜掃地，段宇拿抹布把械都了一遍。事后兩人坐在墊子上休息，段宇忽然想起什麼，說：“你等我一下。”一溜煙跑到外面自售賣機，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他站在材室門口，對羅娜說：“你先別，別！”

羅娜疑：“干嘛？”

段宇將水瓶一拋，羅娜穩穩接住，段宇咧一笑。

羅娜莫名其妙。

“怎麼了你，風啊？”

“沒事沒事。”

段宇過來坐到旁邊，羅娜笑道：“代啊，年輕人的世界已經看不懂了。”

段宇問：“姐姐你多大了？”

羅娜糾正：“是教練。”

“教練你多大了？”

“十八。”

“……”

羅娜喝完水，擰上蓋子，說：“走吧，回去了。”

段宇跳下墊子，跟在羅娜后。羅娜鎖門時落下點灰，段宇眨眨眼，覺得有些，埋頭起來。

“進灰了？”羅娜收起鑰匙，扇開段宇的爪子，“別，蹲低一點。”

“你幫我弄嗎？”段宇稍稍彎下腰，小聲說：“那你輕點啊。”

羅娜道：“我肯定輕啊。”

正好，天正好，就在段宇瞇著眼睛等著被羅娜溫以待的時候，忽頭頂一片清涼。羅娜擰開礦泉水瓶，照著他的臉就倒了下來。

“哎呀我去！”段宇大一聲，像小狗一樣狂甩腦袋，再一抬頭，眼睛莫名就好了。

罪魁禍首已經跑遠，羅娜在校園的小道上笑彎了腰。

段宇著臉朝吼：“喂——！”

擺手，遠遠喊道：“回去吧！今兒太熱了，別跑步了！”說完笑著離去。

道路兩旁的樹木綠得細膩又溫，輕盈穿梭其間。段宇站在原地，看著羅娜踩著斑駁的樹影漸漸遠去。等徹底消失不見了，段宇使勁抓抓頭發，就地蹲下。

臉上掛著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燥熱的柏油路上，每落一滴，就像人笑了一聲。

段宇覺耳很燙。

有點不對勁，不該這麼熱，這個氣溫他應該能適應的才對。

頭頂的太亮得快沒有邊緣了，知了像筋了一樣狂震雙翅。

他一雙大手捂住眼睛，哭無淚。

“怎麼回事啊……”

年嗓音還沒，帶著綿綿的磁，像抱怨，更像撒，回響在校園靜謐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