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啊,走這麼早?」樓璟聽說今晚要參加一個宴會,但這還是上午,宴會不都是晚上嗎?
「咱們得去京城,」徐氏一如記憶力那般溫婉耐心,笑著拿了小襯衫、小西給兒子穿,「蕭家族長的兒子從國回來接手國的產業,還帶著兩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到時候……」
「媽媽!」樓璟一愣,連母親正在他子都忽略了,「你是說蕭家有兩個小朋友,剛回國?」
晉離京城不遠,不必坐飛機,開車去就是了。父親樓見榆和母親一輛車,樓璟被爺爺拉到前面一輛坐著。
樓璟已經聽不進去爺爺在他耳邊叨叨什麼了,一對小拳頭攥得的,心裡七上八下,不停地在希與失的邊緣徘徊。
白的豪宅修築得如同小型宮殿,在夜晚亮起璀璨的燈。
大廳裡已經來了許多人,男人們西裝筆,人們穿著華麗的晚禮服,在燈下熠熠生輝。有樂隊奏折舒緩的輕音樂,人們低聲談著,氣氛很是融洽。
樓璟穿著黑小西服,打著緻的領結,跟在祖父的邊。
剛進門,就有許多人湊上來,與祖父寒暄,樓爺爺也笑著回禮,把手邊的小孫子介紹給眾人。
樓家在國地位很高,與蕭家不相上下,在大廳中站了沒多久,蕭家的族長就親自迎了上來,「樓老先生。」
樓璟看著眼前的族長,如遭雷擊,這人,分明就是年輕了十幾歲的淳德帝!
「嘩啦啦」一陣掌聲響起,「淳德帝」快步走到了臺上,笑著道:「謝各位參加今日的宴會,蕭某近日剛剛回國,恰逢犬子六歲生日,借此機會邀請大家前來,希大家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而後,在一片掌聲中,穿著白西服、繫著銀灰領結的蕭家兩位爺,慢慢走下樓來。
走在前面的小孩子,長得緻,配上那冷冷的表,廳中的眾多太太們不住大呼可。
樓璟愣愣地看著那個孩子。穿著小皮鞋,步履沉穩,彷彿不是走下樓梯,而是邁下陛階,一步一步都有著不容忽視的尊貴氣勢。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角度,他看到了那雙黑如點墨的大眼睛裡,掩藏極深的冷靜深沉,那是經過幾十年的積澱才會有的眼神,他絕不會看錯!
元郎!那是他的元郎!他的弘元皇帝!
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爺爺一把抓住,「臭小子,別鬧,爺爺帶你去認識蕭家人,一會兒再去玩。」
看著被眾人圍住的蕭承鈞,樓璟忍不住熱淚盈眶,真是親爺爺啊,這太及時了。
樓老爺子一過來,眾人自覺地讓出位置。
「咱們去院子裡玩吧。」大人們寒暄,樓璟一把抓住了蕭家大爺的手。
「這兩個孩子倒是投緣。」穿著寶藍禮服的蕭太太笑著說,這位夫人長得很是漂亮,卻不是那個跋扈的陳貴妃,而是蕭家兩個爺的親生母親,樓璟猜測,這說不準就是前世的淑妃。
「去吧,你們自己玩去。」樓爺爺大手一揮,讓他們出去玩。
蕭大不說話,任由樓璟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只有四歲的蕭二眨眨眼,抓著哥哥的角,也跟著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院子裡是一個十分寬闊的天游泳池,兩人在池邊站定,四目相對。
樓璟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又怕得到什麼讓他失的結果,萬一蕭承鈞不記得他了怎麼辦?抿了抿,樓璟攥著手中的小手,「我樓璟,你什麼名字?」
蕭大的手輕輕抖了一下,用另一隻手在口袋裡出了一個包裝的糖,「給你吃。」
糯糯的聲音,帶著幾分奇異的威嚴之,樓璟抬頭,定定地看著他。
「我蕭承錦,我哥哥蕭承鈞。」依舊攥著哥哥角的蕭二,聲氣地說。
「承鈞啊,真是好名字,我還以為你元郎。」樓璟說著,眼中不由得盈滿了淚水,小孩子的容易流淚,他這一刻也的確想哭。
蕭承鈞渾巨震,丟了手中的糖,出短短的小胳膊,一把抱住了樓璟,「濯玉,真的是你……」
「我說過,一定會找到你的。」樓璟抱著懷中的小子,在那的小臉上不住地蹭。
「嗯,我信你。」饒是堅韌的弘元帝,這一刻也不住眼眶發紅。
