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確定那一刻,他的徹底失去生息。
昆虛子覺靈力運轉驟然停止,他僵住子,愣愣看著眼前已經為一干枯老人模樣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然而驚慌不過片刻,便覺周遭靈氣匯聚,天上雷云集結,而后只聽一聲雷響,靈氣如龍朝著那已經沒有生息的人轟然而下!
昆虛子猛地睜大眼,磅礴靈力將他猛地震飛。
他滾落在地,一口鮮嘔出來,后突然有人扶住他,急道:“怎麼了?”
昆虛子還來不及說話,旁邊第六峰峰主白英梅就驚呼出聲:“長寂這是……破心轉道了?!”
眾人震驚抬眼,愣愣看著不遠華中的青年。
破心轉道,這僅存于古籍猜測之事,從未有過真人記載。
修士修道,道心乃其本,所謂道心,即修道之目的,元嬰之下,修為、靈、神識決定了一個修士的上限,然而元嬰之上,道心堅定與否,才是他們最終能否飛升的關鍵。
對于謝長寂這樣已達渡劫期、差一步就可飛升的頂尖修士而言,道心便是最重要的存在。
道心有瑕,走火魔,難得飛升。
道心破碎,則修為盡散,坐化灰。
唯一只有一種況,可以讓修士在道心破碎之后,還延續生命——乃至修為不落。
那就是,他的道,本就不止一條。
在其中一顆道心消散之時,另一份信念足夠堅定,堅定到足以支撐他如今全部修為。
可古往今來,一顆道心修道能者便已極為稀,更何況有兩份執念?
眾人愣愣看著面前近乎于神跡的況,滿是震驚。
看著華中的人仿佛是被重新注生命,枯白的頭發逆轉,也迅速充盈,重新回到二十出頭最英俊的面容。
看著雷霆云集在高,他上一道一道金亮起,周邊威一層一層往上攀升。
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
到達最高境界剎那,雷霆伴隨著華轟然而下。
蘇鳴臉巨變,高吼出聲:“布結界!結陣!是雷劫!渡劫期的雷劫!”
*** ***
第一聲雷響震天而下時,天劍宗附近十里都被撼。
花向晚坐在銅鏡面前,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隨后就聽靈南急急忙忙沖進來,有些不安道:“主,天劍宗那邊好像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
花向晚皺眉,靈南抬手指了天劍宗的方向,激開口:“好大的雷!”
聽到這話,花向晚趕起,走到窗戶邊,就看見死生之界方向,雷云集結,轟得整個死生之界都被籠罩在雷電之中。
好在第一聲雷霆后,天劍宗就已經布置好結界,此刻只能遙遙看見電閃雷鳴,倒不像剛才那樣嚇唬人。
“這是誰渡劫啊?”
合歡宮的人陸陸續續過來,站在長廊探頭探腦,靈南想了想,轉頭看向花向晚:“不會是清衡上君吧?!”
這麼大的雷劫,眾人認知中,好像也只有清衡上君了。
聽到這個名字,花向晚有些發愣,緩了片刻,猛地反應過來。
謝長寂渡劫了?!
渡劫好,渡劫完就要飛升,飛升就要離開這個小世界,大家就永永遠遠不必相見了。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
之前一夜不睡,就是在擔心謝無霜去找謝長寂把給供了。
謝無霜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消除不了他的記憶也就罷了,還被他猜出了份。
聽他的口氣,以及他知道和謝長寂這麼多事兒,這一對師徒估計還是有些的,謝無霜要是顧念師徒誼決定在婚前夕給謝長寂通風報信,那這門親事怕是要立刻告吹。
可現在謝長寂要渡劫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花向晚揚起笑容,頓時又活了過來,趕催促靈南:“快,問問靈北,看婚禮有沒有影響,要不要如期舉行。”
靈南看著花向晚簡直是高興到想放鞭炮的樣子,一時有些發蒙,愣了片刻,才回過神,點頭道:“好。”
說著,靈南趕聯系靈北,靈北似乎是剛剛睡醒,被靈南一問,他趕起,找天劍宗那邊人核對了一下況后,才放心回應:“放心吧,是清衡道君飛升,掌門和各峰長老趕過去了。但沈道君說不影響我們,婚禮如期。”
這話讓靈南舒了口氣:“行,那你好好準備,我們就負責把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等著沈道君。”
“知道了。”
靈北嘆了口氣:“留我一個人在山上,今天醒過來,忙得頭痛死了。”
“好了我不和你說,”靈南懶得在這時候和他聊天,“我去給主稟報消息。”
說著,靈南便切斷了聯系,轉頭看向花向晚。
花向晚這時候拆了服準備沐浴,在旁邊聽了全程,見靈南看過來,不必靈南多說,便點頭道:“知道了,一切照舊。”
人逢喜事神爽,確認謝長寂要飛升,花向晚終于有了點婚大喜的覺。
沐浴焚香后,便穿上嫁,畫好妝容,忙忙碌碌到了清晨,侍還在給周衫用帶了香球的香爐熨燙妥帖,就聽外面傳來了接親的喧鬧聲。
“主!”靈南從外面跑進來,高興開口,“主,沈道君來了!快,”靈南從旁邊了喜帕,拉開喜帕在花向晚面前,高興道,“快把蓋頭蓋上!”
