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季遲眼睛一亮的同時心里莫名抖了兩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什麼的,這丫頭聰明得有點兒嚇人啊!
“你……為什麼要幫我?”他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殿下替我解圍,我自該報答殿下。”
想起剛才的事,陸季遲忍不住看了一眼:“就算我不出現,你自己也有辦法困吧。”
“有是有,但只能勉強不得罪郡主,卻不會有現在的收獲。”生母早逝,父親一心建功立業,繼母只在意自己的孩子,習慣了萬事只靠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這是頭一回有人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出手相助,雖說沒有他也不會有事,可這種被人維護的覺……
新奇也不賴的。
姜姮笑了一下,低聲提醒,“孟二姑娘今日神有些不對,看起來似乎有心事。”
陸季遲一愣,點頭表示知道了。
姜姮又笑了一下:“那我去了。”
“好……”陸季遲輕咳一聲,“謝了。”
自打上回一起在長酒樓吃過飯之后,他在自己面前就越發不掩飾了……姜姮頗覺有趣地看了認真與自己道謝的年一眼,說了句“殿下客氣了”,這便轉朝那排觀書小屋走了過去。
“孟姑娘?你在嗎?”
聲音的,甜糯卻不膩人,陸季遲不知怎麼有一瞬走神:這聲音要是唱起歌來,大概會很好聽吧?
正想著,姜姮又重復地喚了一聲:“孟二姑娘?”
陸季遲回神,悄聲往前走了幾步,卻什麼答復都沒有聽到。
姜姮又了幾句,依然無人應答。
正好這時那去沏茶的書回來了,上前住他:“郡主命我來請孟二姑娘下樓,不知在幾號小屋里?”
書恭敬答道:“一號,那是我們先生給二姑娘準備的專屬小屋。”
先生顯然是指孟春林,孟婉妍是他的侄,有這樣的特殊待遇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姜姮點頭,又問:“二姑娘一直都在里面,沒有出去過嗎?”
“這……小的方才給晉王殿下沏茶去了,并不能肯定。”
“晉王殿下來之前呢?”
“晉王殿下來之前小的一步也未曾離開過這里,那時二姑娘一直在里面,沒有離開過。”
姜姮微頓:“那……”
“茶沏來了?”卻是陸季遲突然從書架后走了出來。
“是,殿下,這是……”
書還沒說完,陸季遲就打開那茶壺聞了一下,隨即面嫌棄道:“本王不喝雨前龍井,去換一種。”
書一愣,卻是不敢不從,又端著茶壺下去了。
他一走,陸季遲就收起了臉上的不耐之:“這小書走了之后我一直都在這里,除了你之外什麼人也沒看見。”
他說著低了聲音朝那一號觀書小屋看去,“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孟婉妍肯定還在那里面。”
姜姮看了他一眼:“也許是睡著了,我進去看看。”
“好。”
“孟姑娘,你在里面嗎?我進來了?”姜姮走上前,邊說邊推開了木門……
“空的?!”陸季遲很是吃驚,忍不住從暗現。
姜姮也挑了一下眉,隨即走到旁邊將所有觀書小屋的門都推開看了一遍。
全是空的。
孟婉妍本就不在這里!
陸季遲:“……那小書騙了我們?”
“也或許,是孟姑娘騙了他呢。”
姜姮若有所思的聲音讓陸季遲回了神,見目盯著某不放,他微愣,跟著看了過去:“你發現什麼了?”
姜姮沒有馬上回答,走進一號觀書小屋,四看了看。
小屋不大,但因靠窗的緣故,線很足,雖然這會兒窗戶閉,卻仍是滿屋亮堂。屋里的擺設簡單,但十分雅致,除了用來看書休息的桌椅之外,墻上還掛著畫,窗邊還擺著花瓶,地上也鋪了毯子,看起來非常舒服。
“真會。”陸季遲忍不住慨。
“殿下這是羨慕了不?”姜姮被他逗笑,目掃過案桌上擺放著的文房四寶與孟春林詩集,最終落在了桌角邊的角落里。
見忽然彎腰撿起一條手帕,陸季遲頓時來勁了:“這是孟婉妍的?”