蕭承錦看著兩個大孩子抱在一起,撓了撓他聰明的小腦袋,不明所以。
春日的微風吹過,在泳池中吹出淡藍的水紋,一圈一圈地漾開。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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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泳池邊的躺椅上坐下來,挨著,相互依偎。
可憐的弟弟被支使到一邊去,自己玩水。
相互流了彼此這些年收集到的信息,奇異的發現,他們悉的那些人都在這個世界,只是大家都忘卻前塵,只有他們兩個還記得所有。
「你該不會是真的沒喝孟婆湯吧?」樓璟笑道。
「閉上眼再睜開就是這裡了,我也不知道,」蕭承鈞皺了皺眉,「你是怎麼死的?蕭家後人可有善待你?」
弘元帝一直怕他死後,蕭家人會苛待樓皇后,一直是帝后共治,甚至不惜像個昏君一樣,把軍權給了皇后,就是要他不人欺負。
「呃……」樓璟心虛地低頭,在弘元帝病中的那些時日,反覆告誡他要好好活著,可是他轉眼就抹了脖子。
蕭承鈞皺眉,著他的下讓他轉過頭來,「到底怎麼回事?」
看著眼前長得糯糯,偏要做出一張嚴肅臉的小夫君,樓璟忍不住笑出聲來,湊過去在他上輕啄了一口,「這次,我們總算是早些見面了。」
「莫岔開話題。」蕭承鈞不打算放過他,這些年在國長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講昱朝的史書,關於樓皇后的死,史上記載是殉葬了。他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看到這段話的時候有多憤怒,這些人怎麼敢,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的濯玉!
樓璟歎了口氣,苦笑道:「你不在了,我怎麼可能獨活。」看著心的人在自己懷裡嚥氣,那種痛不生的覺,至今記憶猶新。
雁失其,哀鳴而死。蕭承鈞鬆開著他下的手,輕歎了口氣,「罷了,我就知道……」
「嘿嘿……」樓璟笑嘻嘻地湊過去,躺到夫君那的懷抱裡,深深吸了口氣,乾淨溫暖的小,帶著小孩子獨有的香,讓人忍不住蹭了又蹭。
蕭承鈞由著他胡鬧,手了他茸茸的小腦袋,「樓家現在如何?」
「這種年代,我們家正經生意人,又不去打仗,老頭子好著呢,還用不著我心。」樓璟打了個哈欠,這一路張得要死,此刻放鬆下來,才到疲倦,小孩子的真是脆弱。
蕭承鈞微微頷首,「蕭家族長就是睿宗,進來大不如前,才把父親送到國來。」
這個世界,應當就是昱朝千年後的世界,連國的州縣劃分,都與昱朝相差無幾,每個州有各自的州長,有一個統一的總統,不過是四年一換,沒有任何的世襲。
蕭家自工業時代中期起家,百年來積累雄厚,本家已經遷到了國,只是國終究還是本,族長讓兒子回國來,便是要他接手主要產業,好接任族長之位。只不過,現在不講究世襲,族中凡是嫡系的,都有權當上族長之位。
「呃……你父親他現在的境……」樓璟一時有些不習慣,蕭承鈞的父親,他一直皇上、先帝,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
蕭承鈞勾起一抹冷笑,「祖父還有兩個親兄弟,下面的那些叔伯可不是好相與的。」他們一家到國來,其實就是一種考驗,歐洲和北的市場分別給了兩個叔伯打理,就是要他們在短時間做出績來,優勝劣汰,即便有祖父撐著,做不出名堂,這族長之位也難到手。
「你打算幫他嗎?」樓璟坐起來,微微皺眉。
「我還是個孩子,怎麼幫?」蕭承鈞瞥了他一眼。
樓璟了鼻子,都忘記了,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適應這個世界,別出馬腳,何況上一世淳德帝的德行他看得分明,沒有了絕對的繼承權,這位就是個扶不上牆的,「蕭太太,是不是淑妃娘娘?」
提及這個,蕭承鈞眼中泛起些許笑意,微微頷首。托了現代醫療技的福,他母親生蕭承錦的時候的確大出,但輸了就救過來了,並無大礙。
「那便好。」樓璟也跟著笑,兩隻漂亮的眼睛笑了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