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黑人朝著他們追過來,螣蛇子一扭,尾便如一條壯的銀鞭“呼呼”地向敵人去。
一個死士被勁風從劍上掃落,阿銀迅猛地在空中掉了個頭,不待那人提劍,張開大口咬住了他,足有大的利齒扎了那人的,頃刻之間把他的和靈力吸得一干二凈,“呸”地把尸吐了出來。
其余三個黑人臉微變,他們一早聽說連山君的坐騎螣蛇兇猛殘暴,極難對付,今日見了方知傳聞不假,不由越發謹慎。
幾人換了一個眼神,兩人提劍分別從左右攻來,另一人掐訣念咒,天空中落下團團火焰,落在阿銀上,在它漂亮的銀軀上燒出一個個黑瘢。
阿銀疼得忍不住扭子,但還是卷起尾,擋住背上的主人。
它急得直繞圈,一柄利劍進它兩片鱗片的空隙中,痛楚直達心臟。
它用力一甩,那修士來不及拔劍,劍柄不慎手,還沒回過神來,被阿銀一尾落到地上,兆飛而起,一劍將那人釘在地上。
四個傀儡人以敵多,與十多個修為與自己相當的活人修士戰,自是討不到什麼便宜,好在他們的劍法法得自主人真傳,才得以勉強拖住敵人。
饒是如此,四人不一會兒便了許多傷。
這樣打下去,遲早要落在下風。
若是主人再不醒,恐怕是兇多吉了。
蘇毓在蛇背上顛來顛去,卻對自己的境一無所知,他的神魂被困在了一個寒夜里。
他忘了自己是個報上名字能止小兒夜啼的大能,如今他自己不過是個四歲不到的小兒。
就寢的時辰早過了,但他卻不在自己溫暖的被窩里,而是在仄狹小的車廂里。
馬車顛簸得厲害,冷風從織錦車帷下鉆進來,雖然阿娘盡力將他摟在懷里,那冷風還是往他骨頭里鉆。
“阿娘,我們要去哪里?”他打了個呵欠,“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阿娘摟著他,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們去城外祖家,很快就到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啊?”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我還要喂阿銀呢!”
阿銀是他新得的小馬駒,比月還要白還要亮,是爹爹送他的。
“對了,爹爹呢?”他道,“我們走了,爹爹知道麼?”
一滴溫熱的落在他臉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阿娘,你哭了?”
不等回答,拉車的馬忽然嘶一聲,馬車驟然停了下來。
車夫不知說了句什麼,阿娘跳下車,用裳將他一裹,抱在懷里,發足狂奔起來。
他聽見叮叮當當的聲音,又聽見有人慘,他正想長脖子看個究竟,被阿娘一把按在懷里。
阿娘抱著他跑了很久,周圍的草越來越高,越來越,阿娘蹲下來,把他放在地上,捂住他的:“噓,阿毓,不管聽到什麼都別出聲,知道麼?”
蘇毓點了點頭,小聲道:“爹爹去哪兒了?”
“你爹爹……”阿娘在他臉頰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撞得他有點疼,“等你長大了阿娘再告訴你。”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個男人溫的聲音:“阿蓁——阿毓——”
“是爹爹!”蘇毓興地起來,“爹爹——”
接著他什麼也看不清了,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氣味和聲音都攪合在一起。
有阿娘的哀求,裂帛般的聲音,紅的月亮,鐵銹一樣的氣味。
爹爹找到了他們,殺死了阿娘,全都是因為他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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