“是,我先前見用過。”
“這麼說確實來過這里,只是……”
“還在這里。”
這話陸季遲驀然一愣:“什麼意思?難道……”
他忽然一臉悚然,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姜姮目微轉,故意低了聲音,惡趣味地說:“殿下不知道麼?這世上其實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帶著調侃的笑意都快從眼睛里涌出來了,陸季遲角微,下意識抬手了腦門一記:“小丫頭嚇唬誰呢!趕坦白從寬,不然本王大刑伺候了!”
額間突如其來的陌生溫嚇了姜姮一跳,微愣,見他反應過來后飛快地了手,一臉怕會罵他臭流氓的尷尬樣子,頓時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人怎麼這麼好玩啊!
見只是笑,并沒有生氣的跡象,陸季遲頓時就松了口氣,他沒有對姑娘家手腳的惡習,實在是剛才的樣子太過調皮,讓他想起了從前鄰居家五歲的小姑娘,所以才會一時順手……
“咳,別笑了!趕的,一會兒那小書該回來了。”
姜姮這才停下,只是眼底仍盛滿了笑意:“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毯子下面應該設有暗道。”
陸季遲頓時就驚了:“暗道?!”
姜姮篤定點頭。
“……你怎麼知道?”
“我在朔城見過很多暗道室,對這方面有一定了解。”朔城位于大周北部,毗鄰大周的強敵北夏,姜姮的父親就是那里的守將。姜姮從小在朔城長大,對那里很是悉,說起這些,眉眼間不自知地出懷念,“朔城靠近北夏,北夏人時常來犯,燒殺擄掠,行事兇殘,城里的百姓們為了自保,一般都會在家里挖條道,建個室什麼的,我家里也有,我的房間下面就有一條逃生用的地道。”
這樣的生活從前離陸季遲很遠很遠,可此時此刻,看著姜姮平靜的,習以為常的雙眼,他卻忽然有了一種自己正其中,并之影響的真實。
他一時怔住,半晌才開口:“那現在呢?北夏人還會來嗎?”
姜姮被他莫名嚴肅的表逗笑:“自打陛下駕親征將他們擊退之后,他們就不怎麼來了,如今朔城的百姓人數比幾年前增加了一倍,人們生活也越發安穩了,殿下不必擔憂。”
陸季遲松了口氣,這一刻,除了畏懼與警惕之外,他忽然對昭寧帝生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敬仰來。
這便宜哥哥實在太牛了,他一定要抱他的大,一百年不搖。
***
姜姮猜得沒錯,那地毯下面確實有一塊地板是沒有釘死的。陸季遲將它掀起來一看,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口。
“是條小樓梯,好像是通往樓上的。”
見姜姮說著就往里頭鉆,來自和平的二十一世紀,從來親眼沒見過這種地道的土鱉陸同學頓時從滿心驚奇中回了神:“等等,你就這樣下去啊!”
姜姮抬頭看他,不然呢?
“有危險怎麼辦!”陸季遲指了指自己后,“我先下去,你一姑娘家家的,跟在我后面走。”
姜姮不解:“為什麼會有危險?”
“萬一有機關什麼的……”
“機關?為什麼會有機關?”
因為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電視劇里也經常這麼放……陸季遲沉默片刻,對一臉驚訝的微微一笑:“沒什麼,本王瞎說的,反正你走后邊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顯然是想歪了,姜姮忍著笑點了點頭:“那殿下先請。”
兩人這便相繼鉆進那窄小的口,沿著那黑漆漆的小樓梯往樓上走。
這樓梯是木頭做的,很窄,只能容一人通過,不過兩邊都是墻壁,倒也沒有什麼危險。兩人一前一后,怕被人發現,步子放得極輕,也沒有說話。
走了一會兒,到盡頭了。陸季遲琢磨了一下,估計這里應該是文淵閣的五樓。
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他手在墻壁上索了一下試圖找到出口,然而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個低啞的聲:“我不想走。”
是孟婉妍!
陸季遲回頭和姜姮對視一眼,接著便豎起耳朵在了墻壁上。
“妍兒……”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聽起來非常有魅力,但他才剛開口,就被孟婉妍打斷了。
“我不想走!”孟婉妍的聲音有點兒激,聽得出來緒不大好,“我才剛來了一小會兒,我們連話都還沒說幾句!”
男人沉默,孟婉妍重重地了兩口氣,忽然,聲音里帶上了委屈的哭音:“為什麼我一來你就要我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厭倦這種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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