花向晚沒說話,最后看了一眼遠天雷。
這天雷似乎更大了。
靈南順著花向晚的目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那無聲的天雷,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劫云的樣子……也不知道清衡上君能不能堅持。”
“您老人家可別心了。”
靈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所有人一起回頭,就見一位淺長衫青年搖著扇子走進來,他滿臉喜慶,笑著朝著花向晚行禮:“主。”
“靈北?”
花向晚挑眉,似是詢問他為什麼在這里。
靈北不用出口,就知道的問題,解釋道:“主,沈道君已經到門口了,我過來看一下況。若主準備好,我們就扶著主出去。至于你——”
靈北轉頭,拍了一下靈南的頭:“人家可是清衡上君,肯定會飛升得道,別瞎說。”
“我這也不是擔心嗎……”
“碎!”
靈北叱責了靈南,不讓再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
花向晚聽到靈北的話,也放輕松幾分。
那可是謝長寂啊……
創造過無數次奇跡,每一次都讓出乎意料強大的謝長寂。
過去那麼多次他都沒死,怎麼可能會在一場天劫中出事?
笑起來,朝著靈南低頭,吩咐:“把蓋頭蓋上吧。”
“好嘞!”
靈南的話,趕舉起喜帕,為花向晚蓋上蓋頭。
一剎間,紅遮住眼前一切。
修真者神識可查探周遭,可這蓋頭是特制,哪怕是花向晚,也無法查看周邊,只能像一個普通的新娘子,由旁人扶著,聽著外面喜樂聲大氣,而后鞭炮響起,大門“嘎吱”打開,在祝福唱喝聲中,由靈南扶著走在紅毯上往前。
走到門口,手中被塞進一段紅綢,有人在前方引著,兩側花瓣灑落而下,走下臺階,由紅綢另一頭引著走到花轎,而后有人替掀起簾子,靈南扶著進花轎。
“琴瑟永諧,鸞和鳴,起轎——”
旁邊傳來長者唱喝,隨后花向晚便覺轎子一震,開始顛簸往前。
這不是第一次親。
可這的確是第一次坐在花轎上,聽著這麼多祝福之詞,經過這麼多繁文縟節,嫁給一個人。
以前一向討厭這些,不知道為什麼,今日被這麼祝福著,聽著喜樂,突然覺得,這樣復雜的婚,似乎也很是不錯。
*** ***
花向晚花轎一路往天劍宗前行時,死生之界,雷霆越發聲勢浩大。
天劍宗七峰峰主齊聚,張看著雷霆中被轟得模糊的青年。
雷霆早已劈開了眾人祭出抵抗雷劫的法,徑直一道一道轟在青年上,青年上早已無一完好,卻始終不絕生息。
“只剩半步,他就可以窺得天道。”蘇鳴皺眉不解,“為何突然就……”
“不是突然……”昆虛子痛苦搖頭,“是我錯了。我早該察覺……這兩百年他本沒有真正參悟過,他早就撐不住了。我該早知道的……”
“那他……”白梅英滿是不解,“他問心劍到底怎麼修到渡劫的?”
“每日一粒絕丹,”昆虛子沙啞開口,“兩百年自欺欺人,他修為無礙,劍道非凡,唯獨這顆道心……全靠丹藥強撐。他師父死了,晚晚姑娘也死了,這麼多年他本不敢面對,便強行修習問心劍,只是希自己不要這麼痛苦。所以早在二十年前,他便已經道心不穩,走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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